“第二個條件是什么？”
陶醉看看時間，都已經九點了，她可真沒心思跟這個狗男人耗下去。
沈風易緩了緩氣息，眼睛依然瞪的血紅的：“那天到底是不是你給恬恬下的藥？”
聞言，陶醉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去。
“沈風易，都過去半個多月了，你們真要是有證據，警察都該結案了。”
“就是因為沒有證據，我才要你一句實話。”
沈風易冷聲道。
陶醉聳聳肩：“我說沒有，你信么？”
沈風易沉默。
陶醉輕呵一聲：“你們兩人，用最不道德的出招，賭我最道德的接招。就算真的是我做的，我會承認么？只有幼稚的人才提無效的條件。”
“那么也只有幼稚的人才記仇，我憑什么非要給你繼母寫諒解書？上次沒證據，這次可有證據。”
沈風易厲聲道。
陶醉咬咬牙：“你愛寫不寫！你身上有傷我也有，打官司我怕你？何況打輸了又怎樣？那是我繼母，又不是我親媽。”
陶醉明白這個道理，博弈雙方，誰越在乎籌碼和結果，誰就越吃虧，尤其是一個人對戰兩個無賴的情況下。
“更何況，你怎么就一口咬定藥是我下的。可不可能是唐小姐去買保胎藥的時候，一不小心……被店員給拿錯了？要不要回去看看監控啊？”
說著，陶醉若有所思地往唐恬身上看了一眼。
果然不出所料，唐恬像被電擊了一下似的，渾身一顫。
“風易，算了吧。孩子已經沒了……多說也沒有用。只要陶小姐以后不要再記恨我和我姑媽……”
“你少來這套，我從沒記恨過你姑媽。你們想要我外公的秘方，還是那句話，只要我外公開口，他留給誰就是誰，我從不覬覦不屬于我的東西。下一條，快點！”
沈風易：“那好，你必須告訴我，是誰給你的資料，讓你去開發組舉報我的公司。”
陶醉：“！！！”
這個可有點棘手，她怎么也不可能直接說，是我在駱北尋家里看到資料，偷拍下來的吧？
“誰……誰跟你說是我舉報的？你這個是偽命題。”
“陶醉，你當我傻么？”
沈風易厲聲道：“之前在你家，你就沒否認過。另外兩個競爭對手已經下馬，周大公子真要跟我爭，也用不著這樣的手段。不是你還能有誰？”
“不是陶醉，是我疏忽了。”
就在這時，駱北尋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北哥？”
沈風易一臉驚諤：“你……你說什么？”
“是我的疏忽。”
駱北尋淡然一步上前，擋在陶醉一側，同時轉過臉，看了看唐恬。
“唐恬你記得那天去萬國酒店送資料，紀俞斐給了你幾份？”
他說的是沈風易母親過壽宴的那天，唐恬“碰巧”去給客戶送合同。
“應該是兩份吧，一式兩份。給秦老板做的訴訟案終版合同。我記得我是先去找財務敲的章。”
唐恬回憶道。
“那里面夾了一份沈正集團的財報分析。”
駱北尋說，“你沒有仔細看。我之前讓紀俞斐跟你說，周六把訴訟合同給秦老板，周一把沈正的財報快遞給一個做報的審計公司讓他們幫忙修正。你記得么？”
“我記得啊。可是……”
“可是你周一寄了么？”
駱北尋的聲音不高不厲，卻充滿了壓迫感。
唐恬一時無措：“我……沒，我周末出了那個事，我一直在舅媽那。心情也很糟，另外我也沒收到紀助理給我的財報——”
“他給你了，跟秦老板的合同一起給的，你沒看自己，一起交給秦老板了。”
“啊！”
唐恬蒙了：“我，我記得我看仔細了。沒——”
“那個秦老板，是勤益建材的秦老板？”
沈風易打斷她的辯解。
“是。你也知道秦益勤？”
駱北尋點點頭。
沈風易一拍床邊：“他是陳氏筑建陳永利的連襟。陳永利被迫放棄綠山湖競標，心里對我多少不滿？現在這份財報送到秦益勤手里，那不等于給狐貍送兔子？他不舉報我還能留著我？！”
駱北尋說：“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很抱歉。”
“風易，對，對不起我，我真的沒注意……”
唐恬眼圈含淚，抖抖索索。
“你只是我們所的實習生，責任應該我來負。”
駱北尋道。
“算了。”沈風易撫了撫太陽穴，“事已至此，多說也沒用。”
“你也不用擔心，沒到最后，我還有別的辦法爭取一下。至于唐恬，也不用過于自責，你們兩個好好養身體。”
駱北尋說著，看了一眼身旁那仿佛全程在看舞臺劇的陶醉。
“陶醉，你還要再留會兒，還是順路跟我一起走？”
“那個……”
陶醉這才反應過來，“啊，我……沈風易，那既然這樣……我繼母的事……”
“諒解書我已經給北哥了。”
沈風易泄了口氣，不想再多說一句話。
陶醉：“！！！”
……
白色的路虎車內，駱北尋坐在駕駛座上，照例點著一支煙擱在窗外。
陶醉局促地坐在他身邊：“北哥，宋姨……”
“我讓阿斐去安排了。”
“謝謝……”
陶醉小小地抿了下唇。
“另外，我想跟你說件事。那個舉報材料其實可能不是唐恬……”
“我知道。”
駱北尋靠著被椅，閉了閉眼。
“你騙他們的？”
陶醉恍然。
“以后做事之前，動動腦子。家里養寵物的，一般都有監控。”
駱北尋說。
陶醉：“！！！”
這么說，他都看到自己偷拍資料的事了！
“對不起北哥，我當時就是有點鬼迷心竅了，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真的幫我。無意中看到了沈風易的財報，我就想靠自己……不過我沒說，這件事我誰都沒說！”
“你能安靜一會兒么？”
駱北尋不耐煩地皺了下眉，“比挨操還聒噪。”
陶醉：“喵喵喵？”
車廂里沒有開空調，晚風徐徐涼爽，但陶醉卻覺得靠近駱北尋這邊的手臂明顯熱氣更足一些。
“北哥？”
陶醉抬手過去，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再探探他的額頭。
“你……你是不是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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