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一層樓,還大部分都是庫房,小平姐帶著小姨參觀了差不點大半個小時,也不知道都看什么了看的這么細致。
張鐵軍也沒管,拿出筆記本把所有的事情又捋了一遍,在干的要干的,計劃中的,從本市到沈陽,幾家公司的事兒都得琢磨。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好記性不如爛筆頭,爆發都需要提前的積累,做事也是需要日常的思考。
曾子說人要每天三次反省審視自己,可不是說人要喝大酒每天都蘇醒三次。
做人如此,做事更要是這么個樣子,只有不斷的反復琢磨,才會保持清醒的頭腦,把事情做好做細致,察遺補漏。
上輩子張鐵軍是經歷了幾次失敗以后,三十四五了才學會如何管理自己,怎么樣去做事情。
“鐵軍兒。”參觀了一圈兒,老姨過來找張鐵軍。
“嗯,看完啦?讓小華帶你去下面看看,再搭配幾身衣服回來。把里外都換了去。”
“你有事兒?”老姨走到張鐵軍背后往桌子上看了看:“寫什么?”整個人都趴在張鐵軍后背上,要不是張鐵軍躲了一下臉都貼上了。
“瞎琢磨點事兒。要我陪你呀?”張鐵軍站了起來。
“那就你陪我唄,我和她們也不熟。”老姨伸手抓住張鐵軍的胳膊。
她一旦感覺哪個男人合心兒,這些小動作就不自覺的會出現,上輩子張鐵軍就是這么倒下去的,一沖頭就爬上去了。
你要說她是故意的吧,還真不是,但你要是說她無意的吧,也不對。就有點亂。
“說說話不就熟了嘛,都是自己人。”
張鐵軍把筆記本合上收進皮包,順手掏了點錢塞到老姨手里:“這些先拿著花,壓腰,以后缺錢了隨時跟我要。”
“真給我錢哪?”
“嗯,不是說了嗎?聽話就給,前提是你得聽話,不讓你干什么就別干,有什么事兒和我說。”
“人不大管的可不少。”老姨呶了呶嘴:“給這么多?大姐能不能罵你?”
其實也就是千八塊錢的樣子,但對于老姨來說這已經是巨款了。
“我自己的錢,我媽不管我錢的事兒,你自己別說漏嘴了就行。其實平時不用你自己花錢,帶著點防備萬一,遇到喜歡的東西什么的。”
“小華小平她們在這都不用自己花錢吶?”
“往哪花?吃住都是公司的,衣服咱們自己就賣,也就是買點零嘴什么的。”
“那我也來這邊兒行不?幫大姐總歸不是太得勁兒,我感覺還是這邊好。大姐那邊也不缺什么人了應該,都十來個了。”
張媽那邊確實不缺人,這到是小事兒。
主要是老姨和張媽老太太也都不熟,再親的親戚不熟還不如個同學呢,何況年紀還差了一大截。
雖然是姐妹,老姨和張媽之間差著十五六歲,都有代溝了,她還是個跳脫的。在一起能得勁兒就怪了。
“行到是行,”張鐵軍看了看老姨:“在這邊上班可累,比在我媽那累多了,這邊平時還是挺忙的,可沒有偷懶的時間。”
“我來上班就好好上班,偷懶干什么?我又不是干不了活,在家還不是要種地。”
“那行,那你就在這邊,跟著先看看想干什么,這邊有營業員,有理貨,有防丟,還有內勤這一攤兒,崗位不一樣工資也不一樣。”
“小華她們都是干什么的?”
“小華是經理,這邊所有的人和事兒都歸她管,你要是來這邊上班也得聽他管,可不能任性,明白吧?規矩是要有的。
小平姐管平價柜臺,退換的貨這一塊還有過季甩賣,老年人服裝,二哥負責舊貨,小九是內勤,管臺賬和庫房這一攤兒。
你要是過來的話,就得跟著慢慢學,各個崗位都得接觸接觸,看看適合什么。到時候聽小華安排就行。你別看她小,做事兒有一套的。”
“那不會,歲數又不代表什么,我都二十三了還不是都不懂,感覺和她們在一起就像個傻子似的。”
張鐵軍笑起來:“這話過了,主要是沒接觸過,適應適應就好了,別怕累就行。”
“那我不怕,再累還能累過種地去?”
“不怕就好,那就好好干,”張鐵軍在老姨頭上搓了搓:“等熟悉了手里攢點錢了,再看看是不是自己干點什么。”
“我可不敢想。”老姨理了理頭發,對張鐵軍的動作一點都不討厭,還有點小欣喜。
“走吧。”張鐵軍把皮包背上,看了看屋里沒落下什么,和老姨一起出來到小華他們這邊:“小華你下去不?”
“下去唄。老姨在這邊不?”
“她說想來。”
“來就對了,跟你說你肯定不后悔。”
小華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站起來抻了個懶腰:“來了和九姐一起弄臺賬吧,那我可就解放了。嘿嘿。”
三個人出來往地下走,小華挽著張鐵軍的胳膊,往大卡那邊看了看:“哥,你啥前給我買車?”
“等你二十吧,行不?現在不太合適。過了年這頭都穩當了你去學一學,先把駕照考下來。”
“行,我聽你的,我也要這種紅色的哈,黑的不好看。”
“還有白色和灰色的。”
“不要,就要紅的,我可喜歡這個色了。”
“行,到時候你自己挑。”
“拉勾。”
“……還能在幼稚點了不?”
“拉勾~~”
行吧,拉吧,孩子多大了也是得哄啊。沒個頭。
“你現在已經不適合和我一起玩耍了,小華,感覺鐵兵更合適一點兒。”
“我越活越小了唄?”小華笑起來:“那不是好事兒?你還不希望我越活越年輕咋的?我巴不得我永遠不長大呢,長大了一點意思都沒有。”
這一點張鐵軍肯定是同意的,人長大了,世界就變了,不再是那個看著五光十色充滿了快樂的,而是污黑骯臟到處臭氣薰天。
童話里的城堡永遠都不存在。
商場里的人也明顯要比平時少,尤其是剛剛經歷了禮拜天的人潮,禮拜一就顯得尤其的清凈,悠閑,商戶們都抓緊利用這一天時間休息一下。
但是對于老姨來說,這里的人還是有點太多了,太吵太雜亂,抓著張鐵軍的手一下都不敢松,緊張的看著身前身后的人群。
張鐵軍的胳膊被她抓的生疼,主動改成拉手,牽著她。這么拉著她就安心多了。
從里到外給老姨買了幾身衣服,內衣褲衩更是拿了五套,皮鞋旅游鞋都讓她試了試。
還有靴子。這會兒已經開始流行過膝的皮靴了,還有到大腿根的,其實這東西一點也不保暖,穿薄了凍腿,穿厚了塞不進去。
穿這種靴子的女人要么就是為了美硬扛著凍,要么就是那種真正有錢的,不需要考慮冷不冷的問題。硬扛的要占大多數。
張鐵軍還見過女人穿著到大腿根的皮靴,外面又套條褲子的,真是理解不了這么穿的精華所在。為了什么呢?
每年都有為了穿靴子凍感冒的,不過這個就多了,一點都不奇怪。不被凍感冒才奇怪。
張鐵軍還遇到過非要穿泳裝在大雪里照像的,然后雙雙住院,一住半個月。不過這個年代住院到是不貴,誰都住得起。
零下三四十度可不是開玩笑,那家伙真能把人給凍硬。
這個年頭就已經開始有年輕人討厭棉襖棉褲了,為了美打死也不穿,然后就是成天嘶嘶哈哈的縮成一團,又是流鼻涕又是咳嗽個不停。哪美了?
所以說活著的人都是精神病,總會有點不正常的地方,想方設法的折騰自己。
“我不要這個靴兒,太重了,這能走得動道兒?”老姨一臉嫌棄:“還死貴死貴的。”
“你可小點聲,在家呀?你不要別人要啊,這是咱家賣的。”
“本來就是,缺心眼兒才買這個。”
“你確定你能過來賣東西嗎?就你這個勁兒,是賣貨呀還是打算把人都給我氣跑嘍?你不喜歡就不穿,別人喜歡還不行唄?”
“那實話還不能說啦?”
“你說的是啥實話?你自己喜不喜歡怎么想的也只是你自己,你還能代表別人?這不是在家想什么就說什么,得少說話明白不?學著能藏住點事兒。”
老姨撇了撇嘴不吱聲了。
小華在一邊小聲嘀咕:“其實我也喜歡不來,真不知道她們是怎么想的。”
“那你咋說?”老姨有一種找到了知音的感覺。
“不說呀,說啥?就夸她們穿著好看就行了唄,反正她們也是喜歡。”
“你還是叫她先在內勤那邊學著吧,賣貨暫時肯定是不行。”張鐵軍對小華說:“她這剛從農村出來,太實誠了有點兒,得先學學怎么說話。”
“沒事兒,我帶帶她就行了,誰還不是這么過來的。”小華一副大包大攬的架式。
“做生意不就是得實誠點兒?”老姨一萬個不理解,滿肚子不服。
“做生意的實誠和你這個實誠可不是一回事兒,實誠不是傻乎乎的說大實話。”
“你才傻夫夫的。”
小華在邊上咕咕樂,發現老姨過來了也挺好,起碼有一個能和張鐵軍對著干的人了,人家是長輩嘛,想說啥就說啥,怎么的張鐵軍都得受著。
她可不知道張鐵軍是真不會慣著老姨,也沒把她當成什么長輩,說揍的時候肯定是真揍。
拎著抱著的回到宿舍,給老姨安排了一個單間,里面行李什么都是全的,直接住就行了。
“那我東西怎么辦?就不要啦?”她還有個旅行包在選廠呢。
“你那點東西先放那吧,以后要是想用就再拿過來。”
張鐵軍到是不會勸她把原來的東西都扔掉,但是估計過段時間她自己也不想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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