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棄疾道：“在小子心中，老元帥才是當世兵仙，韓信一個黃毛小子，配嗎？”
韓擒虎哈哈大笑：“你可知這楚國還有一個將領，與你名字很像。”
“哦，是誰？”辛棄疾側頭問道。
“在大楚夢州，叫做霍去病，擅長千里奔襲，和你差不多年輕。”
辛棄疾摩拳擦掌：“是嗎？找機會會一會他！”
辛棄疾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滿臉驚駭：“老元帥，陛下不會是要等韓信出兵羽州之后，我虎賁軍揮師南下，占領羽州，為我大隋開疆拓土。”
辛棄疾想到此處，眼里全是掩飾不住的興奮：“老元帥，先說好，到時候讓小子做先鋒！”
韓擒虎擺手道：“我說你小子怎么那么好戰？”
“陛下的命令現在說與你聽也無妨？”
韓擒虎道：“你可知楚國境內的情況？”
辛棄疾搖頭。
韓擒虎拄劍而立，望著滔滔江水：“楚國皇帝李玄昏庸至極，倒行逆施，先是放逐蘇軾，繼而逼反韓信。若只是這兩者，大楚國力強盛，能臣名將無數，一場戰役下來，無非是大傷元氣，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能延續大楚國祚，李氏江山也能維持下去。”
“可這李玄卻下了兩步臭棋，這兩步棋，徹底把大楚帶入萬劫不復之地。”
辛棄疾道：“李玄做了什么？”
韓擒虎微微一笑：“第一，他公然與天下男子為敵，命令李清照為官。這李清照無愧妖女之名，仗著李玄的恩寵，在三合縣內以女為尊，處處打壓男子。最離譜的是竟然允許縣內女子參加科舉，考取功名。”
“這妖女為了此事煞費苦心，聽說還殺了不少人。親自給予二十名女子秀才功名，并且命令官軍開道，護送這二十個女子秀才前去延州城參加鄉試，妄圖考取舉人功名。”
“你可知自古以來朝廷官職就那么多，大楚讀書人何其多也？男子為了一個功名都要費盡心血，祈求上蒼。她倒好，直接賜予女子秀才身份，本來就僧多粥少，她這一鬧，不把大楚男子往絕路上逼。”
“大楚士子便送了他一個妖女之名。”
辛棄疾聽著韓擒虎的話，內心憂慮萬分，不斷祈禱小易安千萬不要出事。
辛棄疾還是不動聲色道：“元帥，這女子倒是有趣，然后呢？”
韓擒虎感嘆道：“大楚無數青年才俊上書朝廷，李玄一概不理；于是，便有無數江湖豪杰潛入三合縣內，刺殺李清照，說來也怪，所有江湖人士進入三合縣后，就徹底杳無音訊。”
辛棄疾終于松了一口氣。
韓擒虎冷哼道：“這妖女挑唆男女對立，擾亂綱常禮法，已有取死之道。”
辛棄疾轉移話題：“老元帥，那第二件事呢？”
韓擒虎哈哈大笑：“第二，便是大楚又出了一個魔頭，名叫王安石。聽說是大楚今年的探花，短短數月之內連升六級，如今已是副宰相。”
“這魔頭只做一件事，那便是掃除大楚境內所有門閥。須知門閥士族乃是大楚立國的根本，王安石此舉，與自掘墳墓何異？其實不止大楚，天下十五國，哪一國不被門閥士族掌控。”
“王安石一系列雷霆手段下來，門閥干脆揭竿而起，如今的大楚，處處戰火連天，好不熱鬧！”
辛棄疾哈哈大笑：“既然如此，我等何不趁火打劫？”
韓擒虎一瞪眼：“陛下的命令很簡單，待韓信打出清君側的旗號，出兵羽州，我等就率兵進駐羽州，為韓信守住大后方。”
辛棄疾聞言大驚失色：“這是為何？陛下怎會做出如此昏庸之舉？”
辛棄疾連連嘆息，韓擒虎笑道：“我大隋皇帝陛下所圖如果只是一城一州之地，那才叫人失望！”
“那陛下到底想做什么？”
韓擒虎看了辛棄疾一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辛棄疾返回營帳，與一眾兄弟豪飲。
月上中天，帳內燈火搖曳，眾兄弟早已離去，辛棄疾臉頰帶著醉意，抽出那柄象征著中郎將身份的寶劍，掏出抹布，借著燈火仔細擦拭起來。
至于岳飛送他那桿岳家槍，一直被他放在行囊里，從未掏出。
辛棄疾喃喃自語：“小易安，你如今還好嗎？”
大楚局勢實在不容樂觀，內憂外患，國內門閥起兵造反，國外群雄虎視眈眈。
辛棄疾知道，只待韓信振臂一呼，那么大楚十三州，最終還能剩下多少，誰也說不準。
辛棄疾沿途留在諸國的那些兵馬，除去留在東晉的一萬兵馬外，其余皆是杯水車薪，難以左右戰局。況且留給他的時間確實太短了，就算現在啟用那些兵馬，也無濟于事。
辛棄疾思慮再三，還是決定暫時不喚醒那些遺留在諸國的楚軍將士，或許再有一年，那些士兵才能初見規模。
南唐兩千楚軍，大明兩千楚軍，金國兩千楚軍，東晉一萬楚軍，商國四千楚軍，整整兩萬兵馬，五支軍隊。
辛棄疾和他們只聯系過一次，還是在這個月中旬。
南唐楚軍來信說山賊規模正在壯大，不斷積累糧草等物資，如今搶奪來的糧草足夠三萬大軍半年之用。
辛棄疾回信很簡短，就兩個字：繼續。
大明楚軍來信說已經初步接觸到了魏忠賢麾下的一個小太監，目前在替那群太監做一些殺人越貨的勾當，距離進入魏忠賢視線之內還有一段很遠的路要走。
辛棄疾只回了：注意身份，不要暴露。
金國楚軍的來信帶著血，信上說楚軍見到一支兩百人金國騎軍，便想拿這支軍隊練練手，哪知這支金國騎兵是金國王爺帳下親兵，如今他們正在被金國王爺圍剿，兩千騎軍只剩下兩百余騎。
“廢物！”這是辛棄疾的回信。
好在辛棄疾又加了一句話：給了你兩千，到時候還給我也必須是兩千。
東晉的一萬楚軍生活過得很滋潤，來信說將軍不必擔憂，我等正在角逐天下。
辛棄疾看到此信時難得露出笑容，不過回信還是很簡單：一切小心為上！
留在商國的楚軍日子不太好過，自從上次與辛棄疾合謀，便不被商軍信任，蘇妲己干脆專門派這些人游蕩在商國境內，為她搜尋奇珍異寶。
辛棄疾想著想著，突然放下寶劍，拿起酒壺，走出營帳。
立刻有五名親兵圍上來，辛棄疾擺擺手，示意自己隨意走走。
辛棄疾走出軍隊駐地，一邊走一邊飲酒，約莫是酒意上心頭，辛棄疾便開口道：
“昨夜松邊醉倒，問松‘我醉何如’？只疑松動要來扶，以手推松曰‘去’。”
辛棄疾唱罷，干脆背靠松樹，滑坐松下。
“韓信，你是兵仙又如何？你手中軍隊不畏死又如何？你可曾想過，自己的盟友會是我，只要你敢出羽州，我便能讓你羽州天翻地覆。”
“我很期待看到你吃驚的表情，我更想看到你兵敗被俘的模樣！”
“哈哈哈，除我之外，天下英雄誰敵手？”
辛棄疾笑著笑著，借著清冷的月光，仿佛看到那個清麗的少女向他走來，辛棄疾伸出手，口中語氣盡顯溫柔：“小易安！”
與羽州接壤的夢州，近來戰事連綿，雖然并無大戰，但是周國士兵隔三岔五便派兵襲擾邊境。
夢州主將衛青不厭其煩，干脆拉開架勢，陳兵烽火臺下，欲與周國一決雌雄。
衛青連連派人在烽火臺下叫陣，哪知周王姬宮涅把全軍收回關內，全然不管城外楚軍的謾罵。
有些時候，衛青罵得急了，周王姬宮涅便派出百名身材妖嬈的女子，再派出百名精壯男子。
在那千里烽火臺上做那男女茍合之事，“嗯嗯，啊啊，再快點”之類的淫靡之聲回響在烽火臺上。
衛青又不能真的不顧一切下令攻城，只能啞巴吃黃連，眼不見為凈。
但是接連幾次小規模的碰撞，衛青麾下飛龍軍都吃了大虧，衛青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衛青再一次看到那只盤旋在天空的死鳥，衛青才明白一切。
原來是這只鳥泄露了衛青飛龍軍的營防布局，哪有戰爭還沒開始，自己的排兵布陣就被對手知曉的道理，這樣的戰役，誰能打贏？
衛青出動埋伏在羽州的暗諜，才知道這這只鳥名叫“玉爪”，是韓信最愛的寵物。
衛青咒罵一句“狗日的韓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夢州邊境的所有村落遷往后方，夢州邊境內的所有物資全都搬空，退守一百里后的邊關巨城。
巨城名為龍城，乃是以衛青麾下軍隊來命名的。
龍城易守難攻，周邊又有大小不一的軍鎮拱衛著，且龍城后方左右兩邊也有一座規模不小的城池，源源不斷往龍城輸送兵力和物資。
三者成掎角之勢。然而衛青把夢州百里疆土拱手送人的舉動激起了朝臣的不滿。
李玄和兵部連發九道金令，怒斥衛青的懦弱行徑，更是派遣使者前來興師問罪。
然而衛青從始至終就只有一句：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使者也被衛青拒之城外，如今，使者還在夢州大后方那座夢州城內，思考著怎么回去見兵部和李玄。
其實衛青看得很遠，對未來的局勢也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朝中大多數人都認為接下來的戰事會很快結束，最少三月，最長一年。要么韓信兵敗身亡，要么李玄皇位易主。
但是衛青不這么想，他認為和將士一種持久戰，戰況由楚國開始，可能會蔓延到周邊國家。
短則三年，長則數十年。
所以衛青自從退守龍城后，便開始在夢州境內討要物資，就連朝廷也不放過，不斷上書朝廷請求軍餉糧草。
李玄的回復很簡單：“滾！”
衛青就干脆自食其力，親自率軍趕往夢州最后方的夢州城，帶領著軍隊進入城中，來到楚州門閥趙家府前，二話不說，直接把趙家連同家主在內的所有人抓到龍城內。
趙家經營夢州數百年，聽聞噩耗，連連像衛青和朝廷施壓。
衛青的要求很簡單。
“趙氏一族都在本將這喝茶，要出城可以，得把茶水錢付了。”
“得按人頭來付錢，趙家家主趙夢卿喝茶最多，要一百萬石糧草！”
“其余人在五十萬石到五萬石之間！”
趙家不愧是大家族，三日內便往龍城內送去一百五十萬石糧草。
可衛青偏偏不放人，理由是趙夢卿除了喝茶之外，還飲了酒，酒水錢也要付！
衛青心里明白，只要韓信一起兵，那么天下攻守易勢。原先是夢州宮周國，現在變成周國攻打夢州。
原先是大楚威壓羽州，現在是羽州鯨吞大楚。
在這種情況下，周國君王姬宮涅肯定會打開烽火臺，派出所有周國精銳，攻陷夢州，為韓信掃除阻礙。
而衛青的想法很簡單，這夢州，你想要，便拿去，老子就做縮頭烏龜，老子就待在龍城內，你姬宮涅不攻城還好，一旦攻城，老子要你周國精銳全部死盡。
就目前龍城存儲的物資，守個五年不成問題。
你們這些叛軍要么停在龍城前跟老子死磕，膽敢繞過龍城去征伐我大楚其余州縣，那么便對不起了。
我龍城必然背刺爾等，讓爾等寢食難安。
衛青獨樹一幟的做法既打亂了兵部當初的布局，原先兵部的想法，就是讓衛青和周亞夫左右夾擊韓信羽州，正面在派遣李靖和岳飛兩人率五十萬大軍堵死韓信的出路。
可是如今衛青放棄夢州，獨守龍城，左邊漏風，難保韓信不會繞道夢州，從夢州出來攻打天下。
不過衛青的做法在周國姬宮涅和韓信眼中，確實是一個死局。
要么花費軍力，集所有力量攻陷龍城，要么繞開龍城，可一旦繞開龍城，就要時時提防，不然一旦被衛青抓住機會，狠狠地背刺一下，那可就慘了。
可是但凡沙場宿將，都不會選擇和衛青死拼。還在羽州養老的兵圣孫武不是早就在兵書里說了嗎？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
曾經有一個叫墨子的老頭還說過：四千人據守的城池，需要十萬人才能攻破。
那么衛青二十萬飛龍軍鎮守的龍城呢？需要多少人才能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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