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你跟我瞎扯淡呢？這世上有這樣的人？”顧紹忠一跺腳，整個房屋似乎都在震。
他是故意這么說。
他的精神力不強，但若是趁著人睡著時，入侵一個普通人的意識，還是非常容易的。
當然，至于改變夢境，就比較復雜了。
這一點，蘇淵更有發言權。
不過，丁健是口述出來的，或許他接受信息時，并不是在做夢，而是被人影響了意識。
總之，顧紹忠現在是在故意嚇唬丁健，看能不能再逼問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有，真有，我，我描述不上來，就是仿佛有個東西像鐵烙般印在你的思想里，對，對了，你們是奔著林海東來的吧？”丁健為了保命，是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的往外倒，滿是惶恐的看著蘇淵和顧紹忠。
他后悔啊！
早知道事情敗露時，自己就逃了。
可最近一些事情進展太順利，以至于讓他有著莫名的自信，沒想到一個大意，悔恨不及啊！
顧紹忠瞥蘇淵一眼，見蘇淵沒有隱瞞的意思，他便點頭道：“不錯，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丁健忙不迭點頭，咽了咽吐沫道：“大爺，那，那個林海東一開始在餐廳想殺林老太，好像就是因為一直在指引我的那個人去引導林海東做出殺人舉動的。本來我不打算出手的，后來林海東好像又清醒了，我就上去補刀了。”
蘇淵神情微動。
關于林海東先前闡述自己被影響到時，他預想過很多種可能。
一來是林海東自己被心魔控制，情緒失控，才行兇的。
二來就是被外部因素影響到了心智。
隨著丁健被揪出來，第二種可能性也就變得明了。
只是，蘇淵可以篤定，眼前的丁健只是個普通人，根本不能有能力做到這一點。
所以這丁健所說的神秘人，是極有可能存在的。
“姑且不談林海東，其他人的照片算怎么回事？”蘇淵突然開口道。
顧紹忠神色凝重，如同一只狩獵的老虎，直勾勾盯著丁健。
這個丁健謀害林海東，已經是不爭的事實，而由他牽扯出的其他信息，似乎更為關鍵。
甚至說，將顛覆他們先前所獲知的線索……
因為這預示著，除了朝理會以外，帝都還隱藏著其他敵人！
“這……”丁健眼神閃躲。
蘇淵點了根煙道：“我并不喜歡動用一些手段，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希望你配合，這樣我省事，你也能少遭一份罪。”
迎視著蘇淵漆黑的雙眸，如同深淵一般令人靈魂顫聲，丁健臉色慘白如紙，驚恐急促道：“我說，我說，是，是一直在指引我的那個人，他，他告訴我的，他說，只要完全按照他說的去做，我，我不僅能發大財，甚至還能成神……”
見蘇淵怪異的眼神，丁健連忙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因為好幾次應驗了，所以我對那個人特別信服，至于他讓我為什么對付這些人，我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聽命令照做。”
“你這個解釋，我并不滿意，你在暗中接觸調查這些人時，肯定接觸到了一些什么，想來裝糊涂騙我，你最好要考慮清楚下場是什么。”蘇淵抖了抖煙蒂道。
丁健神情恍惚一下，沒有半點猶豫道：“我，我可以給您解釋，一個個給您解釋！”
“先從李清韻開始吧。”蘇淵神情漠然，嘴角浮現一抹冷笑。
陳朗、清韻姐、依依，這一家三口的死去，一直他心中的痛。
蘇淵定當不會放過與之相關的任何人或勢力。
“李，李清韻是那個人讓我調查的，不過我沒對她做任何事情，我，我只是把資料和信息賣給了一個叫田淑的女人，至于那個田淑后續做了什么，我是一點也不知情。”丁健驚慌道。
“聽你的意思是，那個神秘人未卜先知，提前讓你調查李清韻的消息，就等著將資料賣給田淑？”蘇淵問。
“應，應該是這樣的，當時我還挺納悶的，結果資料剛收集齊，田淑那個女人就主動聯系我了……”
蘇淵眉頭一皺，并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轉而話題道：“鄧老呢？”
“這，這個老頭比較早，我剛來到帝都的時候，就一直在調查他，后來也有人找我買資料，不過我認識鄧老，知道他是初代智者，身份特別，就沒敢賣……”
“是誰找你買資料的？”
“不清楚，我手里查到的資料，大多數是從暗網交易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對是誰。”
顧紹忠對蘇淵傳音解釋道：“暗網網絡終端很復雜，哪怕動用國家機器，也未必能查得出來對方信息。”
蘇淵面色不改，問出另一個關鍵性問題：“你為什么要查任普？”
如果說，前面是為了針對自己，那調查任普就有些說不通了。
畢竟，在陳朗一家出事前，自己與任普毫無關系，甚至連面都沒見過，那個神秘人突然調查任普，其目的著實令人想不通。
這么說來，所謂的神秘人與朝理會并沒有直接關系。
當然，也不能否認這是對方預料到丁健會被抓，而提前放出的煙霧彈，以影響蘇淵等人的準確判斷。
“任，任普？哦對，對，也是那個人讓我查的，而且，而且他還讓我查了一個龐千南的人，不過那個龐千南藏的太隱秘，所以我一直沒有查到他的消息……”
一聽這話，蘇淵眉頭深皺。
顧紹忠一根接著一根抽煙，同樣是愁眉不展，倍感疑惑。
“大爺，我發誓，我發誓，我絕對沒有針對您二位，雖然我在查的過程中，知道您二位的身份，但我從來沒對您二位造成任何不利影響，求您們饒了我一條狗命吧。”丁健顫聲道。
蘇淵輕笑聲道：“你真不知道我是誰嗎？”
丁健瘋狂搖頭。
“那我告訴你好了，我叫蘇淵，你所調查的人中，十有八九都是與我有關。林海東是我的岳父，而李清韻是我剛認的姐姐，你將我岳父送進監獄，又間接害死了李清韻一家三口，這個罪孽你需要承擔。”
丁健瞳孔驟縮，眼里滿是絕望！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眼里爆發出求生的渴望，忍著渾身撕心裂肺的劇痛，從懷里掏出一張黑色符篆，扯破喉嚨驚叫：“大人，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