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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22章弟妹在旁邊嗎?

    聞言,蘇淵默然不語。

    他知道,聶老是在拿陳朗說事。

    “危險,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對等的,陳朗做這件事,或許會很危險,但難道你做就不危險?有些時候犧牲是在所難免,更有些時候,犧牲反倒是一種成全。”

    聽著聶老這番話,蘇淵心頭一震,不禁看著鄧老。

    鄧老卻罵道:“下棋下棋,你個老家伙,怎么話還變多了?”

    “你這家伙,都快輸了,你還急眼了?”聶老笑了聲,一子落下:“將軍!”

    “哎,我反將你軍!”鄧老嘿嘿一笑,臉上露出菊花般笑容,開心的像個老小孩。

    蘇淵望著這一幕,他突然有些后悔來,打擾到二老難得的閑暇時光。

    知慧奶奶端來熱乎乎的湯圓。

    蘇淵吃了一口,燙的伸著舌頭,立馬豎起大拇指。

    “絕了,奶奶,你包的湯圓,比外面好吃十倍!這皮兒滑嫩筋道,里面的芝麻餡特別香!”

    “芝麻餡是你奶奶老家寄過來的,都是自己種,自己打的,外面可買不著。”鄧老下棋空擋,回頭笑道。

    知慧奶奶笑道:“昨天我就包了好多湯圓兒,都放在冰箱里,回去的時候你多帶點,吃的時候,丟一把在鍋里就行了。”

    “那我可得多帶點。”

    “好好好,奶奶就知道你喜歡吃,剛剛又弄了一些,冰箱里凍個兩個小時,你再帶回去,這樣路上不會爛掉。”

    吃完湯圓,喝完湯,渾身特別暖和。

    蘇淵打開老舊電視機,隨意看著老節目,又偶爾跟鄧老和聶老二人切磋棋局。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黃昏。

    蘇淵跟林初墨聊了會兒微信,讓她帶著北北和囡囡來二老家做客。

    “鄧爺爺,知慧奶奶,打擾你們了。”林初墨帶著兩個裹著厚厚羽絨服的小家伙兒進了門。

    “哎呀,歡迎歡迎呀,咦,北北,囡囡,怎么好像不太開心呀?”知慧奶奶迎上來,見兩個小家伙兒情緒落寞,眼睛還有些哭紅。

    “知慧奶奶,他們挺想依依的。”林初墨輕聲道。

    知慧奶奶一怔,點點頭,拉著兩個孩子進了臥室。

    知慧奶奶是一個很優雅,很有學問,又很有涵養的人,或許她可以幫助兩個孩子趁早走出這件事。

    “聶老。”林初墨脫掉過膝長款羽絨服,疊放在沙發上,對聶興昌十分禮貌道。

    “呵呵,瞧,生疏了,哎,都叫我聶老,不叫我聶爺爺。”聶興昌攤開手道。

    鄧老沒好氣道:“你還要不要臉了,初墨這孩子愛怎么叫,就怎么叫,你怎么還比上了?”

    聶興昌嘿嘿一笑,對林初墨道:“丫頭,你鄧爺爺這話,我是不愛聽的,論起關系,蘇淵外婆是我親妹妹,你是蘇淵的妻子,這關系你應該叫我什么呢?”

    蘇淵一怔。

    對于未曾謀面的外婆,不曾想與聶興昌還有這層關系。

    “葉承嗣沒跟你說過?”見蘇淵一臉懵逼表情,聶興昌詫異問。

    蘇淵苦笑搖頭。

    “也對,那家伙當年……”

    聶興昌還要說什么,鄧老沒好氣道:“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孩子,別聽這老東西瞎說,你這事兒也不復雜,你外婆因為你父母的事兒,與你外公意見不同,十幾年前兩人就分道揚鑣了。”

    蘇淵苦笑不得道:“鄧爺爺,這事兒我覺得還挺復雜的啊。”

    “以前那個年代,家家戶戶誰沒點破事兒呢?現在的許多矛盾,說白了,就是上一代積攢下來的。”聶興昌插嘴道。

    “行了行了,我看我老婆子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咱老兩口做個飯,別把孩子們餓著了。”鄧老拉著聶興昌起身。

    蘇淵剛想說話,自己去做飯,結果聶興昌直接插嘴,對鄧老滿臉嫌棄:“誰跟你是兩口,還有,要做你做,我在家不做飯。”

    “呦,這是本事見長了,我還想嘗嘗你做的大鍋肉呢。”鄧老嘿嘿笑道。

    蘇淵詫異問:“聶老,您還有這一手?”

    “去你的。”聶興昌這話是對鄧老說的,轉而對蘇淵道:“什么大鍋肉,那是以前行軍的時候,部隊里斷糧了,我就把我戰場上繳獲的牛皮帶割了,連著草根、樹皮,還有點野菜一起亂燉,那叫‘大鍋肉’。”

    “那可是牛皮,吃著也叫香。”鄧老笑道。

    “行,你吃,我孫女兒剛給我買的牛皮帶,我今天就給拆了,你要是不吃,你跟我姓!”聶興昌翻著白眼。

    “行啊,你拆啊,你舍得嗎?”鄧老笑道。

    “你……君子不理小人。”聶興昌氣的翻白眼。

    蘇淵忍俊不禁。

    這兩個老爺子,性格好像反過來了。

    一個耍性子。

    一個卻講起君子道理。

    這也是來自他們濃厚的戰友情懷啊。

    鄧老和聶老二人吵不夠,又去了廚房吵。

    不一會兒就聽到鍋碗調盆和指點聲。

    這頓飯估計要過幾小時才能吃上了。

    “老婆,昨天的事兒太突然了,沒能第一時間跟你說,你別太在意。”坐在沙發上,蘇淵低聲道。

    一聽提起這事兒,林初墨眼睛瞬間溢出水霧,咬著嘴唇道:“陳朗大哥他們,真的已經……”

    蘇淵緩緩點頭,嘆息道:“我可以救他們的生命,但無法拯救他們死心已至的靈魂,有時候我真覺得挺無力的。”

    蘇淵癱坐在沙發上。

    這是他未曾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來的。

    他不禁抓著自己的頭發,眼里充滿血絲。

    酒店里的那一幕,給他造成極大心里沖擊。

    哪怕他見過許多人間險惡,也是被發生的事情,沖刷了三觀。

    “龐千南,任普……這是私仇。”蘇淵想起陳朗自殺前,留給自己的遺言,不禁憎恨咬牙切齒。

    忽然,一雙微涼柔嫩的手,鉆進了滾燙手心里,為蘇淵帶來一絲清明。

    他抬頭迎著林初墨的含淚擔心的美眸,心頭微微一暖,勉強笑道:“我又沒事兒,我自己能調整回來。”

    “我就怕你自己調整回來,有什么事情,不是夫妻兩人一起承擔,一起度過的呢?”林初墨氣的瞪著美眸道。

    蘇淵一怔,輕輕點頭,伸了個懶腰,立馬四仰八叉躺在了沙發上。

    林初墨沒好氣道:“你啊,這是在鄧爺爺家,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蘇淵嘿嘿一笑。

    他在這兒,反而比在西山龍林放松。

    有老人在,這里給他家的感覺更強烈一些。

    這時候,顧紹忠打來電話。

    “咋了?”蘇淵懶得拿手機,接了以后,放在茶幾上,順手開著擴音。

    “呃……老蘇,弟妹在你旁邊嗎?”手機里傳來顧紹忠小心翼翼的聲音。

    “……你這是啥意思?有什么是不能說的嗎?”蘇淵無語了。

    搞的跟自己‘偷情’似的。

    “咳咳,這事兒啊,還真不能讓弟妹知道,不然不好辦啊。”

    林初墨意味深長看過來。

    蘇淵有些發怵,氣道:“你說!什么事兒!別把我一世清白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