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轎車停下。
下了車，便是一條狹長的隧道。
隧道兩旁篝火跳動，帶來一絲冷光。
女秘書在前面帶路，蘇淵跟在了后面，略有些好奇打量四周。
鑄造的隧道墻壁用的都是特殊材質，內刻陣法，不僅阻隔所有信號，甚至連精神力也難以穿透。
走了三五分鐘，眼前終于變得開闊。
古樸的巖石大廳，四周撐起13根龍柱。
大廳中間有一面巨大的圓桌，圓桌周邊則是古樸的石椅，預示著這里似乎是某個組織的聚集地。
“歡迎來到無生塔。”女秘書轉身張開手臂，對蘇淵微笑道。
蘇淵百般無賴掏出一包香煙問：“請問，這里能抽煙嗎？”
“不能。”女秘書皺眉。
“謝謝。”蘇淵如若未聞，直接點了根香煙，隨意坐在一張石椅上。
看著這一幕，女秘書臉色難看。
無生塔是一處無比神圣的地方，居然在這兒抽煙，玷污此處！
“馬景平呢？將他叫出來見我。”蘇淵抖落煙蒂，淡淡說道。
女秘書冷聲道：“要見你的，是京老爺。”
“有區別嗎？”蘇淵搖搖頭道：“大家都是明白人，不要在我面前玩什么花腸子，浪費彼此時間。”
女秘書欲要說什么，大廳四周響起了中年男人聲音：“閻羅，看來你是有準備而來。”
聽到男人的聲音，女秘書立即垂下頭，畢恭畢敬的站著，眼神充滿著發自內心的尊崇與敬畏。
“談不上準備，不過對付你應該不難。”
說著，蘇淵打量四周道：“你打算藏多久？”
嗶——
忽然，圓桌光芒一閃，浮現出一張書房背景的人臉。
這張臉十分普通，轉眼就能忘記。
不過這個男人的眼神深邃，充斥著一股深沉與大智慧，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高科技啊，不過，這就是你說的當面聊聊？”蘇淵冷笑道。
“世人誰不知道你閻羅的能力，雖說我這輩子沒有做出傷天害理之事，但究竟背負多少因果，我也不清楚，所以，還是小心一點的好。”馬景平微笑道。
“知道不以真人現身，以防止被審判。”
“呵呵，當初閻羅同時審判武派、玄冥府、雷宵殿三大隱世大族，覆滅三族，這件事可是一直被津津樂道，我自當不會觸碰這個霉頭。”
蘇淵微瞇著眼道：“既然你知道我可以以脈系、家族進行審判，那么你兒子在我手里，我同樣可以拿他來審判你。”
“告訴你一個秘密吧，你是第一個知道的人，馬欽并非我親生，他……只是我要裝成人的一個工具。”
馬景平一言，震驚女秘書。
旋即女秘書立即垂頭，裝作什么也沒聽見。
裝成人？
蘇淵嘴角微揚道：“有意思，我這人向來公平，既然你告訴我一個秘密，我就還你一個秘密。我對你的破事兒沒有任何興趣，我只是比較看重你這條脈絡盤踞著哪些人，哪些勢力，如果你愿意說出來，倒是給你我節省不少時間。”
馬景平笑著搖頭道：“閻羅，不，我還是叫你蘇淵吧，我認為你也比較喜歡別人這么稱呼你。”
蘇淵沒有理會，靜靜看著馬景平。
這是一個極為難纏的角色。
甚至比先前遭遇的黎天、大魔圣更難纏。
他不僅僅有著雄厚背景，更有著非凡的耐性與智慧。
若要對付他，彎彎繞繞肯定不行，必須要以實力碾壓。
“蘇淵，我們來談談彼此的需求吧。”
蘇淵雙手交叉，微笑道：“當然可以，我的需求已經提過，我需要你手里掌握著的全部人脈信息。”
馬景平皺了皺眉，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緩緩道：“我也有一個需求，也算是唯一需求，即日起，你離開帝都。”
“你覺得可能嗎？”蘇淵笑問。
“那你覺得你提的需求，我可以會答應嗎？”馬景平道。
“所以你我之間根本沒的聊，立場不同。”蘇淵聳肩道。
“你是一點都不會退讓啊，不過也是，如果你是模棱兩可，左右逢源，也不可能成為閻羅。”
頓了頓，馬景平意味深長道：“看來，我們之間很難尋到一個平衡點，你是鐵了心要恢復因果，與天庭對著干。”
“天庭不愿意恢復因果？”
“當然，如果神被因果制衡，那世間將再無神明。”
“也是，莫說是神，就是連天道都未必會存在。”蘇淵笑著搖頭。
“所以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嗎？你是在與神斗，與天斗，你可知下場是什么？”馬景平威脅道。
蘇淵靜靜看著石桌熒幕。
馬景平心頭一顫。
哪怕隔著熒幕，迎視著蘇淵的眼神，他都能感受到那股來自人世間的悲涼與荒誕。
“如果人世間充滿謊言愚弄，充滿不公罪孽，那所謂的人，便不再是人，而是牲畜，亦或……工具。”
平靜的聲音，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馬景平的心頭，他的表情發生微妙變化。
“蘇淵，你我之間果然是沒的聊。”馬景平勉強擠出笑容。
“倒也不是不能聊，我來這兒壓根沒打算對你怎么樣，只是想給你立一條規矩，也替我向該轉達的人轉達出去。”
“哦？什么規矩？”
“禍不及家人。”
蘇淵緩緩豎起一根手指道：“就這一條規矩，如果你們對我家人或對我朋友動手，倘若他無辜，你們卻動了，抱歉，我會讓你們償還十倍乃至百倍的代價！”
馬景平微微皺眉，旋即冷笑道：“你不覺得你這話很矛盾嗎？你先動了馬欽，現在又跟我提這規矩？”
“馬欽所作所為，純屬咎由自取，應當受到審判，我是以因果輪回進行判罰，絕無半點私人恩怨。你若有異議，大可以上告天庭，讓他們進行甄別。”蘇淵指著頭頂微笑道。
“你是一個很無恥的人！”馬景平咬牙切齒道。
連他這么有耐心與城府的人，此刻也不禁爆粗。
蘇淵作為閻羅，他擁有審判的權利。
意味著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將是‘有理有據’，任何人，哪怕是天庭也無法反駁。
除非蘇淵包庇或公報私仇……
但這么久了，蘇淵從未有過先例。
甚至面對林家步步緊逼，他也從未對林家動用審判私刑。
這讓馬景平一幫人既無力，又有些害怕。
“這規矩，我暫時答應。”
沉默很久，馬景平終于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