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他有些說不出話,臉色沉了沉,沒再說話,他倒是希望唐云瑾真的能把人救活,如此一來,日后對陣西涼國刺客,他也等于有了籌碼在手,這對他而言意義非凡!
一段時間過去,侍衛按照唐云瑾開的藥方熬藥端了進來,急著喂藥,他喂一人,把另外一碗藥給了唐云瑾。
唐云瑾這邊還沒開始喂,嗅覺上卻覺得藥的味道與記憶中稍微有些偏差。
“咳咳咳!”另外一個已經被喂了藥地侍衛忽然開始咳出黑色的血塊。
她臉色驟然一變。
急忙要取銀針在藥碗試毒,夜宸寒快步上前,狠狠抓住她的手腕:“唐云瑾,你是不是藥方中做了手腳?”
因他力道太大,滾燙的藥湯打翻,全部澆在她的身上,又是燙的發疼。
唐云瑾貝齒緊咬:“我的藥方絕對沒問題,再說,我怎么可能當著你的面做這種事?”
“你有什么不敢的?”他微微瞇眼,怒意不減,怎么每次只要唐云瑾在,就一定會出現意外?
一想到府中流傳著對她的各種議論,夜宸寒神色更冷,若非她本身有問題,也不會所有人唾棄!
“王爺,他沒氣了!”那侍衛原本是喂藥想著趕緊讓人恢復,看到吐黑血時已經嚇傻,才剛緩過神來,人已經沒了氣息。
“唐云瑾!”
夜宸寒一惱怒,便怒喝她的名字,似是恨不得將她咬碎。
唐云瑾被他怒火包圍,倍感壓抑,一邊用力掙扎,一邊喊道:“你若信不過我,就不該讓我來救人,你要是信我,現在這個還有機會救,你別浪費時間!”
在權衡之下,夜宸寒還是放開了唐云瑾的手。
等著熬藥已經浪費了很多的時間,剩下這個人的身體可是抗不了那么多時間了,而且就怕重新熬藥會同樣有人動手腳,想罷,唐云瑾干脆轉變了救人方式,讓侍衛去準備熱水,倒入浴桶中,將人衣服褪掉,放進去熱浴,再用銀針在身體幾個大穴上來回扎,擠出里邊的黑血,讓侍衛取來藥浴用的幾種藥材,在檢查沒問題后,碾碎丟進浴桶里,點燃了一炷香放在桌子上。
侍衛從未見過這種救人方式,已經看得目瞪口呆:“王妃,這能行嗎?”
他還從未聽說過不吃藥,只泡澡就能解毒的。
“能行!他中毒不深,放血藥浴便能祛除體內的毒,剛剛那死的那個,也不是因為中毒深,是被藥毒死了,湯藥是誰熬制的?”
侍衛連忙道:“是屬下親力親為,不敢讓旁人觸碰。”
唐云瑾又問道:“期間你沒有離開過?”
仔細回憶了下,侍衛猶豫著回答:“屬下是先把水給燒上,才去藥庫拿藥材的,期間的確是有一會兒不在。”
侍衛這么一說,夜宸寒察覺出是有人暗箱操作,想要兩個侍衛的命,但他全然沒去想過,這種做法會不會是在針對唐云瑾。
唐云瑾揉了揉手腕,到現在還是疼的,瞥了眼臉色很差的夜宸寒,她意有所指:“王爺現在應該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根本不是我的問題。”
夜宸寒冷冽的視線投來,負手而立:“用不著你說,本王心中有數。”
有數?要真是有數的話,剛剛也不會攥著她的手腕,恨不得折了她手吧?
很快一炷香過去,唐云瑾走到浴桶前,再次把脈。
“如何了?”夜宸寒低沉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急切。
唐云瑾抿唇,這宸王府里,果然是誰的地位都比她要高,堂堂王爺關心侍衛,都能到這種地步,卻唯獨對她冷血至極。
她不會想到,夜宸寒只是在印證她是否擁有能解除西涼尸毒的醫術罷了。
“已經解毒。直至自然醒便可完全恢復。殿下是不是也該踐守承諾了?說好的會給我三百兩黃金。”
三百兩的黃金,唐云瑾光是想著,心里都有些小激動,絕對夠用很長一段時間了。
哪知夜宸寒臨時改口:“一百五十兩。”
短短幾個字卻如同給唐云瑾淋了盆冰水,她冷冷質問道:“你什么意思?人我救了,你卻不遵守承諾直接對半砍?哪有你這樣的?”
一旁站著的侍衛聽著唐云瑾的話,額間冷汗連連,整個宸王府乃至整個京城,都沒人敢這么跟殿下說話的,王妃膽子未免太大了吧?
“治好兩個人的價格是三百,你只救活了一個,自然是一百五十兩。”
“你……”唐云瑾想罵。
他脅迫的聲音卻高過她的音量,“再多言,一分也沒有!”
唐云瑾選擇不出聲,用唇語咬牙切齒道:不要臉的臭男人!
“你說什么?”夜宸寒分辨不出她唇語的意思,卻能從表情看出意思并不好。
“沒什么,在夸贊王爺,錢什么時候給我?”
“……”他沉默了一下,鳳眸微斂,“去找九青領,本王現在不想看到你。”
她還不想看到這個出爾反爾的臭男人呢。
心里哼了聲,唐云瑾提著裙擺慢條斯理的走了出去。
那侍衛視線在唐云瑾身上一掃而過,多嘴說了句:“王爺,王妃怎么瞧著都不像是受過傷?”
夜宸寒:“……”
他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唐云瑾之前受了很重的鞭罰,在被關進地牢前,走路還是一瘸一拐,臉色也是極差,才隔了一日,走起路來,就像是沒受過傷似的,難不成她有不同常人的自愈能力?
可即便這樣,也是說不過去!
唐云瑾自是不知道他們的疑慮,心里只有快點拿到錢,以免再出意外。
九青很好說話,知道她來意后,幾乎沒懷疑,便帶著她去賬房領錢,走的路上,猶豫的好一會兒,才問出自己一直關心的問題:“王妃,請問九燃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大概要多久才能完全恢復?”
“完全恢復要很長一段時間,他現在最好的情況,是體內的毒全清,腿上傷口慢慢恢復,最后是慢慢習慣回走路,他雙腿的情況我看過,因為很久沒有下過床,導致肌肉松散,等傷好了,還需有人照顧著他重新適應走路。”
便在此時,尖酸刻薄的聲音從唐云瑾身后響起:“王妃可真是能說會道,是不是忘記瑜姐是怎么死的了?”
唐云瑾轉身看去,一名年輕的廚娘抱著菜籃子站在不遠處,像是剛從冰窖里出來的。
自上次事發后,都是由廚娘親自進冰窖取菜了。
語氣微頓,廚娘又繼續諷刺她:“王妃表面上端著一副賢能醫者的架子,心里不知道有多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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