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瀟月的手撐在陸凜胸口,不讓他親到。
“你先別動,我這次回來是有要緊事要問你。”
看她神色嚴峻,陸凜也收斂起來,抱著她坐在椅子上。
“你是不是想問我議和的事?”
“是,父皇的旨意送到了嗎?”
陸凜點點頭:“送到是送到了,不過父皇并不打算議和,京中送來的密報說,高君懷聯合了幾個大臣上書強攻涼國,父皇聽信了高君懷的讒言,命我在三個月之內拿下涼國三城。”
云瀟月眉頭皺起。
果然,她就知道,遲遲沒有消息傳來就是最壞的消息。
“可是我兄長還在雍都。”好歹她父兄也是為皇上和北陸百姓征戰沙場多年,她的父親更是死在了漫漫黃沙之中,尸體存放于冰棺之中,數月沒有下葬,她的兄長如今還在雍都忍受著屈辱,皇上怎么能絲毫不顧及君臣之義,“你打算怎么辦?”
“你的兄長就是我的兄長,我怎么會讓他有事?”陸凜安撫的撫過她的頭發,柔聲道,“我不打算對涼國開戰,等到醫療區的事完了,我會想辦法讓涼國寫下降書。到時候帶著降書回京請罪,任憑父皇責罰。”
不論如何,這場戰事都應該停止了。
“可是高君懷本就視你為眼中釘,到時候他免不了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萬一皇上真的要降罪于你,該如何是好?”
高君懷恨不得要他的性命,如此一來,他把自己的半條命都豁出去了。
“沒什么,我畢竟是父皇最疼愛的兒子,他終歸不舍得重罰我,大不了我辭官,我們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攜手一生,再不管朝堂上的紛紛擾擾了。”陸凜抱著云瀟月,云瀟月默默他的下巴,像是安撫小狗一樣。
“不論你想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你。”
她知道他的這個決定意味著什么,所以不會阻攔。
“所以不要擔心了,邊關的百姓不會有事,你的兄長不會有事,他們都會安然回來的。”
云瀟月輕輕回抱住陸凜,有些心疼。
她怎么能讓他為自己冒這么大的險。
夜漸漸深了,吳憂無數次從陸凜的營帳外路過,聽著營帳里隱隱約約傳出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不知怎么,心頭揪痛。
她心里十分清楚,他們是夫妻,自然要黏在一起,互相擁抱、親吻,彼此接納最坦誠的愛意,可她心里就是覺得難受,恨不得沖進去把云瀟月從陸凜身邊一腳踹開。
可是她不能,兄長的身體還需要云瀟月照料,如果她醫治好了兄長,她就是他們兄妹的救命恩人,她就更什么都不能做了。
老天爺真的很不公平,明明她才是最先到達的那個人,最后的獎杯卻被別人捧走了。
她什么都做不了。
門簾縫隙里透出來的最后一絲絲光也熄滅,里面逐漸沒了聲音,吳憂遲疑著,還是轉身離開了。
遠處帶著將士們巡邏的周衛中一臉無奈。
“周將軍。我們可以繼續巡邏了嗎?”
周衛中揮揮手:“繼續吧,別和吳姑娘正面撞上。”
將士們繼續巡邏去了,周衛中站在夜幕下,輕嘆了口氣。
這男人啊,還是不能長得太好看,桃花多了也未必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