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算盤打的好,那就報容王府吧,看看王爺會不會站在你們這邊。”
楊氏正要開口,云瀟月卻突然打斷了她。
“王管家,以后再密謀這些見不得人的事,背點人,讓人聽見了多尷尬,你說是不是?”
王管家臉色微變,和楊氏交換了個神色,便沖身旁小廝道:“快去容王府稟報,二小姐得了瘋病,請容王殿下定奪!”
堅持到現在,云瀟月已經有些站不住了,楊氏派人將云苑圍得水泄不通,生怕她跑了,同王管家寸步不離的守在院中。
云瀟月給了凝珠一個眼色,凝珠會意,進屋里搬了兩個太師椅出來。
“只怕王爺趕來還要些時辰,母親身體不濟,還是先坐一坐。”凝珠將一個椅子搬到楊氏身邊,折回來扶著云瀟月坐在了另一個椅子上,“我也坐一坐,這手上用了力氣,身上也發虛,可得好好歇歇。”
楊氏氣的面色青紫,坐在太師椅上,手緊緊握住扶手,渾身顫抖。
過了會兒,紅襄急急忙忙的跑出來,貼在云瀟月旁邊耳語。
“二小姐,五公子好多了,已經開始退燒了。”
云瀟月松了口氣,輕輕點了點頭。隨后,目光落在楊氏身上。
“父兄戰死沙場,三妹四妹都已嫁人,母親您親生的六弟尚且年幼,鈺兒就是將軍府的嫡長子,將軍府的爵位自然是要承襲給鈺兒,待父兄的尸首運回上京,皇上自然會下令鈺兒承襲爵位。”
“你做夢!”楊氏恨毒的吐出一口血沫來。
“母親不是問女兒方才給你吃了什么,女兒明告訴你是回春散,是我新得的一種毒藥,服用過后三月之內需要每半月服一顆解藥,否則就會暴斃而亡。”云瀟月神色淡淡,“母親現在是不是感覺胃腸之中有什么東西在亂竄,身上的血仿佛都熱起來了,這正是回春散發揮作用了。”
楊氏驚愕的摸著小腹,神色逐漸驚恐。
“你、你竟敢下毒謀害官眷命婦!!我要殺了你!”
“此毒大夫查不出來,除了我無人能解,母親若不信便送拜貼進宮告上殿前,咱們一道將今日之事好好分說分說,也讓這遍上京的官眷們瞧瞧將軍府的主母大娘子是如何善待元配一雙年幼兒女的。”
這小賤人伶牙俐齒,楊氏被她噎的支支吾吾說不出爭辯的話來,越發氣結,雙手顫抖的扶住扶手。
“夫人莫怕,容王殿下馬上來了,到時自然不會有這賤人好果子吃。”
王管家低聲寬慰道,楊氏這才松了口氣。
對,容王殿下何等厭惡這小賤人,定然是巴不得將她鎖死在云苑之中,兩家一起將這事捂下,也算除了他的眼中釘,一舉雙得。
云瀟月靠著椅背,吃力的撐著身體,后背的衣裳已經被汗水洇濕了,不知是這副身體對楊氏的畏和恨還是對幼弟的心疼,整個身體不住的顫抖發冷,喉嚨腥甜想吐,幾乎快控制不住自己冷靜下來。她更希望陸凜能快些趕來解圍,卻不能表露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
“容王殿下到!”
楊氏同王管家如同瞧見了救命的繩索,急忙起身相迎,陸凜卻徑直越過他們走到了云瀟月身前。
她沒有起身行禮,倒不是不知禮數,她額頭浮出的汗珠已經告訴陸凜,她無力起身了。
“岳母,聽聞王妃得了瘋病,不知此事是否為真?”
“自然是真的!”楊氏急切道,“瀟月今日回府突然發瘋,將我打成重傷,已然瘋了。以我看便不讓她出這云苑了,免得給王爺惹麻煩。”
陸凜了然的點點頭,道:“既如此,怎好給岳母添麻煩,本王將王妃帶回王府好好調養便是。”
“王爺,您不是……”楊氏有些懵,容王殿下不是厭棄這賤人了嗎?怎么還要將她接回府里去?
“云將軍父子悲壯犧牲,岳母一人操持后事,又要掌管全家大小事宜,實在是辛苦。如今瀟月又病了,本王實在不忍岳母累上加累,便上書父皇,請他下旨,讓五弟即刻承襲爵位,也好替岳母分擔重擔。”說完,陸凜慢悠悠的拱手行了個禮,“岳母就不必謝本王了,都是一家人,實不必見外。”
“你竟上書讓老五承襲爵位?!”楊氏驚愕之際脫口質問,王管家見勢急忙拉住了她。
陸凜眸色一掃,冰冷的目光看的楊氏心慌膽怯,不由得后退了半步。
“王、王爺,小五年紀還小,又體弱多病,實在不宜操勞,還請王爺收回成命……”
陸凜凝視著楊氏,生生把她看的息了聲,只剩下膽怯的呼吸聲,垂眸不敢直視他。
“既然五弟體弱,本王更不好置之不理了,于是便一道上書請父皇派一位太醫來貼身照顧。這位太醫醫術高明,最擅長解毒辨毒,有他在將軍府照顧,想必岳母更加不用擔憂了。”
“是、夫人多謝王爺。”
楊氏支支吾吾的道了謝,胸中一道濁氣翻涌,硬生生的被她壓了下去。
這個賤人!成婚短短不到一月竟然能搏得容王為她出頭!
“既如此我們便不打擾了,岳母不必送。”
說完,陸凜便轉身徑直走向云瀟月,俯身竟將她一把抱了起來!
“王妃今日打累了,實在叫本王不忍。”
目送著陸凜的背影離開,楊氏再也忍不住,口中腥甜,一轉頭猛的噴出一口鮮血!
被攙扶著出了云苑,楊氏便一病不起,虛弱的躺在床上,一下午氣血翻涌,吐了五六回血。
屏風外,王管家思慮良久,遲疑著開口。
“夫人,太醫已經住進了云苑,貼身照顧五公子,只怕咱們動不了手了。想來過兩日圣旨一下,五公子承襲爵位,便更難對付了。”
“云瀟月如今有容王做靠山,咱們是奈何不了了。”楊氏撐著身體坐起身,眼中滿是恨毒之意,“只是容王再厲害難道能和皇后娘娘抗衡么?”
“夫人莫非是要投靠皇后?”王管家神色猶豫,“只是皇后終究名不正言不順……”
“莫非咱們現在還有其他的法子?”楊氏緊緊攥住了手里的帕子,“若是不能殺了云瀟月這個賤人,我死不瞑目!”
“可二小姐也為皇后賣命……”
“皇后莫非還能和他容王府的人更親不成?不過是看那賤丫頭有些用處罷了。我鎮北侯府莫非還比不上丫頭二兩賤骨頭重?”
王管家欲勸,可看到楊氏如此恨意,便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