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淺月微微一笑:“是啊,幾日不見,北陵太子風采更勝往昔,比上次見面之時要光彩多了。”
北凰傲笑道:“蘇姑娘慧質蘭心,本太子沒想到姑娘這般弱質纖纖,不但身手好,竟然還精通陣法。”
“精通談不上,只是略知一二罷了。更何況這伏羲八卦陣毫無變化,只能用來唬一下門外漢。”
“哦?原來你還是位行家,倒是要多多請教。”
“好說好說。”
兩人談笑自若,就像一見如故的朋友般,相談甚歡。
倒是把南宮曜冷在一旁。
南宮曜冷眼旁觀,見舒淺月和北凰傲打著機鋒的說話,心下已經不再懷疑她是北陵國的探子,只是暗自琢磨。
要不要先下手為強,出其不意地將北凰傲拿下,當做人質?
單打獨斗,他相信北凰傲不是自己對手。
“穆王殿下一直不說話,是不是在想要將我拿為人質?”
北凰傲斜斜瞥他一眼,笑吟吟地開口。
“我勸穆王殿下還是別輕舉妄動,否則,你會后悔莫及。”
心里的打算被識破,南宮曜冷哼一聲。
他知道北凰傲這人向來機敏謹慎,心細如發,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
這一點和他截然相反。
南宮曜喜歡突進,常常突出奇兵,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而北凰傲卻是深謀遠慮,步步為營,走一步看十步的風格。
他若不是有萬全之策,絕對不會冒這樣的險。
舒淺月卻走到方才北凰傲的站立之處,看著那幅潑墨山水,凝思起來。
“蘇姑娘莫非也懂得書畫之道?”
北凰傲毫不掩飾眼中的好奇和驚詫。
他不再理會南宮曜,走到舒淺月身邊,與她一同并肩欣賞起畫作來。
一襲月白長袍,長身玉立,宛若翩翩貴公子般,比舒淺月高出近一個頭。
男的高大挺秀,女的纖細嬌美。
光看背影實是一對出色的璧人。
誰能想得到,這竟是針鋒相對的敵人?
舒淺月看著那水山圖,搖了搖頭。
“蘇姑娘覺得這副畫作有哪里不妥嗎?”北凰傲歪頭打量著她,虛心求教。
舒淺月雙目凝視著那畫:“我并不懂書畫,但凡書文字畫,皆有中氣蘊于其間,筆鋒圓轉的,為人也必圓滑世故,筆鋒雄渾的,其人必傲骨錚錚。”
“一幅字畫,代表著人的精氣筋骨。”
“畫這幅畫的人筆鋒圓而不露,顯見胸有丘壑,可惜,可惜!”
她又搖搖頭,目露惋惜。
北凰傲定定地看著她:“可惜什么?”
“可惜畫這幅畫的前輩,已經不在人世了。”舒淺月輕聲道。
北凰傲失聲驚道:“你、你怎么知道?”
舒淺月道:“我是從這畫上看出來的,畫此畫之時,他中氣將絕,最多不過七日之命,所以這畫應該是這位前輩最后的遺作。”
“當!”
北凰傲手一松,白玉酒杯落在地上,碎成無數片,紫紅色的酒液飛濺得到處都是。
他面色蒼白,退后兩步,雙目直勾勾地瞪著舒淺月。
舒淺月詫異道:“我說錯了嗎?”
北凰傲眼中露出異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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