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袖子里摸出一個早就殘破不堪的小花燈，珍而重之的捧到她面前。
“當年就是為了這盞燈，我弄丟了你，你不知道，這些年我有多恨自已，多恨這盞燈。”
“我曾經把它摔得稀爛，可又忍不住把它撿了回來，每次看到它，我就會想到你。我時時刻刻提醒自已，是我的錯，是我丟了妹妹。我每天都在祈求上蒼，讓妹妹過得平安喜樂，如果有苦有痛，就讓我來替妹妹承受……”
舒淺月看著那盞花燈。
說實話，如果他不說，她真的看不出來這破破爛爛紙糊的竹片是什么東西。
她向來心硬，眼角卻不知不覺濕了幾分。
仲清塵將小花燈輕輕放在她的膝上。
“十幾年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想要這盞茶燈，也不知道你還會認不認我這個哥哥，但不管怎樣，我終于找到你了。”
“如果你不想要，就把它丟了吧。”
仲清塵站起身來，慢慢地向門外走去。
舒淺月的目光始終沒有抬起，一滴淚珠落在小花燈上。
“如果……”
她輕聲道：“我并不是你的妹妹窕娘，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是個冒牌貨，你會怎樣？”
仲清塵身子一震，回過頭來，快步走到她面前。
他雙手握住她的肩頭。
用急迫的語氣道：“你是窕娘，我絕對不會認錯。”
舒淺月慢慢抬起頭來，和他對視。
“如果你真的認錯了人呢？你對我好，是因為我是窕娘，還是因為我是我？”
仲清塵直視著她的眼睛，定定地道：“不管你是誰，是窕娘也好，是旁人也罷，我認定了你。窕娘，如果你愿意就叫我一聲哥哥，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你一輩子不肯叫我，我也永遠是你的哥哥。”
舒淺月輕輕道：“哥哥。”
“窕娘……”
仲清塵以為自已聽錯了，他難以置信地呆望著她，不確定地又問了一句：“你剛才，叫我什么？”
舒淺月抬手擦去眼角的淚，笑了笑。
“哥哥。”她微笑，“有這么好的哥哥，是我的福氣，我一直不敢認你，就是怕再被人拋棄，我……我不想再嘗到那種滋味。”
仲清塵閉了閉眼睛，淚水從眼角不停地流下。
他緊緊摟住她，在她耳邊道：“窕娘，沒有人拋棄你，爹娘和我都從來沒想過不要你，我不知道這些年來我們找得你有多辛苦，可我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會流露到南辰去……”
“窕娘，你把這些年的經歷都告訴我，如果有人欺侮了你，你說，我絕不會放過他們。”
舒淺月看著他。
“我……”
仲清塵忽然抬起一指按在她的唇上。
“如果這些經歷讓你覺得痛苦，你不用說出來，你就把它們都忘了吧。從今以后，你就是我仲清塵的妹妹，我會讓你過得比誰都幸福。”
“是嗎？”
舒淺月的眸子清澈透明，直直地看著他。
“如果我這輩子不想再嫁人呢？”
“那就不嫁！”
仲清塵答得斬釘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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