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盛既氣又惱，向外一指：“蘇千雪，拿著你的東西，滾出去。”
“大膽！”
“誰敢讓我的孫女兒滾出去！”
一個蒼老威嚴的聲音，陡然響了起來。
聲音不很響亮，卻透著濃濃的慍怒。
隨著話聲落地，蘇老夫人拄著拐杖，一只手扶著丫鬟的手，顫顫巍巍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她面容憔悴，白發滿頭，看上去比之前蒼老了許多，只有一雙眼睛還是湛湛有神，向著蘇盛森然一望。
蘇盛立刻就慫了。
方才還叫囂著自已是一家之主的人，夾起了尾巴走到蘇老夫人身邊，躬身請安。
“母親，您怎么來了？您身體不好，該好好休養才是，哪個奴才這么多嘴，去驚動了您老人家。”
他這個人雖然對女兒涼薄無性，對老夫人還是頗有孝心，這也是多年來，徐氏一直不敢怎么怠慢老夫人的緣故。
蘇盛扶著老夫人，忍不住扭頭狠狠瞪了舒淺月一眼。
一定是死丫頭讓人去通風報的信。
舒淺月在這蘇府里唯一記掛著的人，就是蘇老夫人。
她本來想離開之后，有機會再過來探望這位老人家，沒想到蘇老夫人會突然出現。
“老夫人……”舒淺月叫了一聲。
她現在已經不是蘇家的女兒，那聲祖母就叫不出口。
“叫祖母！”
蘇老夫人森嚴瞪著她，面上毫無笑意：“你永遠是我蘇家的孩子！別人不認你，我認你！”
聞言，蘇盛表情扭曲，忍不住搶先告狀道：“母親，她不配做咱們家的孩子，她親口說了她不稀罕。您不知道這逆女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我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她是我蘇家的人，只要我有一口氣在，絕不能讓人欺負了我的孫女！”
蘇老夫人將拐杖重重一頓，冷冷的目光掃過徐氏等人。
徐氏心虛地低下頭不敢吭聲。
蘇盛急了，叫道：“母親，她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要是留下她，怕是咱們家就要大禍臨頭。”
嗯？
舒淺月從這話里聽出了毛病，眉梢一挑。
她得罪的人是不少，但是能大到讓蘇盛恨不能將她掃地出門這種地步的人，除了皇帝，她還真是想不出有第二個人來。
這次進宮雖然沒見到皇帝，皇后娘娘那邊卻是對她態度極佳。
但后宮的事，誰說得準呢？
皇帝的心思更是你別猜。
前天還能把你高高捧起，后天就能下旨砍你的腦袋。
蘇老夫人一點不為蘇盛的話所動，仍是固執已見：“不管誰想趕我孫女離開，都不行！”
她擲地有聲地道。
蘇盛氣得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舒淺月上前，對著蘇老夫人盈盈下拜。
“祖母，這個家……千雪是住不下去了，如果說這里能有讓千雪記掛之人，就是您，千雪不會忘了祖母待千雪的這份恩情。”
蘇老夫人拉住她的手，緊緊握住：“千雪，你不能走。”
“這個家里，父不是父，母不是母，實在沒有我留下來的理由。”
舒淺月微微一笑：“祖母，我會回來看您的。”
蘇盛一聽又跳腳叫了起來：“你今天走出這個家門，就和我蘇家恩斷義絕，我絕不會容你再踏入門檻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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