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孫二人正說著話，就聽得外面靴聲霍霍。
蘇盛去而復返，一臉喜色地挑簾而進。
“母親，兒子特意請了何御醫來給您老人家瞧病，現在何御醫就在外面。”
“何御醫？”
蘇老夫人吃了一驚。
那可是太醫院第一神醫，除了給皇族中人瞧病之外，尋常品級低點的嬪妃請都請不到他，京城之中，能請得到何御醫的皇親貴族，不過寥寥數人。
鎮國公府敗落至此，別說何御醫了，提起蘇盛的名字怕是連太醫院一個打水掃院子的藥童都不愛來。
“是真的！兒子也萬萬沒想到，何御醫居然會親自前來。”蘇盛喜不自勝，嘴都不合攏了。
好像何御醫來到他府上，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一樣。
其實也是巧了。
何御醫離開穆王府之后，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鎮國公府。
看門人聽說他是太醫院的何御醫，立馬去稟報了蘇盛，蘇盛還以為自已聽岔了，太醫院能請來個不入流的太醫已經算是燒了高香，大名鼎鼎的何御醫怎么可能會親自前來。
結果他出來一看，真是何御醫本人，樂得他嘴都歪了。
何御醫聽說府上的老夫人得了病，便順水推舟地說自已是來給老夫人瞧病的。
“請，快請何御醫。”老夫人忙道。
何御醫帶著藥童進來，先給老夫人見了禮。
老夫人忙還禮。
舒淺月沒聽過何御醫的名頭，不過看到蘇盛緊張興奮的模樣就知道，來頭不小。
老大夫白發童顏，紅光滿面，身上帶著一股子藥香之氣，讓人一見就頗有好感。
何御醫給老夫人把完了脈，又仔細觀察了一下老夫人的氣色，沉吟不語。
蘇老夫人笑道：“我這是幾十年的老毛病，好不了啦，何御醫有話不妨直說，我受得住的。”
一般大夫不說話，應該就是治不了，老夫人懂這個理兒。
她早就看淡了生死，故而還能笑言。
何御醫忙道：“老夫人誤會了，老夫是覺得你這個脈象有些奇怪，不知該怎么講。”
“直言無妨。”
“好，那我就打個比喻，老夫人的病確是沉疴之癥，就像是積淤已久的干枯河流，只有河道卻無流水，若是河床徹底干裂……但不知為何，近來這淤堵的積泥卻有了疏通之象，河里漸漸有了水，雖然極細卻涓涓成流，滋潤著干枯的河床，這條河重新煥發了生機。”
他說得直白淺顯，打的比喻又生動，就連不懂醫術的蘇盛都聽明白了。
蘇盛眼睛發亮：“何御醫您的意思是，我母親這病能治好？”
何御醫頷首，捋了捋胡子，臉上露出困惑之色：“但老夫想不明白的是，老夫人近來是服過什么靈丹妙藥么？否則，這淤堵已久的積泥為何能得到疏通？真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聞言，蘇老夫人笑得很是神秘。
她目蘊得意，不著痕跡地看了看一旁的舒淺月。
“靈丹妙藥倒是沒有，不過，倒是服過我這孫女親手煎的兩副藥，喝了之后倒確是沒怎么犯過這咳疾了。”老夫人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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