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昀婉,別煽情哈你。”
李丹云的語氣也強硬不起來了,有點顫抖。
華昀婉抽泣著:“我沒有煽情,就是女兒不想要娘走,這個要求很過分嗎?”
李丹云垂眸,眼淚滑落在鍋里,這是她能選擇的嗎?
從前,她是皇后,在后宮里時常忙碌著,為了司徒晉的江山耗盡心血,忽略了對長公主的陪伴。
所以她學著做飯菜,因為同樣的菜肴,只要做的人不同味道就會不同。
她用一頓一頓的餐食來表達自己對女兒的愧疚。
御膳房再是精美的皇家料理里,也沒有母親的味道。
她愿長公主能記得,她的母親并沒有忘記她。
長公主也是喜歡吊在她的背后,一手抓著她的紗裙說:
“母后今日能不能不忙啊,能不能不走?”
她還說:“今日有糖醋排骨嗎,我可以吃很多。”
她又說:“母后,父皇的江山有文武百官,你別擔心太甚。
你得多想想你自己,別在宮里悄悄抹淚,女兒只想看見母親快樂。
實在不行,就把別宮的娘娘都趕走。”
六歲的她,只想要自己的母后快樂。
而崇慶帝,卻只想要皇后執掌六宮,能明事理,做一位合格的國母。
……
李丹云抹了抹眼淚:
“你說,你是不是長公主轉世啊,我可真想她。
昀婉,能與你母女一場,是我重生后最大的收獲。
你別說你沒家,我會親自將你交到阿堯的手上,我要看著你們一家三口快快樂樂,要不然我還不走了。”
華昀婉咬著唇,唇瓣微微顫抖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李丹云眼角瞥到華昀婉手背上的抓傷,眉眼沉了沉:
“對了,你這手背是誰給你抓傷的?你昏睡了好幾日,我都沒機會問你。”
華昀婉將手臂收了回來,撥了撥手腕間的佛珠:
“這件事,我也想問問您。母親,你在后宮還有舊人嗎?”
李丹云側眸看著她:“沒有啊,應該都被害死了吧。”
華昀婉想起那晚的事情,那個可怖的老嫗一定是認得這串佛珠,
而這串佛珠從前李丹云手上的,一定有什么聯系。
“秋日宴后,我走到披香殿附近,
有個背影佝僂的老宮女,頭發散亂,她追著我的佛珠跑。
這佛珠從前是戴在您手上的,她一直說,這不是我的東西,讓我歸還。
我想著,一定是您從前的舊人,還是死心塌地的那種。
二十多年過去了,她這般惦記你,母親,您不想知道是誰嗎?”
李丹云唇角漠然的勾了勾:
“二十多年都還惦記著我的人,我真想不出來是誰。
要真是有這樣的人,早被害死了,你想什么呢。”
華昀婉卻將這件事記在了心上。
如果這真是李丹云的舊人,能惦記她幾十年,這份情誼那真是難得。
華昀婉想看見李丹云與舊人重逢,見到自己所有想見的人,不愿她留任何遺憾。
李丹云開始嘮嘮叨叨:
“那日秋日宴你怎么那么大的膽子去飲荷露啊,那東西,我都只敢喝一口。
還有啊,你回來的時候,裙子上滿是泥,你和司徒堯去哪里滾了來?”
她和司徒堯?
滾?
她不記得啊!
“什么,我和誰滾?那日不是您將我帶回來的嗎?”
華昀婉有些緊張的問。
李丹云將排骨都下了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他前腳差點殺了拓跋淑敏,后腳就將你抱著出宮門了。”
“那我有沒有什么失態的舉動!”她真的好緊張。
李丹云賊兮兮的笑著:“那你可要去問他,他可不會跟我說。”
“天哪,喝酒誤事啊!”
華昀婉著急的跺腳,她喝醉了可不是什么老實的人。
“不對啊,他怎么要殺拓跋淑敏啊?”華昀婉神色沉了沉。
李丹云道:“偏心,偏袒,偏愛唄。他看不慣拓跋淑敏挑釁你,后來替你教訓她來著。”
華昀婉明明記得那日大婚后,她與司徒堯站在宮墻城樓上,
他說,過了今夜,他會徹徹底底的將自己忘卻。
李丹云看著她神傷的面色,心疼道:
“不用愧疚,你也是為了他,要怪就只能怪造化弄人。
希望拓跋淑敏自己可以明白,與狼一起生活,需要承受什么,這是她自己需要去弄清楚的事情。”
華昀婉溫婉的面龐依舊,緩緩說道:
“狼是永遠不會臣服的,用鞭子用刀劍,用權勢都沒用。
若想要與狼長久的在一起,就得將心比心。
狼捕獵時,也會受傷;
狼沖動時,也會犯錯;
狼在深淵時,也會無助難過。
狼是很強大,但也不是無敵。
所以與狼在一起,它受傷的時候得替他療療傷;
他沖動時要用繩子拉拉它,一不小心前邊就是萬丈深淵;
更不能忽略掉他做過的每一件正確的事,要贊揚它、肯定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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