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丹云此生最恨的人就是你,司徒晉。
我好恨,你將他丟在冷宮十年,整整十年不聞不問,你毀了他一次,現在又要毀一次嗎?
就像你當年毀掉我一樣,是嗎?”
她眸光里冒著火花,這積淀了二十多年來的恨,在這一刻就要噴涌而出。
崇慶帝:“丹云,聯姻是最小的代價。朕得做一個稱職的皇帝,其次再是父親。”
李丹云在殿中聲聲俱淚,控訴著:
“父親?你是不配做他的父親的,你沒盡過一日做父親的責任。”
崇慶帝眼角的皺紋深了深:
“他出冷宮,朕當即認回了他,敕封親王,而今又將江山交到了他的手里,對他難道還不夠好嗎?
丹云,朕之所以這么縱容他,都是因為這是你我的孩子,朕才如此偏私啊!”
李丹云冷笑,慢慢替他回憶:
“這孩子是怎么來的,你我都知道。
你追到冷宮里用最殘暴卑劣的方式做了父親,用最惡心手段羞辱著當朝皇后。
你從來都不敢以父親的姿態面對他,只是以君王賞賜臣子的姿態給他無數財富與榮耀,
因為你知道,這是你造的孽,你面對不了。
你一看見他,就會想起從前你對我做的暴行,就會想起我一頭撞在冷宮柱子上的撕心裂肺。”
崇慶帝跌坐在寬椅上,曾經的少年帝王,如今已是半生過去,人已經顯得有些老態了。
他眼睛赤紅起來:“丹云,你別說了……”
當年的李丹云,性情火爆,像一只母豹子,誰也欺負不了她,除了司徒晉。
李丹云繼續說著:
“你覺得他是我李丹云的兒子,剛好,不是世家嬪妃所生,所以你也一直是在利用他,讓他為你做盡一切惡事。
讓他用極其薄弱的力量替你對付世家,繼而成為眾矢之的。
直到此刻,你也在榨干他的最后一絲利用價值。
司徒晉,你從來沒愛過自己的孩子,你只會權衡利弊,從來不會想到,阿堯也是人,是個有感情的人!”
崇慶帝被說得啞口無言。
李丹云:“長公主與二公主的死你都可以拿來利用,更何況是活著的人。
二十多年過去了,你一點都沒變,我生的每一個孩子,你都利用至此。
你說你心心念念我二十多年,這就是你的心心念念嗎。
薄情寡義,冷漠自私,你不配我再對你有一絲情分。
若不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我早殺你解恨了!”
崇慶帝鬢邊的銀絲帶著一股蒼涼,他再次站起來走到李丹云面前,語氣軟了下來,乞求道:
“朕知道你恨朕,丹云。往事不可追,朕會彌補的,朕會盡所有力量彌補,只要你留在朕的身邊。”
李丹云看他的眼神已經冷淡到不能再冷淡:
“不想和你廢話了。
將你藏在鳳鸞宮里的東西拿給我,我會帶著信物去找北漠汗王。
聯姻的事情,只要有一線生機,我都要替自己的兒子去解決。
他從小到大受盡苦楚,這一次,說什么我這個做母親的都要幫他。”
崇慶帝漠然:“你休想,你休想再離開朕一步。”
李丹云:“逼急了,咱們同歸于盡!”
華昀婉在殿外聽著,還在想,自己到底哪個時候沖進去比較合適。
但今日的司徒堯安靜極了,不太對。
當她轉眸看向司徒堯的時候,瞳孔猛的一震:“司徒堯!”
司徒堯額角青筋暴凸起,勾著身子,一手按著胃部,一手撐著殿門,渾身抽搐著,面色變得慘白無比。
華昀婉連忙走了過去,手放在他的背上:“你怎么了,你別嚇我!”
司徒堯呼吸急促不已,忍著腹部傳來的劇痛:“原來,我就是這么來到這個世間的。”
“華昀婉,你聽見了嗎?
我這一生從一開始就是孽,源于一場暴行,什么都是錯的。”
司徒堯一邊痛著,一邊陰笑著。瘋狂的模樣,似泣血的惡狼,逐漸失控。
華昀婉用力的扶著他:
“錯的人是皇帝,不是你,這跟你沒關系。
他不打一聲招呼將你帶來這世間,卻沒有好好對待你,錯的是他,不是你。”
司徒堯看著她,唇角拉扯出一絲苦笑:
“這一刻,我懂你的恨了,華昀婉。從前不懂,此刻懂了。
就像咱們的孩子,都是我向你造孽的罪證,都是一場暴行。
所以你像母親恨司徒晉那樣,對我是滔天的恨意,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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