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堯無奈的笑了笑:“我想要什么,你一直都知道。”
他只是不想被拋棄罷了,不想孤零零的一個人待在沒有月光的深淵里。
他這一生什么都沒怕過,唯獨就怕她不要他了。
華昀婉努力扭過頭看著他下巴上的青色胡茬,痛心道: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通通都答應你好不好?
我隨你回去,以后再也不提離開一事,好不好?”
司徒堯道:“你的話,哪一句是真的?”
華昀婉看著前方的懸崖,指甲陷進了皮肉:
“你的兒子也不要了嗎,丹云皇后才歸來,你也不顧了?
你解決問題的方式,是用舍棄生命來詮釋嗎?”
司徒堯神情悲愴:“我早死了,你親自剜的心。”
那馬兒的鐵蹄已經懸空懸崖,只需一瞬,二人一馬就會跌落萬丈懸崖。
天際處,虛浮著厚厚的青色團云,被風吹得動蕩了些,聚攏散開,散開又重新聚攏。
華昀婉閉上了雙眸,晶瑩的淚滴從眼眸中間滑落,消失在風里。
她輕聲說:“司徒堯,月光從不悔照拂過深淵,無論你將怎樣對她。”
她放棄掙扎了,如果這是她與他之間的結局,那自己也認了。
至少她不會再看到司徒堯上戰場的那一日,去打一場必死無疑的仗,然后她連尸骨都撿不回來。
她會活著比死了還難受的。
司徒堯額角青筋凸顯,雙眸猛地酸澀起來,眼里的淚一瞬被許蓄滿。
他嗜血一笑,無奈又凄涼。
手臂將韁繩一下勒住,烈馬的身體朝向天際,仰成一條直線。
馬兒仰天長嘯,嘶鳴之聲蕩在山間作響。
懸崖邊上的那棵枯樹樹枝,在風中晃了晃,掉落了幾根在懸崖深處,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華昀婉緩緩睜眼,她渾身松軟下來,
背后依舊是司徒堯的胸膛,她靠在那個熟悉的懷里,感受到了潑天的洶涌的痛。
華昀婉平靜了許久后才說:“回去吧,我跟你回去。”
馬頭開始調轉方向,往山下走去。
司徒堯聲色沙啞:“好。”
眾人看著司徒堯與華昀婉的身影出現在祁王府,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華昀婉安安靜靜的走在前邊,司徒堯神色陰沉晦暗的走在后邊。
走到交叉路口,一邊是去向浮清池的方向,一邊是去向梨花落的方向。
司徒堯正要開口,讓華昀婉去梨花落,他不再囚禁她了,不再隔絕任何人與她見面了。
可是華昀婉自然而然的走向了浮清池,回到了那間閣樓里。
他看著華昀婉的背影,眉心深深的攪了一下,背在身后的拳頭也緊了緊。
閣樓房門打開,華昀婉站在門里,回眸平靜的看著他:“今晚你要宿在這里嗎?”
司徒堯站在門外,眼底依舊猩紅,暗啞的嗓音傳來:“不了。”
她云鬢的青絲有些繚亂,溫柔的笑了笑:“也好,今日累了,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司徒堯微微點首。
她二人一人站在門外,一人站在門里。
那扇閣樓的門輕輕關上以后,華昀婉臉上的溫柔平和一瞬就添了悲傷神色。
他沒有抬步離開,她也沒有。
就這么被一扇門隔絕著,相互凝望,凝視到淚目,望到心的深處發出陣痛來。
良久,華昀婉道:“你放心,我不會走的,說話算話。。”
司徒堯在門外站立,他沉默著。
華昀婉又道:“你快命人將門鎖了吧,我逃不出去的。”
司徒堯紅著眼,憂傷的神色再次濃郁了半分,眼底的光漸漸微弱下去。
他又看了兩眼,才緩緩轉身離去。
第二日,王府里的下人進來將門窗上釘的木條也拆了,陽光灑了進來。
仆從將木條抱在懷里,離去的時候說:
“娘娘,這閣樓的門就給您開著吧。盛夏酷暑,通通風也是好的,比較涼快。”
華昀婉怔愣了一下,起身走到門前,她這才發現門前竟連一位玄剎衛都沒有,門上也沒有什么銅鎖。
出乎她預料的是,當她順勢跟著仆從下了五樓,并沒有人來阻擋她,
還發現這浮清池恢復了從前模樣,且沒有玄剎衛的影子。
司徒堯的暗衛只會在王府重要入口處把關,這王府內邸一般是不會出現的。
華昀婉在門前站了一會兒,眉眼松了松,然后又轉身回到了閣樓之上。
心中卻疑惑了起來,他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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