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同時停下腳步,身形都頓了一頓,二人用最快的速度對視了一眼。
李丹云徐徐回眸:
“你瞧你,咱們好歹夫妻一場,現在我要走了,你就立馬不認識我了。
負心漢三個字,你是擔得起的。”
華秉章淡眸看著她:
“你別裝瘋賣傻了,傅霖瀾是什么人,我是最了解的。
她就是個喜愛彈琵琶的小女人,嬌弱可憐,就連眼神都是柔情似水;
而你不同,你在老夫的府邸里管人時,殺伐果斷,眼神凌烈強硬,
雖然容貌一樣,雖然你已經很是克制自己的硬氣,可一個人的眼神是裝不出來的。
傅霖瀾對我從未有過防備之心,可你的眼神里,時刻對我都是審視與防備。
說吧,你到底是誰!”
他想不明白,這個人如果身份有問題,那為何華昀婉還要死活的將人帶走?
再說了,如果真的是傅霖瀾,她是絕不會離開的。
華昀婉看了看蒙雪:“護送我們離開吧。”
李丹云也不再解釋,說得越多,泄露的信息也就越多,
轉身拉著華昀婉便從魯國公府離去了。
祁王府的鏡云湖邊掉落了幾枚翠綠色的可是已經殘缺了的樹葉,漂浮在碧藍色的湖面上,蕩漾著。
今日陰沉的天氣,讓風吹來有一絲絲的涼意。
華昀婉站在湖邊,身后的裙擺散開,被風吹得飄揚。
她將鬢邊有些凌亂的發絲掛在耳后,眼睛看著水天相接處,愁云遍布。
回來的路上,她已經將所有事情與自己的計劃向李丹云全盤托出。
李丹云擰眉道:“不行,我不同意。這么大的事情,憑什么讓你一個人去犧牲?”
華昀婉垂眸嘆道:
“我從不認為自己這么做是犧牲,我這么做是為了成全。
我其實是個很自私的人,就是不想他奔赴沙場罷了。
更何況,這是一場名為護國,實為圈套的必輸之仗。
我不能看著司徒堯去送死,更不想看著他剛剛才與您團聚,就又要面臨分別。”
李丹云怔愣在那處,她想了半天,似乎也沒想出什么更好更簡便的法子來。
這件事告訴司徒堯,只會更亂,更不可收拾。
華昀婉又繼續說:“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這么做。
只是能想的辦法我都想了,實在是沒有比這更安心更簡單,更不用流血犧牲的法子了。
況且我只是離開,又不是去尋死,大家都還在世上好好的活著,我就已經很安心了。
不僅如此,我的離開還可一石二鳥,統領北疆軍權,
獲得最好的戰馬與訓練出最精銳的騎兵,再斷了華秉章利用我的念想,這難道不好嗎?”
李丹云有些胸悶,更替華昀婉感到難受:
“可阿堯不會同意的,你比我更了解他。
再說了,你也是我的女兒,我不能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你一無所有的離開。”
華昀婉淡淡的笑著,透著一股悲涼:
“正因為我最了解他,所以我才知道刀子該往哪里捅。”
李丹云瞳孔縮了縮,目光堅定了下來:“我先走了。”她說完就走,干脆利落。
華昀婉連忙轉身:“您去哪兒?”
李丹云道:“入宮,告訴司徒晉,我李丹云回來了。南梁這場仗,我替自己的兒子去打!”
華昀婉一雙黛眉猛地擰緊,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含淚道:
“您這是在做什么?
我尚且不能看著司徒堯去奔赴沙場,那我和司徒堯又能看著您去嗎!”
李丹云回身定睛看著她:
“你將阿堯從深淵拉出來,給了北齊一位那樣優秀的將才與儲君,保住了他,就是保住了太子。
我李丹云已經很感謝你了,感謝到無以為報。
你不能離開,我想看著你們一直幸福下去。”
華昀婉跪在草地上,眼淚止不住的滑落,濺在綠色的草地里:
“我不離開的話,現在所有的問題就不能解決。
母親,已經來不及了,
蕭別晏冊立太子的消息傳回來時,路上其實已經過去幾個月了,真的來不及了!”
李丹云憂心忡忡的看著她,似乎這個時候,
昀婉根本不知道阿堯正在開開心心的給她籌辦一場最盛大的婚宴。
這場婚宴,其實身邊所有的人都已經知道,就連府上那個叫若浮的小醫女都知道,可就是華昀婉不知道。
可現在她又不得不走,這樣的沖擊,誰都無法預估那頭惡狼會鬧出什么事來。
她走過去將華昀婉攙扶起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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