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云眼眸里生出許多怨恨來: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當年二公主還很小,剛剛學會走路,什么都不懂,但我一直讓長公主陪著她,眼睛里不能離了她妹妹。
長公主很聽話,一直將妹妹保護得很好。
那一年是宮中舉辦宮宴,我在后宮忙得腳不沾地。
當宮人前來稟報時,說兩個女兒都已經淹死在了丹云湖里。
跟在兩個公主身邊的隨從一夜之間全被處死。
司徒晉的手下很快查到了兇手,說兩位公主是被王家的女兒推入湖中的,或因為玩鬧或因為搶東西。
但戕害皇族,不管是手誤還是如何,都是滅族重罪。
王家一夕之間傾塌,被司徒晉屠了個干凈。”
顧太后帶著嘆息聲道:
“當年的長公主與二公主很得皇帝喜愛,寶貝得不得了。
兩位公主一夜之間殞命,他也生了一場大病。”
李丹云冷笑:“是啊,我和他都很難過。
可后來案件出現了端倪,被我發現其實兇手另有其人。
王家只不過是被司徒晉故意栽贓罷了。
我順著線索找到兇手,沒有告訴司徒晉,直接派了我在軍中的親信將兇手祖孫三代全都殺了,以解我心頭之恨!”
她情緒有些崩潰,她將孩子抱還給了若休。
華昀婉看著她神色有些凄慘,為她續上熱茶,溫聲安撫:
“云姨,都過去了。莫要太過激動,這樣對身體不好。”
李丹云道:“兇手是世家里的人,也是那個驕橫的世家女殺了我的二公主。
僅僅因為想搶她手上的一個小鈴鐺。
那世家女趁人不注意,搶了鈴鐺后,就將人悄悄推入湖中。
當時她們都在一艘小舟上,承載不了多少人,身邊僅跟著的大人是世家女的母親與她的心腹仆從,而公主的隨從則在另一艘小舟上。
長公主當時一定是發現了什么,想要下水救自己的妹妹,
但根據我的猜測,世家女母子害怕東窗事發兜不住火,所以也將長公主推入了湖中。
那時是北齊剛剛入冬的時候,湖水卻已經非常的冰冷,
兩個孩子一掉下去,根本來不及掙扎多久,身體迅速下沉,
等侍衛游湖前去打撈時,孩子的身體已經冰涼了。”
顧太后神色凝重,兩位公主的這段往事,她這幾十年來都不愿掀開,每想起一次,都會難過得揪心的疼。
李丹云一聲比一聲幽涼:“司徒晉早就知道兇手是誰,但他更知道,王家人曾經是先帝另一位兒子的忠實擁簇者。
即便那王爺已經失去坐江山的機會,但那些年的王家人從未死心過,所以司徒晉視王家是動搖他江山最大的敵人,所以才有了后來的栽贓。
可兇手依舊逍遙法外,還在朝中因政績被大肆獎賞,
就連那個世家女的母親也被冊封為了一品誥命夫人,時常出入后宮與我言笑晏晏。
殺我女兒的兇手,繼續在我面前惡心我,我恨之入骨。
我質問司徒晉,是不是眼里只有帝位,而忘記自己是一位父親,他不曾答我。
直到我殺了真正的兇手被揭發后,那時我才知道,
世家原來想要的,是讓自己的血脈登上鳳位,生下世家與皇族的孩子,
徹底的掣肘皇權,以此來保住自己在北齊的地位。”
華昀婉嘆了一口氣:“我明白,做了母親以后,就會明白您當日的舉動。
在母親的眼里,為孩子報仇大過一切。”
后又問道:“所以就是因為這件事,令您被打入冷宮嗎?”
李丹云搖首:“不。
當時我自愿放棄中宮之位,想要回到朔北,去過從前的日子。
司徒晉不答應,甚至派兵圍堵我。
他說我殘殺朝臣要將我打入冷宮,可他并沒那么做,不管前朝如何對他施加壓力,我依舊在后宮安安生生。
可我那時心已死,不久就搬去了冷宮,并說了死生不復相見。
這就是我為什么以皇后的身份入了冷宮的始末。”
顧太后寒聲道:“哀家本以為等前朝風波過去了,你自然就出來了,沒想到當年你是與皇帝決裂了。
那時哀家一直以為是皇帝保護你的一種方式,先打壓一番,然后再放出來。
可沒想到啊……”
李丹云蕭索的神色依舊,低聲道:
“我去了冷宮以后,一切用度未變,依舊是皇后的用度,這些東西都是當時的溫佳貴妃送來的。
溫靜鳶,與我關系不錯,照顧了我不少。
就這么過去了一年半載,再到后來冷宮臨產,我讓群芳將消息帶去建章宮,可自那次以后,我沒聯系到您,溫佳貴妃也再也沒有出現過。
屬于皇后的分例物品,也開始時多時少,
我估計是奴才們覺得我出冷宮毫無希望,所以就將東西拿去私用了。
再后來,阿堯出生,在冷宮里長到五歲時,我死在了一個寒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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