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回桃花村時,天幕已經印上了繁星。
陶姑提著燈籠走了好一段路程,到村口來接她:“昀婉,這里,這里!”
華昀婉小跑了過去,陶姑姑心慌不已:“你現在不能這樣又跑又跳,當心你的身子!”
華昀婉聽話的點點頭。
陶姑是最心疼華昀婉的人,她擰眉問道:“那藥,你買到了嗎?錢夠不夠啊?”
華昀婉勉強的笑了一笑:“夠,你看,阿娘的藥我都買回來了,一會兒咱們回去就熬藥。”
她對今日發生的事情只字不提,若說了,陶姑姑要傷心落淚了。
陶姑姑牽著她的手,攥在自己的手心里,擔心得不行:“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藥。”
華昀婉輕聲道:“姑姑,快把燈滅了。”
睡蓮一般溫和的眼神對上陶姑的眸,忽的變得機警,瞟了瞟后邊,示意有人在跟蹤她們。
陶姑姑沒松下華昀婉的手,將燈籠扔在了草地里,拉著她從后山繞了一圈,經過一段竹林坡,如此折騰了一番,才回了家。
這是她與陶姑的默契,從前魯國公夫人也曾派人跟蹤她們,她與陶姑就是用了這條密林小道甩掉了探子。
華昀婉回到這處小竹屋里,她的阿娘傅霖瀾正坐在院子外的秋千上,搖搖晃晃著腦袋。
雖已中年,但時光從不敗美人,她的面容依舊絕美,只是那癡傻的眼神黯淡無光。
“阿娘,今日在家中有好好聽姑姑的話嗎?”
華昀婉綻開一絲笑容,溫和的慰問自己的母親。
傅霖瀾看見是女兒回來了,開心得緊,立馬從秋千上下來:“昀婉,我要吃肉,肉!”
華昀婉提著藥包晃了晃:“阿娘乖乖喝了藥,再給吃肉哦。”
陶姑在后邊沉了沉臉色,家中大米都快沒了,哪里還有肉啊……
她走進了廚房,再次試探的問:“昀婉,這孩子的父親是誰你當真不記得了嗎?
總歸是他的孩子,你去找找他,或許他不會那般心狠不要你的。咱們昀婉,生得這般好看,天下哪個男子不會動心?”
華昀婉將藥倒入了藥罐,摻了水泡著,看了一眼陶姑:
“姑姑,我當真不記得了。這孩子我也不會要,你放心,我會想到辦法的。”
她記得,她怎么會不記得那屈辱的一夜呢?
那人的容貌,身材都一一印刻在了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夜夜想來,都要急紅了雙眸。
那夜,她藥性褪去后,從窗戶跳窗離開時,親眼看見地上那男子腰帶上的九龍玉牌,上面刻著一個清晰的大字:祁。
在北齊,能擁有九龍玉牌的人物數也數得出來。
上面的字,已經說明了他的身份:祁王。
可祁王,這個令北齊聞風喪膽的人物,暴戾狠辣,行事瘋狂無度,她絲毫沒有把握自己可以在他手中活下來。
貿然攀附,隨時都有可能讓自己身陷險境。更何況,那一晚,明顯是有人設計。
翌日清晨,華昀婉還在睡夢中,便聽見瓷杯打碎在地的聲音,驚得她一下子從床上翻身而起。
匆匆往院子里奔去,定是阿娘打碎了杯子:“阿娘,沒關系的,一個杯子罷了。”
當她走入院子時,就看見阿娘、陶姑,還有陶姑收養的義子被黑衣衛用刀駕著脖子,跪在地上。
傅霖瀾受了刺激,撕心裂肺的吼著:“華秉章,你這個天殺的!秉章,您來接我了,哈哈哈……”
從黑衣衛中間走出一位身著暗紅朱雀紋窄袖錦袍的男子,玉帶將窄腰束得緊致有型,步伐慵懶,卻帶來一股迫人的壓抑氣場。
身形修長的他,高出常人許多來。
烏色濃眉下,一雙寒眸盛氣凌人,眼神凜冽到桀驁不馴,鼻梁高挺,微微上揚的唇角溢出一股邪氣,像地獄里來的魔頭。
“找你很久了。”司徒堯獰笑著,目光落在華昀婉的身上,似要鑿出一個洞來。
華昀婉擰了擰眉,鎮定了下自己的心緒,溫聲叩拜道:
“民女參見祁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司徒堯瞬的收了那笑容,他背著左手,僅伸出一只手臂抓起華昀婉的衣襟,往竹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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