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大手在女孩的脖頸處緩緩摩挲,挺直的鼻尖也在她臉側輕嗅。
如果他的目光不是那么冰冷陰鷙,安昭還能催眠自己把他這個舉動當成是大狗狗親近主人。
但是現在他的行為,更像是威懾獵物的猛獸,不知道在何時會下口咬斷她的脖子。
一直被壓著也很難受,更別說謝硯辭一個體重一百多斤的大男人,安昭很想逃離他的禁錮,但謝硯辭此刻已經失去了神智,甚至不認識她。
沒事,壓就壓吧!安昭苦中作樂地想,總比方才被拖進來差點被捂死得好。
然而,事情遠沒有她想的那般樂觀。
謝硯辭的這個病,在疼痛過后,體內有股暴虐的力量,所以他必須發泄出來。
房間之所以會變成這一地狼藉也是因為如此,謝老爺子說他會不受控制地傷害別人同樣不是空穴來風,而是親眼所見。
男人很肯定,那股若有似無的清甜香來源于身下的女人,這股清香并不能壓制住他想要破壞的暴虐欲,反而愈演愈勝。
驟然間,安昭整個人突然被翻了個身,從俯臥著變成了正面朝上。
而這個角度也能更清楚地看見男人的模樣,眼前突然放大的眉眼不再有任何熟悉感,他仿佛變了個人。
“謝硯辭......”安昭喃喃出聲。
下一秒,咽喉被猛地掐住。
安昭漂亮明亮的杏眼不自覺地瞪大,是因為震驚,也是出于生理性的反應。
她抬手使勁扒拉男人掐住她脖子的大手,但卻撼動不了他分毫。
死亡的壓迫感再次襲來,只是這一次沒有之前運氣好,安昭把男人的手被都摳出血來了,他都沒有要松手的意思。
男人目光如炬地盯著她,那個眼神沒有絲毫作為人的情感,仿佛真的變成了一頭冷血的野獸。
肺里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女孩的掙扎也越來越微弱,清澈的杏眼再也不見光亮,漸漸地黯淡,眼角溢出一滴淚珠,順著她潔白無瑕的臉頰滑落,滴在男人的虎口上。
嘭......
很輕的聲音,落在男人耳中缺如雷鳴,那滴溫熱的淚與灼熱的肌膚相觸,讓謝硯辭眼中閃過片刻清明。
在看清自己在做什么后,向來冷靜自持的男人臉上浮現出驚恐的神色。
他立刻松開手。
“咳咳咳......”再一次與起身擦肩而過的女孩咳得撕心裂肺,臉頰因為大腦充血而變得通紅,雙眼閃爍著晶瑩,瞧著可憐極了。
“昭昭......”謝硯辭伸出手,想要觸碰她,卻被安昭下意識避開。
手僵在半空,他看見了女孩臉上殘留的驚恐未定,還有,在她眼中,倒映著他不人不鬼的模樣。
濃濃的自我厭棄與暴虐交織在一起,讓他清明的眼神瞬間又變得兇狠起來。
安昭瑟縮了一下肩膀,往床角挪著,很快又被男人拖住腳,壓在身下。
男人神色陰鷙,方才的片刻清明仿佛只是安昭的錯覺。
她不知道,謝硯辭是不是又變得不認得她呢?
實際上,安昭猜對了一半。
謝硯辭的確又被奪去了神智,但是,他還殘存了些許理智,所以在盡量控制自己不要做出傷害安昭的事。
而身體里沸騰的火焰在熊熊燃燒,將陰暗面的暴虐完全引了出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毀壞一切能毀壞的東西。
而房間里的東西,基本都被他破壞了一遍,身邊剩下的就只有安昭這個人。
安昭白皙的脖頸上已經出現了一圈印子,青色的血管隱約浮現,里面流淌著潺潺血液。
謝硯辭嗅著那點點清甜香,喉嚨一片干澀難耐,迫切地想要尋找水源。
安昭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那殘暴的眼神卻讓她駭得動也不敢動。
在這一刻,安昭想到以前小時候看的《動物世界》,猛獸在朝著獵物亮出獠牙的時候,露出的眼神與此刻的男人一般無二。
男人的唇落在女孩細弱的頸側,隨后便張口咬住。
劇痛傳來,迅速地傳遞給大腦的每一處神經。
安昭渾身無法抑制地顫抖起來,謝硯辭真的變得好可怕,他剛才差點掐死她,現在又要咬死她。
謝硯辭好像變成了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頸側傳來的疼痛告訴她,他好像真的想吃了她。
肌膚被牙齒研磨,就如鈍刀子割肉,疼得安昭眉心都在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