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炎霆啞然失笑。
“什么時候學會了撒嬌？”
在陸炎霆的記憶中，姜潮汐不會撒嬌，也不會提要求，他說什么，她都會照著做，安安靜靜的陪在他的身邊。
姜潮汐嘟著嘴，說：“我一直都會，以前怕你不喜歡我撒嬌，沒敢撒，現在你不喜歡也得喜歡，我說了算，你要聽我的。”
“好，聽你的。”
雖然有妻管嚴的嫌疑，但陸炎霆甘之如飴。
好久沒和她說話了。
聽著她爽朗的聲音，心瞬間被滿足填滿。
姜潮汐順利把陸炎霆拉入被窩，她的手放肆的在他身上摸索了片刻。
摸得陸炎霆呼吸加重，全身難受。
他只能抓住她的手：“別摸了。”
姜潮汐松了口氣：“還好沒缺胳膊少腿，也沒有大的傷，你知不知道我這段時間都擔心死了，就怕……”
后面的話，她沒說出口。
她就怕陸炎霆殘了，才不來找她。
陸炎霆知道姜潮汐在擔心什么。
他很內疚。
輕拍姜潮汐的后背：“別怕，我好好的，沒死也沒殘……”
就是眼睛看不見了……
“嗯。”姜潮汐鉆進陸炎霆的懷中，枕著他的胳膊。
她偷偷掐了自己一下，很痛。
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陸炎霆活著就好！
她已經對他沒有任何要求了。
只要他活著。
陸炎霆忍得難受，在姜潮汐的臉上親了親：“汐汐，辛苦你幫我打理公司。”
“沒事，看了你給我的那些文件，我也學到了很多東西。”
這一年間，是姜潮汐成長最快的時間段。
她終于感覺自己不是小女孩兒了。
陸炎霆的唇附在她的耳邊，低低的說了聲：“謝謝。”
“不用謝。”
兩人突然都不再說話。
安靜得只有彼此的呼吸聲。
陸炎霆再次開口：“寧寧真的是我的孩子嗎？”
“是。”姜潮汐的手輕撫陸炎霆的臉，幽幽的說：“我只有你一個男人，沒有其他人，寧寧是你的孩子，毋庸置疑。”
“汐汐……”
早上，陸炎霆得到消息的時候，還不敢相信。
現在，從姜潮汐的口中聽到，他才真的信了。
他知道她不會騙他。
眼眶熱熱的，似乎有液體在涌動。
陸炎霆的喉嚨有些哽。
一字一句說得艱難：“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前塵往事，好像是上輩子的事。
但回憶起來依然心痛。
姜潮汐鼻子酸了一下，說：“就是白雪凝回國的那天，你喝醉了，我去你和白雪凝的婚房找你，你把我當成了白雪凝，還喊了她的名字……”
剖開愈合的傷口不容易，姜潮汐卻已經可以平靜的說一直壓在心底的傷痛。
“對不起，汐汐，對不起！”
陸炎霆沒想到真相如此的殘酷。
也難怪姜潮汐不肯告訴他，寧寧就是他的孩子。
他把她傷得體無完膚。
聽到陸炎霆道歉，姜潮汐異常平靜：“沒事，都過去了。”
在陸炎霆舍命救她的時候，她就原諒他了。
他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還要重，她還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姜潮汐能原諒他，陸炎霆卻不能原諒自己。
“汐汐，對不起。”
除了道歉，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彌補她。
姜潮汐輕笑道：“你已經把你名下的股份和不動產都轉給我了，那些東西，可比一百聲對不起管用，我本來還想等你老了，帶著兒子回陸家爭家產，不過現在不需要了，陸家的東西，都是我兒子的，不用爭。”
陸炎霆也笑了：“我再把我保險庫里的金條全部給你兒子。”
姜潮汐糾正他：“什么你兒子我兒子，寧寧是我們的兒子。”
“對，我們的兒子，我們的兒子。”
陸炎霆都喜懵了。
他竟然也是有兒子的人了。
此生無憾。
姜潮汐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見：“你的仇人可能知道寧寧是你兒子，才會綁架寧寧，他們要你用自己的命換寧寧的命。”
聞言，陸炎霆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連我都不知道的事，他們竟然知道，飛龍果然厲害。”
“飛龍……你仇人的名字嗎？”
“應該是個代號，真正的飛龍還未出現過，以前出現的都是他的替身。”
陸炎霆也不再隱瞞姜潮汐。
被他牽連，她該知道實情了。
“噢……”姜潮汐秀眉微蹙，道：“說不定我干爹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我干爹和他們打過交道。”
“費卓嶼不知道，沒人知道，知道的人都死了。”
就連在利恒集團的臥底都不知道飛龍的真實身份。
對方藏得很深。
而且勢力很大，在背后操縱一切。
陸炎霆的話讓姜潮汐不寒而栗。
姜潮汐抱緊陸炎霆，不舍得松手。
在和飛龍的交鋒中，陸炎霆雖然僥幸活了下來，但每次都險些喪命，姜潮汐很害怕，萬一哪次沒有僥幸，他就……
姜潮汐甚至想到了隱姓埋名。
“你要不去整容吧，換一張臉，再換個身份，我不想你再有危險。”
陸炎霆悶笑一聲：“那我跟你出去，別人會不會以為你有了新歡？”
“肯定會。”姜潮汐苦笑。
她都快急死了，陸炎霆還有心情開玩笑。
看樣子他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陸炎霆認真的說：“你喜歡什么樣子，我就整容成什么樣子，如果過段時間你不喜歡了，我再整容成別的樣子。”
姜潮汐很想說。
她就喜歡他本來的樣子。
第一眼看到他，就被他吸引了。
他由內到外，都長在了她的審美點上。
一眼淪陷。
姜潮汐不說話，陸炎霆又說：“聽說寧寧長得很像我。”
“真的和你很像，簡直一模一樣，你把我手機拿給我，我給你看。”姜潮汐的手機放在陸炎霆旁邊的床頭柜上，她不方便拿。
陸炎霆語氣幽幽，透著遺憾：“算了，不看了，睡吧！”
也許他這輩子，都看不到自己的孩子長什么樣了。
姜潮汐心里不得勁兒，做父親的，竟然不想看自己的孩子，難道他心里還有芥蒂？
她說：“睡覺又不急在這一時，兩秒鐘就看了，看一眼唄。”
陸炎霆沉默片刻才說：“我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