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照顧了陸炎霆三年。
姜潮汐照顧起陸炎霆來那是相當的得心應手。
她把吸管插進水杯里，放到陸炎霆的嘴邊喂他喝。
陸炎霆喝了水，嗓子舒服多了，也慢慢能說話了，一開口，又是讓姜潮汐噴飯的話：“你真的愛我嗎？”
“……”
姜潮汐無力扶額，
沒把陸炎霆撞死，怎么把他給撞成戀愛腦了。
他以前從來不屑這些情情愛愛的東西。
姜潮汐無奈的看著他：“你為什么要反反復復問這么沒有營養的問題？”
“因為我想知道，為了你，我也要活著！”陸炎霆握著姜潮汐的手，目光深邃的看著她，眸底暗潮洶涌。
他的手被紗布層層包裹。
看到他這個樣子，姜潮汐眼眶泛紅，喉嚨發哽。
她吸了吸鼻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和，不要帶哭腔：“以后不要這么傻了，別人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啊，你是不是忘記你已經退役了，不用事事都沖在前面。”
話還未說完，又稀里嘩啦的哭得不行。
陸炎霆用手背的紗布擦了擦姜潮汐臉上的淚水。
聲音放柔了幾分：“傻丫頭，別哭了，我自己有分寸，死不了。”
陸炎霆現在最后悔的事是沒有第一時間把沖擊路人的白車給撞翻，而是一直用自己的車去阻擋。
害得姜潮汐為他擔心。
姜潮汐看陸炎霆說得這么輕描淡寫，又生氣又心疼。
“以后不要這樣了，答應我，保護好自己，不要再舍己為人。”
“好，我答應你。”
陸炎霆的手指刮了刮姜潮汐的鼻子：“別哭了。”
姜潮汐反手擦干凈臉上的淚水，嚴肅的說：“你躺好，我幫你擦澡。”
“好，順便幫我檢查一下，有沒有撞壞。”陸炎霆都躺床上不能動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姜潮汐對他徹底無語了。
耳根子都紅了。
埋頭進浴室，拿了盆子和毛巾，接上半盆熱水。
姜潮汐掀開被子，看到陸炎霆并沒有床病號服，全身上下都是紗布包裹，沒幾處好的皮膚。
除了縫針的地方，不是淤青就是挫傷。
還有很多干涸的血跡。
而陸炎霆完好無損。
姜潮汐偷瞄了一眼，埋頭把毛巾擰干水份，然后輕輕幫陸炎霆擦拭。
陸炎霆看到姜潮汐含羞帶怯的模樣，忍不住又調侃她：“怎么樣，還好嗎？要不要感受一下。”
感受？
這要求，過分了。
姜潮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自己感受。”
“自己怎么感受？”陸炎霆揚了揚自己的手：“全是紗布。”
“……”
姜潮汐不理他，越理他越蹬鼻子上臉。
陸炎霆拉著她的手，語帶哀求：“你就看看還行不行，我不想你下半輩子守活寡。”
“陸炎霆，你給我閉嘴！”姜潮汐的脖子都紅了：“你再瞎比比，我就去找護士拿膠帶，把你的嘴貼起來。”
陸炎霆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老婆，你以前很溫柔的，現在好兇。”
“陸炎霆，我看你真的撞壞腦袋了，明天我請腦殼專家給你檢查檢查。”
以前的陸炎霆根本不會說這種話。
脾氣差，還特別的高冷。
現在完全變了個人。
姜潮汐都有些不習慣了。
陸炎霆嘆了口氣，說：“我腦子沒撞壞，只是經歷了生死，突然想好好對你，以前是我不對。”
“你這是好好對我嗎？”
姜潮汐哭笑不得。
陸炎霆是不是對“好好對她”有什么誤解。
他明明是在耍流氓。
陸炎霆還很無辜：“怎么不算呢？”
真是夠作的。
“打住，打住！”姜潮汐哀求道：“饒了我吧！”
陸炎霆瞬間蔫了，弱弱的說了一聲：“好，我不說了。”
“嗯。”
姜潮汐突然覺得耳根子清凈了。
她還是比較習慣高冷不愛說話的陸炎霆。
騷話太多她受不了。
姜潮汐繼續給陸炎霆清理身體。
看著他皮膚上的傷痕，有新傷有舊傷，每一條傷疤，都是他沖鋒陷陣的軍功章。
三年前，她剛剛開始照顧陸炎霆的時候，看到他身上的傷痕，被震撼到了。
血肉之軀，卻有著鋼鐵般的意志。
他真的好偉大。
姜潮汐突然又有了當年的心境。
懷著虔誠的心，為陸炎霆擦拭身體。
不敢對他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那是對他的褻瀆。
眼淚不爭氣的往下墜，落在了陸炎霆淤青的皮膚上。
她連忙擦干凈。
陸炎霆看到姜潮汐哭，聲音嘶啞的安慰她：“沒事的，已經不疼了。”
“受了這么重的傷，怎么可能不疼？”
姜潮汐一說話，眼淚又不要錢似的往下墜。
她不是個愛哭的人。
今天流的眼淚，把幾年的量都給流了。
陸炎霆認真的說：“你親一下受傷的地方，就不疼了。”
“討厭！”
姜潮汐雖然嘴上說著討厭，可還是低頭親了下去，在他的累累傷痕的印下一個又一個熱乎乎的吻。
陸炎霆能感覺到她的吻，但身體太痛了，完全沒有生理反應。
陸炎霆苦笑道：“完蛋了，我好像真的廢了，你吻了我那么多下，我竟然沒有反應，你快幫我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廢了。”
姜潮汐無奈的說：“你現在能不能不要想這些事情，可能麻藥還沒過，等麻藥過了就好了。”
“麻藥過了你還會吻我嗎？”陸炎霆滿心期盼的看著姜潮汐。
姜潮汐不想回答他的問題：“你少說幾句，睡會兒吧！”
“睡不著。”陸炎霆看了看窗外。
天已經黑了。
醫院靜悄悄的。
可能已經是深夜。
“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陸炎霆不想姜潮汐把自己的身體熬垮了。
在醫院陪他媽媽陪了這么久，她也沒休息好。
姜潮汐搖搖頭，給陸炎霆蓋上被子，然后坐在床邊陪著他。
看著陸炎霆，才心安。
陸炎霆握著姜潮汐的手：“我們生個寶寶好不好？我想當爸爸了。”
“你剛才不是說你廢了嗎，廢了還怎么生寶寶？”姜潮汐忍著笑，調侃陸炎霆。
陸炎霆一本正經的說：“你的手巧，以前你天天幫我按摩，我眼睛才能恢復，以后你再天天幫我按摩，肯定也能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