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葉妤的心里越來做不是滋味了。
她叫住他說等一下,程慕的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她突然叫停車的原因,竟是問她是否忘了買什么,又說到吃晚飯的事情上……
程慕又問:“想要什么?今天反正周末,我們有的是時間。”
“……不是。”
她一咬牙,眼底露出堅定:“程慕,我和你說一件事。”其實也不能說是事……她正要說的,很難解釋。
就在這時,一陣鈴聲急促地響了起來。
是有人給程慕打電話。
程慕拿出手機看了屏幕一眼,頓時斂眉,猶豫了一下,才故作風輕云淡得對葉妤說了一句:“葉妤,等下說,我先接個電話。”
程慕也沒有特意下車回避,他就當著葉妤的面前,在車里接聽了來電。
靜的掉根針或許都能聽到聲音的車里,葉妤隱隱約約可以聽得到來電對方的聲音,對方是一個男人。
程慕有些不悅地接聽電話,懶得說一句話,靜靜地聽著對方嚴厲的聲音:“你在哪里?”
打個電話來就為了問他在哪里?當他三歲小朋友?程慕覺得好笑。
他輕笑了一聲,然后不疾不徐地說:“你管我在哪里?破事真多。”
“不用再說了,你必須立刻回程家來。”
呵,程家,這話說的可真生疏。
程慕也沒什么耐心的語氣,“憑什么?”
對方似乎被氣到了:“就憑你祖母病發入院了!”
聞言,程慕的神情微變,眼底劃過幾番思量,眸光流轉,直到最后落在了旁邊葉妤的身上,才稍稍有所回神。
程慕并不顧忌讓葉妤聽到這些。回過神來,他對對方冷笑了一聲,諷刺道:“誰知道你這一次是不是又用這個當作借口,一次又一次,程大老板不會是以為兵不厭詐這一招次次管用吧?那要讓你失望了,你不厭,我都厭了。”
幾個月前,他之所以會突然決定回國發展,除卻別的不說,其中一個原因即是因為那時程明淵說程老夫人年紀大了,近來的病情很不穩定,叫他回來看看。
卻不曾想,是程明淵出的主意,為的就是讓他回來。
那段時日,其實程老夫人并無大礙,算是健康,反而為什么后來住了院,反倒是和他回國這件事情扯上了關系。
當時,程慕發現自己被程明淵下了圈套,就這么受騙,心中存在不爽和不甘心自然有。
他本是打算既然回來了,那就探望完了程老夫人再準備回程吧,誰知道,程明淵居然利用一些關系讓人扣留住了他的護照!?
這忍不了。
程慕的骨子里,就不是個服從任憑安排的性子。這一次,斷然是直接地和程明淵翻臉了。這讓二人本就緊張僵化又不和諧的關系,更加雪上加霜一層。
事情鬧的還挺大的。而程老夫人也沒轍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人啊,一旦年紀大了就想和和美美的,這下可好,程老夫人因為這事情,真的氣壞了身體,最后真的氣到送醫院里去了。
當時程老夫人住院,程慕去醫院走動。也就是那一次,他就在醫院里碰上了同樣住院的葉妤,一開始因為有宋修衍的存在,程慕不否認,所以他才會從而一步步產生了想要了解葉妤的興趣。
后來,程慕之所以決定不走,并且在這里定居下來,有一部分原因還是看在了程老夫人的面子上。
想著,畢竟程老夫人年歲已高,程老夫人不愿見到,程慕也就裝作收斂和罷了,沒有繼續程明淵杠下去。
起碼在明面上,在程老夫人所知道的范圍之內,他是沒有再繼續和他爸作對。
只不過,對于程明淵一直以來的主動聯系,程慕給予的回應態度都是對其愛理不理的。而且,程慕想著既然程明淵讓他不爽快了,他也不會讓他爽快到哪里去。自從回來以后,他就沒和程明淵說過一句好話。
甚至,就在此前不久,他了解到程家的企業當時正好有和市里蕭家的云舟集團之間有個關于商政投標的項目準備進行競爭,那可是幾千萬的項目,他又正好回國以后是在政府單位工作,一接手負責這個項目,他轉手就直接讓云舟集團得了好處,談好了各項情況。
這事一出,那可就大了,簡直是讓商政兩界的人出乎意料!
幾乎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程慕會這樣做!眾人皆知卻不說,一直還以為程家這位大概是被程家的人不喜的,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接回來,丟就在國外生活。不過程慕到底是是程家的人,若是這位程家少爺真想討好程家,那這個幾千萬的項目落進程氏企業的口袋里,絕對是輕而易舉,易如反掌的事情啊。
但是,結果就是這么偏離軌道,或者說,是程慕偏偏不按常理出牌!
這事,嚇到了別人不說,也把云舟集團給下單了。
那日,云舟集團的執行總裁蕭瑾——也是程慕多年同窗的蕭同學,可以說是完全給驚得沒坐住。
他驚訝的倒不是因為因為幾千萬的項目到手了,而是本以為這商政的項目是程慕在做決策,那可能拿到手的幾率很小了,誰知道,項目負責的決策部署一出,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二話都來不及說,他就直接風風火火地找上了程慕。
一進門,蕭瑾就直呼程慕其名,“程慕大義滅親,你一回國就那么好興致的嗎?這是在玩起了炒作?”
說這話時,蕭瑾就已經落座。
他和程慕打小就認識,不過二人已經有幾年沒見,從前還是一起在國外的名校念的大學,因為蕭瑾一畢業就回國了,而程慕一直在國外待著,但是既然玩的來,所以聯系自然是有的,故而他們之間關系不是一般的好。
不過蕭瑾沒想明白的是,他和程慕之間的關系再是好吧,也不至于程慕會這樣做吧??
幾千萬的項目,程慕他家的那個企業他不關照一下,反而投標給了他??不是喜出望外,也不是受寵若驚,蕭瑾能想到的四個字就是——詭異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