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湛這薄情寡義的話,清楚明白的,傳到了聶歡和在場的一眾人耳里。
聶歡的心里一酸,再然后密密麻麻的痛意,從心尖傳遍整個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直至麻木生息。
她腦子里一片空白,像是被塞了一個鼓風機,嗡嗡作響。
她什么也聽不見,只聽到江佑湛說的那句話。
在她耳里來回盤旋播放個不停不息,每播放一遍,聶歡的心里就涌起酸水,心里就憋悶刺痛的厲害。
龍哥聽到江佑湛這句話,瞬間變了臉色,他下意識的看向了一旁的冷鶴軒。
冷鶴軒被龍哥那樣陰鷙兇狠的眼神,看的心里一跳。
龍哥在京城除了江佑湛誰都不服,他為人暴戾殘忍,做事不擇手段。
得罪他的人下場都很慘,在某些方面,他和江佑湛有共同之處。
不過,在京城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心不狠,手段不毒辣,也難以立足。
冷鶴軒急忙的跑到了龍哥的身邊。
壓低聲音說道:“龍哥,你別聽江佑湛胡說八道,他如果不在乎聶歡,怎么可能讓她住在望月湖,他的私人領域呢”。
“他這樣說,是為了誤導你,讓你覺得他不在乎聶歡,隨意處置。”
龍哥聽了冷鶴軒的分析,瞇了瞇冷眸。
狠聲對電話那邊的江佑湛說道:“既然你不在乎她,那就更好了”。
“這京城第一首席模特的身段就是不錯,江少的眼光不錯嘛,就是不知道她的味道吃起來怎么樣了,哈哈哈哈。”
電話那邊的江佑湛聽到龍哥這話,瞬間臉色怒變。
他握緊手機的手,青筋乍起,臉色黑到了極點,怒意已經到達巔峰。
但他說出來的話,依舊云淡風輕,沒有情緒。
“你自便。”
說完這句話,江佑湛就把電話掛了。
龍哥看到被掛斷的電話,徹底怒了。
他一把揪起冷鶴軒的衣領,怒瞪雙眼咬著牙狠聲說道:“他媽的你小子不是說了嗎?這個女人是江佑湛心里的人,現在怎么回事?”
龍哥長的人高馬大的,冷鶴軒這種縱欲情色,身體早就被掏空的人,在龍哥的面前,就和螻蟻差不多。
龍哥把他提起來,就和提小孩一樣的簡單。
冷鶴軒也沒有想到江佑湛會這樣,難道他真的猜錯了,江佑湛真的不喜歡聶歡嗎?
聶歡看著他們兩個爭執不休的畫面,嘲諷的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啊,真是可笑啊。”
聶歡的笑聲打斷了龍哥和冷鶴軒的爭論,他們兩個都停了下來,不約而同的望向了聶歡。
冷鶴軒心里有火,他沖著聶歡怒吼道:“媽的你這個婊子,笑什么笑?”
“我笑你們愚蠢,江佑湛對我好,把我留在身邊,不過是為了保護他真正愛的女人唐傾辭罷了”。
“如果他真的愛我,怎么可能讓大眾知道我的存在,你們都錯了,啊哈哈哈,錯了哈哈哈。”
“你說什么?”
“沒有聽懂嗎?我只是唐傾辭的替身,用來保護唐傾辭,不被你們這些商場對敵,注意她的擋箭牌罷了。”
聶歡這話一落,不光是冷鶴軒震驚到目瞪口呆,就連龍哥在商場上廝殺十幾年的人,都驚愕的不行。
“這江佑湛真不地道,這樣陰險的招數也能想起來,聶小姐跟著他委屈你了,要不然跟著我,我絕不會像他那樣對你。”
冷鶴軒聽到龍哥這話急了,他找到龍哥,就是想讓聶歡和江佑湛生不如死,付出代價,現在龍哥竟然想包了聶歡,他的計劃不就失敗了嗎?
聶歡閃了閃瀲滟美眸,嫣然笑道:“好啊,跟著江佑湛多沒有意思,被他當成擋箭牌保護別的女人,還不如跟著龍哥呢。”
龍哥看到聶歡巧笑嫣兮的模樣,不禁咽了咽口水,他瞇了瞇陰鷙的眼眸,笑著說道:“既然如此,聶小姐得拿出誠意來。”
聶歡表情稍頓,故作不懂道:“什么誠意?”
“你們幾個先出去,我陪著聶小姐玩些好玩的游戲。”
龍哥的這句話一落,冷鶴軒想要說什么,但還沒有說出口,后腰就被冰冷的東西抵住了。
冷鶴軒下意識的扭頭看去,竟然看到了龍哥的手下,抵在他腰間一把黑黢黢的手槍。
冷鶴軒看到那手槍以后,臉色瞬間煞白,他顫聲說道:“龍,龍哥,有話好好說,這,這是做什么?”
龍哥不屑的嗤笑一聲,給那幾個手下說道:“把他帶走,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進來。”
龍哥說完這句話,就把上衣脫了下來,正準備脫褲子的時候,廠房門口哪里傳來震耳欲聾的槍聲。
龍哥能在京城做大做強,膽識和反應能力都是一絕的。
他在聽到槍聲以后,拔腿往廠房內的鐵屋子里跑了進去。
聶歡見龍哥跑了,不解的往門外望去,就看到江佑湛迎著風,逆光而來。
他單手拿著一把短槍,面色沉凝的朝著聶歡的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聶歡看到江佑湛出現在廠房里的那一刻,心跳仿佛被人按了暫停鍵。
她什么都做不了了,呆呆愣愣的看著江佑湛,不知所措。
聶歡的四肢被綁住了,江佑湛幫著聶歡把身上的繩子都解開了,看到江佑湛過來,聶歡的心里說不驚訝那是假的。
想起江佑湛說的那些話,聶歡的鼻頭一酸,委屈的說道:“你來做什么?”
江佑湛攙扶聶歡起來的動作一頓,沒好氣的說道:“聶歡,就你這樣,離開我,死路一條。”
聶歡聽到江佑湛這話,不樂意了,她一把甩開了江佑湛的胳膊,怒聲說道:“那就試試看,我離開你,能不能活下去。”
聶歡剛把江佑湛的胳膊甩掉,冷鶴軒紅著眼,像是一個瘋牛拿著一把泛著冷光的短匕,就往聶歡的后背捅了過去。
因為聶歡背對著冷鶴軒,并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冷鶴軒。
但江佑湛不一樣,江佑湛發現冷鶴軒此舉,下意識的把聶歡拉到了懷里。
但他也因為把聶歡護在了懷里,而讓其他的人有了可乘之機。
只聽一聲槍響,江佑湛悶哼一聲,抱住聶歡的動作一頓,聶歡嚇得尖叫一聲。
趕到的阿立大聲喊道:“江少。”
江佑湛因為保護聶歡,被龍哥的手下打了一槍,緊急送往了醫院,把子彈取了出來。
但因為那個子彈,在江佑湛的后背,距離左心房就差那么一點點,導致江佑湛陷入了昏迷。
在他陷入昏迷以后,還在緊緊抓著聶歡的手不放開。
聶歡的手被江佑湛捏的青紫,她也感覺不到痛,只感覺后怕心驚,江佑湛因為保護而受了傷。
如果說,這也是做戲給外人看,演的也太真實了。
最后還是幾個男醫生和阿立,合力把江佑湛和聶歡分開的。
江佑湛中槍昏迷,還是因為聶歡中槍昏迷的事情,傳遞到了江老爺子的耳朵里。
他聽聞這個消息,連夜趕了過來。
這是聶歡第一次見江老爺子,他已年過古稀,卻依舊精神矍鑠,神采奕奕。
身穿一身藍色的唐裝,讓他本就嚴肅的表情,顯得更加肅穆莊嚴。
江老爺子在京城就是一個傳奇,許是年輕時雷厲風行的氣場。
在經過長達幾十年的沉淀以后,演變成了不怒自威的氣勢。
他只是站在哪里,不說話,直直的凝視著聶歡,就能讓聶歡膽顫不已。
不難看出來,江佑湛的眉宇之間,是有江老爺子幾分影子的。
尤其是那深邃幽涼的褐色眼眸,就像是蒼鷹一般犀利危險。
聶歡不安的扣著手指,看著跟在老爺子身邊的朱若煙還有唐傾辭,她抿了抿唇說道:“江老爺子好……”
“你看我現在像是好的樣子嗎?”
一旁的唐傾辭見聶歡吃癟,眼里劃過一絲幸災樂禍。
但嘴上卻虛偽的說道:“江爺爺,聶小姐也不是故意的,您就別怪她了。”
“哼,我看她就是故意的,等會如果佑湛有什么事,我再拿她算賬。”
說完這句話,江老爺子冷冷的睨了一眼聶歡,便進去了院長辦公室。
唐傾辭緊跟其后,朱若煙留了下來。
朱若煙走到聶歡的面前,握住了聶歡的手,輕揉了兩下,目光溫柔的看著聶歡。
她低聲細語的說道:“歡歡,老爺子向來刀子嘴豆腐心,他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聶歡點了點頭,直至現在,已經從那廢棄的廠房里出來了那么長時間,聶歡的心里依舊難以安寧,心驚不已。
許是因為受到了驚嚇,又許是因為江佑湛現在在手術室里昏迷不醒,她的心一直高高的提著,放不下來。
各種各樣的原因交織在一切,壓抑的聶歡喘不過氣。
朱若煙的安慰,如溫暖的潮水,流淌在聶歡的心間,讓聶歡的心里感覺舒服了很多很多。
“謝謝你夫人。”
“客氣什么?還有別叫我夫人,叫我阿姨就好了。”
說著朱若煙頓了一下,想到了什么,繼續說道:“歡歡,你父親現在的情況怎么樣?在藥物和醫生的輔助下,有沒有好一點呢?”
提及聶川,聶歡的心里更是壓抑了。
“還是老樣子,清醒的時候,和正常人沒有兩樣,不清醒的時候,很是嚇人,也問不出來之前的任何事情,一旦提及之前的事情,就會刺激到他的情緒。”
朱若煙蹙眉說道:“暫時不要去問他過去的那些事情了,免得刺激到他的情緒。”
“我……”
“不好了不好了,江少因為傷口感染發燒了,現在高燒不退,藥喂不進去他的嘴里,又不能打退燒針,現在怎么辦……”
一個護士一臉擔心緊張的對主治醫師報告著,主治醫師也是一臉愁悶不堪。
“怎么會感染,我們取子彈的時候,明明好好的,現在這個階段萬萬不能發燒,如果發燒江少就會有危險,我們整個醫院的人,都難辭其咎。”
“啊,我也不知道怎么會發燒,現在怎么辦啊朱醫生,如果江少真的出事了,我們,我們豈不是都得遭殃啊?”
一旁的聶歡聽此,快步跑了過去,對朱醫生和小護士說道:“我可以試試。”
朱醫生一臉詫異的問道:“你試試?”
“對,我試試。”
江老爺子從院長辦公室出來,就聽到江佑湛感染發燒不退,瞬間變了臉色。
唐傾辭最善于察言觀色,見機行事,見江老爺子的表情如此難堪。
便一臉不贊同的對聶歡說道:“聶小姐,你這不是在胡鬧嗎?你又不是醫生,你去喂阿湛吃藥,真擔心你會越幫越亂,讓阿湛情況越來越不妙。”
聶歡的心里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火急火燎的。
如果是往常她就和唐傾辭爭論一番了,但現在因為掛念著江佑湛,聶歡也沒有給唐傾辭爭論的心情了。
她看向了朱醫生,一臉認真的說道:“朱醫生,之前江少發燒也是不吃藥,都是我喂進去的,讓我試試吧。”
見聶歡這樣說,朱醫生本想答應,但想到江老爺,就對聶歡說道:“聶小姐,這個問題你還是問江老爺子的好。”
聶歡當然知道這個問題問江老爺子的好,可她清楚的知道,江老爺子不喜歡她。
她去問江老爺子不過是自取其辱,江老爺子也不會答應,讓她去試一試。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朱若煙緩緩開口說道:“爸,聶小姐和佑湛在一起一年多了,兩個人對彼此也很了解,我覺得喂藥這種事情,聶小姐可以試試的。”
“您也知道,佑湛排斥外人的靠近,這樣下去,也不是個問題呀。”
許是朱若煙的話起了作用,江老爺子竟然點頭答應了。
不過他就算是答應了,也不忘了警告聶歡一番,給聶歡來個下馬威。
“你進去試試,如果佑湛能把藥喝下去最好,喝不下去,有什么后果,你比我清楚。”
聶歡長而卷翹的眼睫止不住的輕輕抖動了兩下,她微微頷首,從小護士的手里接過退燒藥,毅然決然的走進了手術室中。
唐傾辭看著聶歡決然的背影,心里不安起來。
如果聶歡能成功把這退燒藥,喂到了江佑湛的嘴里,那么她在江老爺子的心里,可就留下一個好印象了。
唐傾辭在心里祈禱著,希望聶歡那個賤人,千萬千萬不要把那退燒藥喂到江佑湛的嘴里,讓老爺子拿她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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