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多小時的航班,栗梔昏睡了一多半路程。
中間只醒來吃了點東西,然后就懶懶地靠著顧景琛看了會兒視頻。
看著看著,又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是顧景琛喊她,說飛機要落地了。
栗梔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然后就被顧景琛親了一口。
他的嗓音壓低,聲線很溫柔,嘴角上揚地笑道:“怎么這么能睡,小懶豬。”
栗梔噘噘嘴,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然后才慢吞吞地坐起來。
飛機降落后,栗梔被顧景琛牽著手下飛機。
然后取行李,打車離開機場。
本來約定的是他的英國朋友卡爾過來接他們,但前天卡爾臨時出差,明天才能回,沒辦法來接機。
到了酒店,顧景琛把行李箱放到一旁,栗梔這會兒已經恢復了精神,好奇地在偌大的房間里參觀打量起來。
臥室自帶溫泉,完全可以一邊泡溫泉一邊賞夜景。
衛生間抵得上一間臥室那么大,里面有面墻完全是鏡子,明晃晃地將人暴露無遺。
穿過近百平米的大客廳,可以去書房和健身娛樂設施房間放松。
栗梔轉完后,閑的無事就拉開行李箱,把要用的東西往外拿。
她每天必用的護膚品等用品,還有兩個人的睡衣睡袍。
顧景琛正巧要去洗澡,拿了他和她的浴袍,將人猝不及防地打橫抱起來就踏進了浴室。
進去后顧景琛一邊解扣子一邊問栗梔:“泡澡還是沖澡?”
栗梔本想說沖澡,但是看了眼那面大鏡子,她最終還是選擇了把自己藏進泡泡水里。
“泡澡。”
顧景琛嘴角一彎,笑的邪氣,語調欠揍地說:“好,那我們來淋浴。”
栗梔:“???”
“我說的是……在浴缸里泡……”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顧景琛給抵在了鏡子上。
栗梔的后背靠著冰涼的鏡子,冷感透過薄薄的衣料侵襲入她的肌膚。
顧景琛抬起一只手,打開開關,花灑登時噴出水,從兩個人的頭上往下澆。
他身上的襯衫漸漸濕透,貼合著皮膚,勾勒出他完美誘人的身型。
栗梔身上的裙子也濕了個徹底。
她像是在大雨中被淋過,從頭到腳都濕漉漉的。
栗梔仰起滿是水漬的臉,顧景琛正垂眸望著她。
男人的眼睛烏黑深邃,卻又像晴朗的夜空泛著光。
他微微彎身,吻下來。
從額頭吻到鼻梁,再堵住她的紅唇。
由淺入深地廝磨,等到她意識混沌,幾近潰散,他才不緊不慢地繼續用滾燙的薄唇蹭過她白皙的脖頸。
一路順著,到了她的側腰處。
此時顧景琛已經半跪在地上。
他用牙齒硌住拉鏈上很小的拉頭,慢慢挪動。
一聲輕微地“呲”聲混在花灑傾瀉的水聲中。
栗梔的細腰被顧景琛用雙手掐住。
她低了眼,望向他。
長睫上沾著晶瑩的水珠,眸子里翻涌著難捱的情緒。
“二哥……”栗梔的聲音發軟,似嬌如泣。
顧景琛掀起眸子,她的手已經捧住他的頭,不安定地在他潮濕的發絲間不斷穿梭。
然后,在某個瞬間,她的身體繃緊,揪住了他的一綹頭發,昂起頭來。
……
顧景琛重新起身,在她面前站定,然后轉過她的身子,他從后背將她擁緊。
栗梔的手摁在充滿水汽的鏡子上,抓出一道道指痕。
旋即看清,他們兩個人的緊密貼合。
……
洗過澡,栗梔疲累地躺進柔軟的床里,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又開始昏昏欲睡。
顧景琛倒是神清氣爽,還忍不住逗她。
就在栗梔快要惱羞成怒時,他適可而止,沒再鬧她,很正經地問:“一會兒吃什么?在酒店訂讓人送上來,還是穿衣服下去,出門吃?”
栗梔慵懶地瞇著眼,糾結了好一會兒,還是定了出去吃。
雖然她真的很累,但依舊很想多出去轉轉。
想要更多地了解一下他生活過的城市。
也許他們走過的路,他曾經獨自走過。
顧景琛給栗梔拿了衣服過來,又伺候被他折騰累的小祖宗穿好。
然后自己隨意套了身休閑服,拉著栗梔出酒店去吃晚飯。
本來是大好的蜜月旅行,可誰也沒料到,栗梔當晚就開始發燒。
顧景琛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晚上帶她出門吃飯大概讓她受了涼。
栗梔躺在床上,燒得腦子昏昏沉沉。
她只知道自己不舒服,也知道現在不是一個人,就一直扯著顧景琛的手指說難受。
顧景琛試圖和她打商量,心疼的語氣中帶著誘哄,溫柔地說:“我們去趟醫院好不好?”
栗梔很抗拒去醫院,去了肯定要吊瓶或者打針,她最怕針頭扎進血管和皮膚了。
“不要。”她把臉埋進他的掌心,悶悶地拒絕。
顧景琛坐到床邊,連人帶被一起抱在懷里,繼續耐心地哄:“我陪著你,不用怕。”
栗梔的腔調染上哭意:“會很疼。”
“就一會會兒,”他像在哄孩子似的,“眨眼的功夫就能打完針。”
栗梔躲在他懷里搖頭,仍舊抗拒得厲害,“不。”
“栗梔,你聽話。”
栗梔很委屈地在他懷里拱了拱腦袋,不吭聲。
“寶貝兒,”顧景琛的聲線透著無奈和心疼,他抱緊她,輕吻著她發燙的額頭和臉頰,語調低低地請求:“寶貝兒,乖好不好?”
栗梔被他接連兩聲極其寵溺的“寶貝兒”給叫昏了頭。
她心里開始動搖起來,想答應他了,想聽他的話。
可是……
“打針哭了好丟人……”栗梔的話音未落,顧景琛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陳可打來的視頻。
顧景琛單手摟著栗梔,另一只手點了綠色按鍵,接通視頻。
陳可和陶麗琴在視頻的另一端,笑吟吟地問顧景琛:“你和梔梔怎么樣啊?”
顧景琛很頭疼道:“她在發燒,不肯去醫院。”
陳可和陶麗琴本來放松愉悅的心情一下子揪起來。
陳可連忙問:“怎么剛去就發燒了?不適應嗎?”
“大概受了涼。”顧景琛回。
“梔梔不想去醫院的話,你先喂梔梔吃點退燒藥,”陳可對顧景琛說:“我在你行李箱里放了幾盒備用藥的,應對感冒發燒上火,你自己瞅著拿對應的藥給梔梔吃。”
“如果還是不見效,再去醫院瞧瞧。”
顧景琛完全不知道老媽居然幫他倆備了常用藥。
掛了視頻后他就把栗梔放到床上,在行李箱一通翻找,拿了退燒藥過來,給栗梔倒好水喂她吃了下去。
吃過藥,栗梔就開始昏睡。
但睡眠又很淺。
她能聽到顧景琛在房間來回走動的聲音,也能感知到他會湊過來用他自己的額頭和她的相抵幫她測測溫度,甚至能聽到他很小聲地嘆氣。
可就是睜不開眼。
再之后,栗梔陷入深度睡眠。
她開始做夢,不斷地做夢。
夢到她在國外那幾年,每次生病生理和心理上都很抗拒去醫院,就只好去藥房拿藥,靠吃藥一天天地扛。
不論是感冒還是發燒,都是這樣過來的。
只有一次。
她不得不去了醫院。
那次不是感冒發燒,是被車撞。
情況倒不是很嚴重,但她為了護住小提琴手腕挫傷,只能去醫院治療。
而造成她這樣的原因,是因為已經從舅舅家逃離出來的她那天突然發現寧晟在跟著她。
栗梔想要甩開這個陰魂不散的跟蹤狂,情急之下不小心和一輛轎車擦碰倒地,她又一心護著小提琴,導致手腕挫痛,有些錯位。
夢和回憶混淆在一起。
栗梔深陷其中,無法抽離。
顧景琛接了卡爾打過來的電話。
“她在發燒,”顧景琛用英文和對方交流:“要是明天晚上沒好就先推遲吧。”
“嗯。”
掛了通話后,他回到臥室,正好聽到栗梔在不安地囈語。
顧景琛快步走近,彎身湊到她的眼前,這才聽清她在說什么。
“疼……”栗梔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哪兒疼?”顧景琛擔憂地問。
“手腕,”栗梔的眼角落下一滴淚,“手腕好疼。”
顧景琛緊張地握住她的手腕,輕輕地捏,緩緩地揉。
他皺著眉低聲問:“手腕怎么會疼呢?”
睡夢中栗梔啜泣了下,沒有再回應他。
這一覺栗梔睡到了黎明才醒,顧景琛還坐在床畔守著她。
看她醒來,他用讓服務生代買來的溫度計給她測了測體溫。
正常了。
顧景琛把栗梔抱起來,用額頭蹭了蹭她,溫和地問:“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栗梔點了點頭。
顧景琛就叫了早餐。
在她吃東西的時候,顧景琛問:“你手腕疼過嗎?”
栗梔心口微滯,她惶然地疑問:“啊?”
他看著她,說:“你睡覺的時候夢囈,一直嚷著手腕疼。”
栗梔呆了呆,眨眨眼,然后才回他:“嗯……我確實做夢了。”
“在夢里把手腕傷到了。”
顧景琛聽到她這樣講,就沒多想。
白天他沒讓栗梔出去,要求她在酒店休息了一天,順便觀察了一下她的情況,沒有再發燒。
于是晚上顧景琛就帶栗梔去見了卡爾。
說好在餐廳門口碰面。
卡爾卻開車來了酒店門口,直接把顧景琛和栗梔接上車,三個人一同去往訂好的餐廳。
在車上的時候卡爾頻頻往后座看。
目光總是落在栗梔身上。
栗梔被他看的一頭霧水。
還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懷疑是不是自己臉上沾了什么東西。
這個動作被卡爾捕捉到,男人笑起來,說了句:“是挺像的。”
栗梔很茫然地蹙眉,回問他:“像?誰啊?”
“像你。”
栗梔更懵了,“啊?”
卡爾嘴角揚著,瞥了顧景琛一眼,完全無視掉顧景琛射向他的眼刀,把顧景琛曾經做過的事給抖摟了出來。
“Lionel還在這里上學時,有次跟著一個東方女孩走了好久好久,那姑娘身板嬌小,背影纖瘦,黑長發柔順披散快及腰。”
“那天回到學校我問他為什么尾隨人家女孩子,他說他以為看到了Gladys。”
“今天見了你,發覺那個女孩的身形發型都真的很像你。”
“但不及你可愛漂亮。”
栗梔怔忡呆滯。
.
很久很久以后的某天。
栗梔閑來無事,想找本書看看,便在書房隨手拿了本看起來被翻閱過很多次的一本書。
結果意外發現那里面有枚荔枝圖案和形狀的紙質書簽。
書簽的背面寫著——
今天吃過飯回學校時,有個亞洲女孩走在前面。
她的背影真的很像你。
我完全控制不住肢體行為,跟著她走出去好遠。
在看到她的相貌后才忽然回了神清醒過來,意識到你根本不會出現在這里。
為此還被朋友嘲笑了一番。
因為你,我真是什么不堪的事都做盡了。
栗梔,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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