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子玉,幸會。”蔣總裁矜持地伸手,滿滿的精英范。
寬肩細腰的身型被完完全全地展示在許娟面前。
許娟嗓子有點發干,迷迷糊糊地伸手跟蔣子玉碰了碰:“幸會幸會……”
“許娟小姐常駐本地,想來對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蔣子玉不著痕跡地抽回手,客套地微笑,“小滿她有陣子沒回來了,不知道許娟小姐方不方便做個導游,帶我們仔細看看安清?”
許小滿轉頭看著許娟:“你剛剛是要出門嗎?要是不方便的話,就下次再……”
“方便方便!”許娟像是怕他們跑了似的,一迭聲地應下來,“小滿姐好不容易回來,我肯定要陪的!”
她在心里不自覺地過了一遍,確實是因為許小滿才出門的,沒毛病。
許小滿對她豎了個大拇指:“那就靠你了,我這幾年沒回來,生怕說錯了什么,到時大慈善家跑路了,我可不好跟村里交代。”
蔣子玉無奈地笑了:“什么大慈善家,我可當不起。”
雖然車隊的東西是他出面籌備的,可至少一半都是許小滿出的錢。
要說慈善,也該先提許小滿才是。
就是自己這妹妹啊,怎么總有這么多鬼點子,能想出這一出一出的戲來。
笑容落在許娟眼里,她只覺得像是喝了口山楂果茶,有點甜,后味又酸酸的。
她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起來:“小滿姐,這幾年村里的變化還挺大的。”
“村里新來的副書記,年紀好像跟你差不多,但懂的可多了!”
“后山原來那片荒地,她拉著專家來看了幾次,硬是種起了果樹。”
遠遠望著后山,許娟沉甸甸的笑容里裝著感激:“去年是第一年掛果,小書記開了直播帶貨,村里多收了好幾萬塊呢!”
“那真不錯!”許小滿也真心實意地笑了。
安清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村子,唯一的優點就是人口不少。
許小滿出去念大學之前,村里就有人在大發叔的帶領下,改種經濟作物,不多不少也賺了點錢。
就是怕遇上天災,到時落個血本無存。
有些壯勞力聽說之后,也不出去打工,就回了村子。
盡管有風險,守著家里的一畝三分地,也總比背井離鄉心里踏實。
而且誰說出去打工就沒風險呢?村里時不時就有人傳,誰誰誰在外邊賣苦力好幾年,結果黑心老板拖欠工資,連幾千塊也混不到手……
再后面的事,許小滿就不怎么知道了。
不過現在看來,有人愿意領路,安清村總是會越來越好的。
“小滿姐,要不要去看看?”許娟一邊問,一邊偷看蔣子玉的臉色。
奈何蔣子玉的眼睛里,只有許小滿。
許小滿一呲牙:“哥,要不去后山看看?”
她確實挺好奇的。
在她的印象里,后山除了打豬草和挖野菜之外,就是無窮無盡的蛇蟲鼠蟻。
哦不對,還有應季的菌子,鮮掉眉毛。
可惜現在季節不對,蔣子玉是沒這個口福了。
蔣子玉被她憐惜的眼神看得有點發懵:“小滿?”
許小滿趕緊碰了碰許娟:“小娟,走,去后山。”
三個人游游蕩蕩地往后山走,背影被許自健看了個正著。
許自健瞇了瞇眼,躡手躡腳地跟了過去。
說是后山,但其實那山是連成一片的丘壑起伏。
許娟帶著他們繞到山下,看著蔣子玉名貴皮鞋上沾的泥巴,有點心虛又有點心疼:“子玉大哥,你的鞋……”
蔣子玉毫不在意:“小滿,還要往里面走嗎?”
許小滿有點懷念地看著上山的小路:“我小的時候,經常來這邊挖野菜。”
“對了,有一次,就在那邊我遇到了條蛇,嚇得差點摔一臉泥。”
“我沒敢多留,連滾帶爬地跑回了家,結果……”
蔣子玉好奇得很:“結果怎么?”
“結果跟爺爺一說,那蛇根本沒毒。”許小滿用手比量了一下那條寵物般的玉米蛇,之后嘿嘿地笑了起來,“現在想想,其實挺有趣的。”
蔣子玉的興致來了:“小滿,帶我去看看?”
“好啊。”許小滿對著蔣子玉伸出手,“山路不好走,跟緊。”
看著許小滿和蔣子玉并肩走在前面,許娟像是吃了個生柿子,比剛才還澀。
走在后面的許娟有點打蔫,不覺跟前面兩人拉開了距離。
“哥,你看,就在那邊。”舊地重游,許小滿也興致勃勃,指著不遠處的大樹,“那棵樹結的果子特別漂亮,但非常難吃。”
說著,她吐了吐舌頭,滿臉嫌棄。
“上次我就是在那棵樹下,看見有蛇的。”
“走,再去看看。”
蔣子玉笑著搖搖頭,邁開長腿,跟著許小滿走了過去。
許小滿謹慎地用棍子撥了撥草叢,松了口氣,走到草叢里把手放在下巴前面裝成蛇的樣子:“嘶嘶嘶~”
蔣子玉配合地向后跳了一步,夸張叫道:“啊,有蛇!”
兄妹倆對視一眼,哈哈地笑了起來。
等到笑夠了,蔣子玉直起腰,向后退開半步:“小滿,出來吧。”
可他的腳下的觸感似乎有點不對。
軟軟的,滑滑的。
還不等他低頭看向腳下,便覺得小腿一陣尖銳的疼痛。
許小滿瞥過去,臉色瞬間變了。
她嗖地躥過去用棍子挑起蛇扔出去,之后扯起蔣子玉的褲腿。
兩個細小的血洞印在小腿正中,血洞周圍有點發黑,還隱隱有著水皰的跡象。
糟了!
這蛇有毒!
“小娟,有村里醫務室電話嗎?”許小滿麻利地撕下一截衣擺,把蔣子玉的小腿捆住。
許娟跑過來,看了兩眼,臉色嚇得發白,抖著手劃拉了半天,才找到電話撥了出去:“喂,明叔嗎,有人被蛇咬了!”
“有點發黑,還起泡!”
“對對,就在后山!”
許小滿使勁地在蔣子玉的傷口上擠了幾下,煩躁地攥緊拳頭:“這可怎么辦……”
被咬的蔣子玉反倒比許小滿鎮定得多:“小滿,別急,我感覺可能沒那么嚴重。”
他只覺得傷口微微有點發熱,剛才的疼痛漸漸淡去。
許娟放下電話跑過來:“子玉大哥,能走嗎?醫務室還有兩支血清。”
“走。”蔣子玉當機立斷,將手臂搭在許小滿的肩膀上,分擔一部分傷腿那半邊的重量,“小滿,辛苦了。”
三人急匆匆地往山下走,并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后,許自健那鬼鬼祟祟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