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啟佑。
居然是厲啟佑。
葉芷萌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為什么會是厲啟佑呢？
厲行淵出生的時候，厲啟佑已經過世三四年了。
之后的成長中，除了到十幾歲時，無意間發現自己的生父居然是厲啟佑外，再無更多的交集。
伏月明將厲啟佑存在過的痕跡，盡其所能的刪除得干干凈凈。
也不準人提及。
厲行淵對他的了解，應該并不多。
怎么會是厲啟佑呢？
“你去哪兒？”這時，厲行淵蹙眉看向眉頭。
葉芷萌也跟著看過去。
除了邁克之外，再也沒有別人。
她無法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
在厲行淵的視角中，男孩兒看了一眼葉芷萌：“我晚些時候再來，她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
厲行淵立馬收回視線，看向葉芷萌。
剛才忽然被轉走的注意力，又回了來，“脖子！”
厲行淵眉頭緊鎖。
葉芷萌緊緊握著他的手，好似將他的手捏碎一般。
“昨晚發生過什么，你一點也不記得了嗎？”葉芷萌問。
厲行淵搖搖頭，隨后說：“是他搶走了身體的控制權，一定是這樣！！”
他說著，渾身克制不住的顫栗起來。
“不行，我不能讓他傷害你……”厲行淵說著，想要拉開葉芷萌握住他手的手，“邁克，帶她走！”
“你干什么？”葉芷萌連忙問。
“我現在已經不安全了，我很危險你知道嗎？你不可以再待在我身邊，我不能讓他傷害你……邁克！”
邁克站在那里。
臉色鐵青，卻沒動，他在等葉芷萌發話。
“行淵，你冷靜一點！”葉芷萌試圖安撫好厲行淵的情緒。
可起身的時候，厲行淵看起來了她領子下，更大片的淤傷。
厲行淵如遭雷擊一般。
情緒立馬更激動了。
“我不要你在這里，你走！走啊！”
邁克見狀。
趕忙上前去，將厲行淵摁回到病床上，然后摁了監護鈴。
秦晁剛好從張澳那邊過來。
聽到這動靜，也闖進了病房里。
厲行淵這會兒過于激動，邁克都有些摁不住，秦晁趕忙上前去幫忙。
兩人死死的將厲行淵摁在病床上。
厲行淵雙眼通紅，像是一條擱淺在岸上的魚，他望向葉芷萌，聲聲哀求：“走……聽話！”
醫生很快趕了過來。
這種情況，只能繼續上鎮定劑。
厲行淵慢慢安靜下來，望向葉芷萌的眼神，也越發的哀傷和愧疚，眼皮慢慢合上時，眼淚也從眼角滑落了出來。
病房恢復了安靜。
好似又變得過于安靜了。
“季小姐，厲先生眼下這個情況……”醫生盡可能在措辭，最后嘆息一聲，“還是盡快安排您信得過的心理專家，做專業治療吧，總是靠鎮定劑不是辦法。”
“我已經在安排了。”葉芷萌點點頭。
“我倒是知道，現在有一個很有名的心理疾病研究試驗所的團隊，就在滬市，您看需要我這邊幫忙聯系一下么？”
葉芷萌愣了一下。
隨后慘淡的笑了笑。
“你是說裴醫生么？”
“您認識？那還是趕快聯系裴醫生那邊吧，裴醫生雖然年輕，但這方便的研究造詣非常的高，是業內最頂尖。”主治醫師一臉的贊賞。
“嗯。”葉芷萌點點頭。
沒力氣說太多。
主治醫生知道葉芷萌在和裴準接觸之后，明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走出病房時，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葉芷萌走回到厲行淵身邊。
幫他整理好被子，“張澳怎么樣了？”
秦晁立馬回答：“搶救已經結束了，現在去到重癥監護室了，能不能熬過來，就看這一兩天了。”
張澳不是葉芷萌的人。
對于他的背景，葉芷萌了解得不太多，“能聯系上他的家人么？”
邁克和秦晁對視一眼。
“小姐，張澳是孤兒，是厲總從前在死斗場買回來的……沒有家人。”
葉芷萌微微一怔。
恍惚想起來，厲行淵似乎和她提及過。
心里一陣酸澀。
“秦晁，你在這里幫我守著，我去看看他。”
“Chelsea小姐，你還是先休息休息吧。”邁克滿臉擔憂。
葉芷萌擺擺手。
她現在就算去躺著，眼睛也是閉不上的。
沒辦法。
邁克還是帶著葉芷萌，去重癥監護那邊，看張澳去了。
知道葉芷萌來了。
主治醫師也過了來。
“辛苦你了。”葉芷萌滿臉感激，“他對我和我丈夫來說，是等同于家人的存在，所以只要多一絲絲的希望，特效藥也好，機器也罷，麻煩你都用上。總之，我希望他能活下來。”
“您請放心，都按照您先前的吩咐來的。”主治醫師溫和的說道，“病人的求生意志也很強，我相信結果樂觀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葉芷萌看向玻璃窗。
“對，他求生意志一直都很強，一定能撐過來的。”
死斗場那么殘酷。
張澳都能活下來。
厲行淵身邊那么危險，這十幾年他大大小小的傷不知道受了多少。
不都扛過來了。
這一次，一定也不例外。
葉芷萌沒在這里待太久。
免得醫護看她在這里，都不敢去休息。
再次對醫療團隊道謝后，她就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
她看到，去年的紅山茶花，又在盛放荼蘼中。
“邁克，去給我買個甜的來吧。”葉芷萌在找了張戶外椅坐下。
醫院的甜品站，甜品很好吃。
邁克也是知道的。
雖然有些不放心，可邁克還是應了一聲，一路小跑去幾百米外的甜品店。
他剛走。
盛柏霖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葉芷萌趕忙接起：“柏霖，查到什么了嗎？”
“嗯。”盛柏霖應聲，“嫂子，那場意外的確很蹊蹺，但沒有證據表明，這件事和伏月明奶奶有直接或者間接的關系。”
葉芷萌剛要松一口氣。
盛柏霖又說：“不過，事發前幾個月，裴然教授的確和伏月明奶奶見過好幾次面，并且結束的時候，似乎都不太愉快。裴然夫婦過世后，伏月明奶奶沒出席，明面上也沒送過挽聯之類的。”
伏月明是個骨子里規矩森嚴的人。
她的競爭對手過世，她都會送花籃和挽聯去，甚至還有親自去吊唁的情況發生。
除非關系徹底破裂。
不然，她不會連挽聯都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