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甜的話。
好似一記驚雷，在葉芷萌腦海里炸響。
她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
畢竟厲行淵還處在失憶狀態，且這段時間來他和鹿鳴相處得似乎也不錯。
在蘇北的時候。
兩人還經常坐在一起，下起一下就是一整天。
甚至郝甜在哪兒叭叭，讓厲行淵把鹿鳴當個童養夫培養，這樣以后就不用面對女兒出嫁去別人家的痛苦了。
厲行淵甚至還表現出了。
認真思考的樣子。
“我就是那么一說，你可別當真，現在的厲總可不是之前那個厲總了，他不會做這樣的事的。”郝甜見葉芷萌瞬間變了臉色，連忙說道。
“知道了。”葉芷萌應了一聲。
郝甜似乎是怕她多想，索性抱起肉呼呼的小嬰兒。
“你看我的胖寶寶是不是比你離開的時候，又長大了一些？”
胖寶寶本人，沒聽懂媽媽的話。
被夾著夾肢窩，笑得咯咯的。
本來大大的眼睛，笑瞇了都。
葉芷萌也跟著笑起來：“真想時間過得快一點，你們快點回滬市，我也想抱胖寶寶。”
“快了快了！”郝甜連連點頭。
視頻通話一直到閃閃玩累了睡著結束。
這期間，郝甜和葉芷萌都沒再提鹿鳴的事兒。
視頻掛斷。
郝甜松了一口氣似的，看向坐在對面看合約的盛柏霖，“柏霖，我是不是差點惹禍了？”
“還好吧。”盛柏霖合上鋼筆的筆帽，起身走向郝甜，在她身邊坐下來，“以你對嫂子的了解，她開始懷疑一件事了，會查不到結果嗎？”
郝甜小臉皺成一團：“你的意思是，鹿鳴真是厲行淵送出去的啊？不會吧……”
“送出去不好嗎？”盛柏霖問，“他直接完成了多少人窮盡一生都無法完成的階級跨越。”
“倒也不是不好。”郝甜措辭一番，“如果鹿鳴不愿意去，但最后還是去了，你覺得是為什么？”
“被脅迫。”盛柏霖回答道。
“對啊……這樣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郝甜說完，雙手合十開始求神拜佛，“拜托拜托，是我烏鴉嘴，千萬不要是厲行淵干的！！”
盛柏霖被郝甜這副，好似她把天捅破了的樣子可愛到。
撈到懷里，就不由分說的一通親親。
郝甜直接被親懵了：“怎么了？”
“沒什么，盛太太你繼續求你的。”盛柏霖笑著回答道。
郝甜：“……”
他這樣為非作歹，她還求什么神佛，那不是褻瀆了神佛嗎？
不求了！
萬一厲行淵真作了死。
被她寶狠狠收拾一頓也是好的。
自打他失憶回來。
她寶都快把他寵得沒邊了。
也該敲打敲打了。
至于鹿鳴……
他現在還太小，或許這次的事情也是一個契機。
等他長大了回頭再看，或許就不恨厲行淵的逼迫了呢？
比起郝甜在這兒腦補。
葉芷萌就干脆很多了。
掛斷和郝甜的電話之后，她直接打了電話給主任。
主任那邊剛下班。
看到葉芷萌的來電，立馬接了起來。
“季悠媽媽，有事兒啊？”
葉芷萌語氣溫和：“今天報道，突然想到鹿鳴了，他現在還好么？”
“挺好的。我中午才和他的寄養家庭通過電話，一切都好，您放心。”主任連忙回答道。
“那就好。”葉芷萌垂下眼瞼，然后不緊不慢的說道，“季悠爸爸為了他留學的事情沒少費心，希望他能學有所成吧。”
主任一愣。
之前厲行淵和他說過。
這件事不需要和季悠媽媽溝通。
他還以為，這事兒季悠媽媽不知道呢。
“這個您請放心，鹿鳴那孩子從來不會辜負任何人對他的期待。”主任立馬拍著胸脯保證。
葉芷萌：“……”
主任還在那邊滔滔不覺得的夸鹿鳴。
從鹿鳴，第一次參加競賽被別人小看，到他不負主任的期待，拿了金獎。
說到他帶病參加大考，還能拿下九校聯考的第一。
葉芷萌沉默的聽著。
心里翻江倒海，五味雜陳。
等主任說完。
葉芷萌才開口：“鹿鳴是很好的，我一直都知道，主任辛苦您多關注他在外面的成長，有任何需要盡管找我。”
“你們兩夫妻真是！”主任在那邊哽咽起來，“說是鹿鳴從前救了季悠一命，但你們又何嘗不是改變了鹿鳴整個人生呢？”
“您言重了。”葉芷萌半垂下眼瞼。
腦海中，浮現出鹿鳴在機場那個決絕的背影。
厲行淵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讓鹿鳴答應出去的？
這個答案。
她沒打算自己猜。
掛斷電話。
葉芷萌徑直上樓。
厲行淵半開著書房的門，就是想時刻知道，葉芷萌上樓了。
她剛進門，厲行淵就從小書房出來了。
“今天和郝甜聊得有些久。”厲行淵走過來。
葉芷萌抬眸看著他。
厲行淵記憶中，沒見過葉芷萌這樣嚴肅的面對他。
“怎么了？”厲行淵輕聲問。
“你用什么辦法，逼鹿鳴出去的？”葉芷萌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
厲行淵微微一怔，然后垂下眼瞼：“誰告訴你的？”
“我有腦子，我知道自己分析！”葉芷萌怒火瞬間躥上頭，“回答我，你用什么辦法逼走了鹿鳴！”
厲行淵沉默著沒說話。
葉芷萌心底泛起陣陣寒意。
腦海中，關于厲行淵從前的強取豪奪的手段，清晰的浮現出來。
那些威脅。
在她眼皮子底下，廢掉聞馳的手……
他搜羅來的，季氏的黑料等等……
“他是你女兒的救命恩人！而且……而且他才多大！你為什么要這樣做？”葉芷萌徹底爆發，“厲行淵，你是瘋了嗎？”
“因為他留在幼幼身邊，是不安定因素！”厲行淵回答道，“我不會允許任何不安定因素，留在你和孩子們的身邊！”
“不安定？”葉芷萌震驚的看著厲行淵，“鹿鳴他算什么不安定？哪門子的不安定？”
葉芷萌忽然想到，鹿鳴被送出國前發生的事情。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厲行淵：“你該不會是因為你女兒自己偷跑出去玩，差點溺死這件事吧？”
“是。”厲行淵始終垂著眼瞼。
他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
但，他不想面對葉芷萌因為外人，對自己的指責和盛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