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
葉芷萌溫和的說道。
“我忙起來的時候，也差不多的。”她上前，挽住厲行淵的胳膊，“嗯？不是早上那件襯衫？”
“那件弄臟了。”厲行淵回答道，“老婆，今天是個例外，以后不管在忙，我都不會一整天都不發消息的。”
“好啦。”葉芷萌的手掌，順著厲行淵的背脊，輕輕的順了順，“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之后我也爭取這樣。”
夫婦兩人，一邊說，一邊往電梯口走。
季悠喜歡看爸爸媽媽膩歪，開開心心背起小手走在后面。
可走著走著。
她就發現了不對。
“爸爸。”
厲行淵和葉芷萌一起回頭。
“寶寶怎么了？”厲行淵問。
季悠看了看厲行淵的腿，然后抬眼，“爸爸你的拐杖呢？”
厲行淵猛地一怔。
跟在季悠后面的張澳也是一愣。
他就說從剛開始，他就覺得厲總哪里不太對勁。
拐杖！
厲總從剛剛下出租車開始，就沒用拐杖。
沒有任何異樣的……正常在行走。
“對哦，你拐杖呢？”葉芷萌下意識看向懵逼的張澳，“在車上嗎？”
“好像是掉在開會的地方了。”張澳反應極快。
“爸爸不需要拐杖也可以走得很好，爸爸已經康復了！”這時，季悠開心的喊道，“我看到的，爸爸走路已經很正常了！”
“有嗎？”葉芷萌看向厲行淵。
剛才……好像的確沒覺得他有在一瘸一拐。
厲行淵腦海中，記憶在快速的回現。
最后關于拐杖的記憶，停留在公園的洗手間里。
“我再試試。”厲行淵說話，就要抬腿。
可剛才還行動自如的腿，忽然又變回之前那種，提不起力的感覺。
“沒關系！”葉芷萌見狀，連忙說道，“哪怕有一段時間好，也說明咱們復健的效果非常好對不對？幼幼，爸爸這么快就恢復得這么好，爸爸是不是很棒？”
“嗯！我爸爸超級厲害！”幼幼雙手比大拇指，看得出來，厲行淵一天天的變好，她是最開心的。
厲行淵溫柔的沖女兒笑了笑。
可心里的陰云卻越積越濃厚。
整個人好像又被潮氣包裹著，耳邊滴答、滴答，又開始出現滴水的聲音。
回到家。
厲行淵找了個借口。
獨自回了房間，換了一身衣服。
客廳里很熱鬧。
李凌峰夫婦都來了，帶著沈新月一起，正在和一一、時駱兩人PK游戲。
季天心在邊上觀摩，捧著一個檀木盒子，里面裝滿了金豆子，誰贏了就給幾粒。
站在樓梯上。
聽著歡聲笑語。
那揮之不去的水滴聲，緩慢消失。
“厲先生。”
李清塵的聲音在樓梯下響起。
厲行淵收回視線，看過去。
他拎著好多奶茶，應該是剛剛去拿回來的。
本來這些東西，李清塵是不讓沈新月喝的。
可現在，沈新月的開心大于一切，也就縱容了。
“喝么？”李清塵抬手示意了一下。
厲行淵禮貌的搖搖頭。
李清塵看著厲行淵，卻沒著急走：“厲先生，你受傷了么？”
厲行淵神色未變，抬手示意了一下：“被剃須刀割了一下，沒什么大事，怎么了？”
“您大傷初愈，還是要小心謹慎養著，看您像是有些缺血的樣子。”李清塵說完，示意了一下客廳的方向，“我先過去了。”
厲行淵點點頭。
他剛剛下樓前，特意在鏡子前看過。
自己沒覺得和平時有什么不一樣。
李清塵卻一眼看出來，他失血了。
一局游戲結束后。
家里的人也都回來齊全了。
季天心讓收拾了游戲手柄，就驅趕著大家往餐廳走。
厲行淵過去的時候。
手機嗡嗡震動了兩聲。
他拿出來看，是男孩兒發來的信息。
“厲叔叔，您的傷怎么樣了？我奶奶剛剛回來了，我也到家了。”
厲行淵熄滅手機。
沒立馬回復。
有李凌峰和時駱在，晚餐的氣氛也是不要太好了。
就連幾天都吃不了什么東西的沈新月，晚上也多吃了一些。
晚餐時。
葉芷萌也有和大家交談。
可她的注意力，大部分還是放在厲行淵身上的。
不曉得為什么，她今天總有一種他哪里不太對的感覺。
晚餐后。
厲行淵收到了裴準的信息。
“季小姐，明天中午有時間請我吃飯么？”
葉芷萌想了想自己的行程。
加上她也的確很想結識這位心理學上的專家。
于是就應了下來。
“好，我是東道主，餐廳我來定，您有什么忌口的可以先告知我。”
裴準很快回：“我吃素，桌上有素菜給我就好。”
吃素？
葉芷萌索性就找了一家，滬市鼎鼎有名的素食餐廳，定好了位置，發給了裴準。
“誰啊？”
厲行淵給葉芷萌端了一杯果汁過來。
葉芷萌放下手機，挪開一些位置，讓厲行淵靠她身邊坐下，然后才接過果汁：“幫宋韻治病的那位心理學專家，之前答應了他在滬市我要請吃飯感謝的。”
“什么時候？”厲行淵問。
“明天。”葉芷萌回答道。
“明天我要開會，你自己去么？”
“你不是不喜歡見這類人么？”葉芷萌順毛摸了摸厲行淵的腦袋，“我不強迫你，這人情也是我欠下的，就不帶你了。”
“沒有不想見。”厲行淵垂下眼瞼，“你先去把把關，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厲害。”
厲行淵對心理醫生的態度有了松動。
葉芷萌很是驚喜：“好~”
“這么開心？”厲行淵笑著問，又停頓了片刻，垂下眼瞼，掌心攤開向上，握住葉芷萌的手，十指松松的扣著，“老婆，如果我真的有精神病怎么辦？”
“首先，你頂多有些創傷后應激障礙，其次，生病了就治好，有什么好怎么辦的？”葉芷萌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厲行淵抬眼看她，然后笑起來：“那么嚴肅做什么，不會有那種事發生的，我好著呢。”
對。
只是有一些創傷后應激障礙罷了。
他好好的聽心理醫生的話，好好的吃藥，會好起來的。
這時。
時駱嗷嗷著讓葉芷萌過去。
葉芷萌應了一聲，捏了捏厲行淵的手，就起身走了過去。
厲行淵心頭壓抑的濃云散開。
他拿出手機。
回復了男孩兒的信息。
“我沒事，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