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沉默的看著幼幼。
季悠妹妹的情商，有時候真的很高，但反射弧是真的奇特。
她哥哥和媽媽現在的狀況，誰看了都不會覺得，只是因為她哥哥不想學打架吧？
但……
這樣其實也挺好的。
看得太通透了，容易受傷難過。
這是昨天她從張澳那里學來的。
熱鬧的年夜飯之后，外面就準備好放煙花了。
煙花是厲行淵特意找設計師定做的。
絢爛的煙花在夜空綻放。
有幼幼喜歡的小動物，后來是一一希望的那些數學符號。
幼幼看到數學符號，比看到小動物還要激動，抓住一一的胳膊，幾乎是要跳起來了，“哥哥你看，都是你書上的東西！哇，他好厲害啊！！”
一一仰頭看著。
藍色的煙火，絢爛又神秘，那些數字符號在夜空中短暫停留之后，又迅速的消失。
就像是爸爸和他短暫的相遇之后，又突然分離。
“謝謝。”一一輕聲開口，聲音小到只有他自己能聽見，他垂下眼瞼，又補充了一句，“爸爸。”
煙花陸續燃放了半小時左右。
最后一個煙花，在夜空綻放之后，留下的是一副一家四口在一起的畫面。
“是那天看動物煙花時拍的照！！”幼幼立馬認出來了，她雀躍無比。
葉芷萌仰頭看著，眼淚從眼角洶涌滾落。
厲行淵，你回來吧。
求你了，不管在哪里，快回來我身邊。
季天心心疼的看向葉芷萌。
本來這煙花，她是不打算讓人放的，結果一一知道了。
他堅持要燃放爸爸準備的煙花。
厲行淵如果還在，今晚這些煙花，就會讓人幸福加倍，可他現在不在了，這些煙花，只會徒增哀傷罷了。
每一年春節。
一一和幼幼都要守歲。
今年還多了娃娃和鹿鳴。
那晚之后，鹿鳴敏銳的察覺到，季悠家里應該出事了。
隔天他就看到了，疑似厲行淵墜海失蹤的新聞。
按理說，殺手都被抓住了，他也該離開季悠家了才對。
但躊躇了一晚上，他還是決定留下來，輔導好季悠的功課，不給季悠媽媽增加每天接送他的負擔。
這幾天，鹿鳴除了教季悠之外，都在房間里待著做自己的題和卷子。
幾乎見不著葉芷萌。
臨近十二點。
季悠累得靠在天心奶奶的懷里，昏昏欲睡。
鹿鳴回了一趟房間。
拿了一個紅包出來，悄悄走到葉芷萌身邊。
“阿姨，這個給你。”
葉芷萌看到紅包，愣了一下：“你給我紅包？”
“我父親家鄉的風俗，這個是好運紅包，你收下來年的運勢就會加倍的好。”鹿鳴很認真的說道。
葉芷萌溫柔的笑了笑，接過了紅包：“加倍的好運，那我必須得收下，謝謝你小鹿鳴。”
鹿鳴含糊的應了一聲。
又回到原來坐的地方，繼續看無聊的春晚去了。
葉芷萌盯著手里的紅包。
心頭壓著的重物，好似輕了那么一些些。
新年的第一天。
秦晁一早就把，Robert的父母登上了來華國的飛機的消息，告訴了葉芷萌。
其實Robert的尸體剛被發現的時候，這兩口子就叫了兩個家族里的人來，想要領走尸體，沒領走。
隔天，華爾街知名空頭公司，突然宣布即將開始做空百潤集團。
百潤集團的公關總監，這才開始著急，多方托關系試圖聯系葉芷萌或者季天心。
最后實在沒辦法了，眼看著一場多空大戰即將開始，Robert的父母終于答應要來華國，親自領回自家小兒子的尸體。
順便找受害者家屬道歉。
“來了就來了吧。”葉芷萌冷淡的回到，“晾幾天再說。”
“是。”秦晁應聲，“夫人，還有一件事。”
葉芷萌看向他：“你什么時候學著張澳，這么磨磨唧唧了？”
秦晁輕咳一聲。
這不是邁克還在醫院，張澳自覺退到外圍，他現在一個人頂在了邁克和張澳兩個人的位置上。
沒這方面的經驗，就學著之前張澳的來了。
“就是和張澳有關的，厲總這事兒之后他受到的打擊特別大，我估摸著……他動了引咎辭職的心了。”
張澳的來頭其實和他也差不了多少，這些年都是靠著厲行淵罩著，才能相安無事。
如果離開了……
“叫他過來見我。”葉芷萌冷冰冰的說道。
秦晁一愣。
看她這副表情，該不會是自己提了張澳一嘴，她才想起來，厲總是在張澳手里丟了的，現在要找張澳秋后算賬了吧？
秦晁：“……”
他沒敢問。
老老實實的去把張澳叫來了。
張澳見到葉芷萌，羞愧的低下了頭：“夫人……是我的失責……”
“那種情況下，防不勝防，我知道的。”葉芷萌看了他一眼，麻木的將手里的魚食，扔進湖里。
搬過來還沒多久。
湖里的幾條錦鯉，被幼幼投喂得，都逐漸豬化了。
這還是厲行淵發現的。
然后拍了照片，樂呵呵的發給她看。
張澳的眼眶立馬就紅了：“我不應該讓厲總進去的……”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多的自責也沒有用，你現在應該做的，是帶著你的人振作精神。繼續好他從前安排給你們的工作，保護好小姐和少爺。”葉芷萌平靜的說道，“接下來，英貝內部必然要亂一次，我也需要你們給我全力壓制，哪兒來的那么多時間，讓你在那里自責愧疚？”
張澳抬頭看向葉芷萌：“夫人請您放心，張澳愿為夫人肝腦涂地，會繼續做好厲總從前安排好的工作，保護好小姐少爺！”
“刮一下你的胡子吧，別讓幼幼看著害怕。”
“是！”
葉芷萌繼續喂魚，不說話了。
張澳捏緊雙拳，微微頷首，轉身往回走去。
秦晁在路邊等。
見到張澳紅著眼回來，心想這不完犢子了嗎？
“挨罵了？”秦晁上前，“張澳之前厲行淵活著的時候，我承認我的確想把你擠出去，擠到厲行淵跟前去！可現在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留下來，所以才去找夫人說的，我沒想到夫人會找你秋后算賬啊！”
“你在胡扯什么？夫人什么時候找我秋后算賬了？她只是叫我做好自己的工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