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秦晁知道真相之后，到了發瘋的邊緣。
葉芷萌抬了抬眼皮。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發瘋有什么用？她會走上什么上的路，全憑家長的引導，你從前是怎么教養她的，給她什么樣的價值觀，她就怎么長大活著。”
秦晁愣了一下，立馬說道：“我只是教她怎么逃命，怎么避險，怎么……”
他的話哽在喉嚨。
除了這些，娃娃也見過他和追殺他的人搏殺。
他也和娃娃說過許多，他從前的戰績。
甚至偶爾會和娃娃，坐在路邊，看著路過的人，告訴她，人身體上哪里是最脆弱的。
秦晁的目的是，萬一以后娃娃被人挾持，熟悉的掌握人體的弱點之后，可以快速的反擊，獲取逃命的時間。
他的目的不是為了教娃娃殺人。
但……
他教的這些，換一個角度，也的確能更高效的殺人。
秦晁抱著腦袋蹲下來。
他之前聽說，西蒙被人斬首，到現在皇室連兇手的影子都找不到。
那時他還覺得這個殺手是吾輩楷模。
現在知道殺手是他十歲的小娃娃之后，秦晁的世界觀都在坍塌。
邁克看向葉芷萌。
葉芷萌沖他輕輕搖搖頭，示意他站著就行。
片刻后。
秦晁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厲太太，很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們父女的收留，我能理解你們對娃娃的忌憚，明天我就帶娃娃離開，不會讓她威脅到你們家的任何人。”
“所以，你是選擇要帶著你女兒，繼續過從前那種奔逃，生死一線的生活？”葉芷萌涼薄的問。
秦晁的手，猛地顫了一下。
老實說，這段時間是他和娃娃過得最安穩的一段時間，娃娃還開始念書了，學得還那樣的好。
他聽老師夸獎過她好多次。
甚至不用從一年級開始念書，可以從三年級開始念。
“秦哥，我們都很喜歡娃娃，她還小，可以慢慢教的，你真要帶她走了，搞不好她就要走你的老路，真的當殺手去了！”邁克沉聲道。
秦晁抬頭看向葉芷萌。
“我如果真的介意這個，一開始就不會留下你們。”葉芷萌平靜的說道，“我清楚娃娃不是嗜殺，那時接這個任務，只是為了給你贖身，她可能看起來的確有些奇怪，那是因為她從小長大的環境就是奇怪的。”
秦晁慚愧的垂下頭：“我是從小養在組織里面的，也不知道怎么教養孩子……”
“秦哥，娃娃現在這樣就很好，之后去入學考試，當個開心快樂的小學生，以后再去考大學，讀名校！！”邁克說到。
他小時候就幻想過。
自己可以去上學，讀名校，然后和那些從辦公樓里走出來的人一樣，每天喝咖啡，早九晚五什么的……
“厲太太，你放心，我以后一定會好好教娃娃，我們不會是您身邊的定時炸彈！”秦晁想了想，一臉鄭重的向葉芷萌保證。
“武器的事情，你如果想給她準備也可以，但你得和她約法三章，不可以帶去學校，以后在學校也不可以攻擊小朋友，如果對方真的做了很過分的事情，讓她回來找我們。”葉芷萌認真的說道。
本來這件事。
她是打算在入學考試通過之后，和秦晁商量的。
既然他今天來了，又聊到了娃娃的事兒，那就一并說了。
“明白的！”
“去吧。”
秦晁點頭。
隨后轉身往外走。
邁克微微頷首，也快步跟了出去。
“秦哥！”
他追上秦晁。
秦晁看了他一眼：“你要是因為說漏嘴來道歉，就大可不必了，我知道這件事也算是好事一樁。”
不然，他這輩子怕都不會知道，娃娃被自己影響得多深。
“你一會兒回去，別罵娃娃，孩子馬上就要入學考試了，萬一被影響到心情，考試考得不好可就遭了！”邁克嚴肅的說道。
秦晁想了想：“這事兒我不說！”
“不說？”
“就當還是不知道！”秦晁接著說道。
邁克裂開嘴笑起來：“好！好！我也覺得不說來得好，西蒙那龜孫子本來就該死，咱們娃娃是為民除害了！犯不著因為這么一個人渣，再去跟娃娃翻舊賬！”
秦晁沒說話。
只是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到宿舍那邊時。
娃娃正站在屋檐下，似乎是在等他。
她穿得單薄。
秦晁見狀，立馬跑過去：“這么冷的天，你穿件外套啊祖宗！！”
“父親，她找你做什么？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娃娃問。
秦晁搖頭：“就是說了你入學考試的事兒。”
“你撒謊。”娃娃盯著他，有些無奈，“如果我闖了禍，你可以直接說，知道闖了什么禍，我才知道怎么改。”
秦晁心里酸澀得很。
她甚至不能清晰的分辨，自己做的事情，在世人眼中是對還是錯。
“真沒闖禍，就是邁克大嘴巴！”他回頭指了指邁克。
邁克：“……”
是是是，他大嘴巴！！！
“我給你定袖刀的事兒，被他告訴厲太太了。”
娃娃蹙眉，看了一眼邁克，隨后垂下眼瞼，“也可以不要的。”
留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沒有，厲太太人可好了，那么喜歡你，怎么可能不給你呢？”秦晁連忙說道，“不過咱們得約法三章，念書的時候不可以帶去，以后在學校你也不可以對同學動手，實在有那個皮的，你就回來告訴父親和厲太太，我們會出面解決。”
“我不打小孩兒。”娃娃嚴肅的說道。
東躲西藏的時候，她也有過被那種，腦子好像殘缺了沒智力的小孩欺負過。
要說動手，那些個小孩都不夠她打的。
但一次都沒動手。
“父親就這么一說！”秦晁看著娃娃。
想著她這么小一個，把西蒙的腦袋割了下來，還自己帶著人頭從皇室的宮殿逃走。
這里面的驚險，他簡直不敢想。
萬一有一點點的紕漏，小娃娃就沒了……
想到這里，他頓時覺得一陣心悸。
“娃娃。”秦晁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以后咱們父女兩個，都要絕對效忠于厲太太，她給了我們全新的生命和全新的人生，對我們來說是再造之恩，是大恩人，明白么？”
娃娃點點頭。
這個時候，誰也想不到。
葉芷萌的舉手之勞。
在不久的將來，會救下她和她一雙兒女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