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萌睡到八點半。
才伸著懶腰起來。
好巧不巧。
她出去的時候，遇到了下樓的郝甜。
“早啊。”郝甜打著哈欠。
“早。”
兩人并肩下樓。
郝奶奶正在客廳備課。
見到兩人下來，趕忙招呼她們去餐廳，然后把美齡粥端了過來。
她坐下后。
看了看郝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葉芷萌見狀，懶洋洋的說道：“奶奶，她知道，你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
“知道啊……”郝奶奶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問問，你找到張雪花的家長沒有？”
“找到了。”葉芷萌點頭。
然后把昨天的一些事情，都說給了郝奶奶聽。
“哎，我之前大概也聽說過，這張家之所以家庭情況一般，主要是因為家里孩子太多了，生了好幾個兒子，好不容易盼來一個女兒，誰知道……”
“難怪張奶奶氣得一直吃速效救心丸。”郝甜喃喃道。
那個年代，又是重男輕女大省粵省，這樣疼愛女兒的家庭課不多。
總之。
楚天闊真該死！
“你們兩個，在搞這些事的時候，也要萬般小心，楚天闊雖然也老了，但到底是心狠手辣的。”郝奶奶擔心的說道。
葉芷萌溫和一笑。
“奶奶，你看那個。”葉芷萌指了指餐廳落地窗外，正和張澳說話的邁克，“他一個可以打十個，楚天闊那樣的嘛……打一百個沒問題！”
郝奶奶被逗笑了。
“真要有一百個楚天闊，那還得了啊？”
兩人說著說著，就發現郝甜在走神。
昨天心情好了一些。
但指標不治本，都是暫時的。
吃過早餐。
兩人不緊不慢的從家里出發。
到殯儀館的時候，剛好是和楚韌約好的時間。
殯儀館里，有個小咖啡廳。
楚韌早早的就在那里等著了。
見到郝甜也來了，他顯得有些無措。
他沒想到，葉芷萌回帶上郝甜。
“你怎么來了？”他干巴巴的問。
“你把我們的照片，給楚天闊了？”郝甜開門見山，“你知不知道他拿著你和我的照片，去找我老公和我公婆了？”
“他們為難你了？”楚韌一驚，急切的問道。
“你想多了，他們才不會。”郝甜冷笑一聲，“楚天闊在柏霖面前罵我，柏霖把他的頭都打破了。”
楚韌臉色有些發白：“那就好……不為難你就好……”
郝甜：“……”
突然裝的是哪門子的可憐：“你給我寶發的那個信息是怎么一回事？”
葉芷萌站在邊上。
心想……
什么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這不就是嗎？
從前郝甜哪里會這樣和楚韌說話？
楚韌這么訓她還差不多。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楚韌垂下眼瞼，“你們坐下說吧。”
葉芷萌和郝甜隨后坐下。
楚韌點了兩杯喝的。
然后切入正題：“季小姐，或許你們是對的……我媽的死也和楚天闊有關。”
“怎么說？”葉芷萌問。
“其實關于我母親去世前一年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楚韌沉聲道，放在桌面上的手，下意識捏緊成拳頭，“大概是趙阿姨的過世，又刺激到了我的記憶，昨天我徹底想起來了那一年的發生的事情，現在我大概確定，我媽媽的死，真的楚天闊干的。”
“她那個時候已經準備好了，要去找曾桃李……不會自殺的。”楚韌抬眼，下意識望向郝甜。
觸及到郝甜眼底，心口猛地緊收一下。
她只是那樣看著他。
再也不似從前，眼底總是有那么多的愛意和期盼。
她真的……真的不愛他了。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對付楚天闊？”葉芷萌問。
“我想……把他關進瘋人院。”楚韌沉聲道，“他折磨了我母親和我那么多年，只是讓他死，或者舒舒服服的去坐牢，我接受不了，他毀了我本該很好的人生！我也想讓他受盡折磨！”
說這個話的時候。
楚韌的目光，又看向郝甜。
郝甜眉頭緊鎖。
并不說話。
“他不是只有你這一個兒子，你把他關進瘋人院，你二弟和三弟再把他悄悄弄出來，讓他帶著仇怨蟄伏起來，不是一件好事。”葉芷萌語氣涼涼的，“不過，如果他真的瘋了，就又另當別論了。”
楚韌說得對。
過去的事情，最近的也已經過去十幾年了。
證據什么的，早就無從查證的。
趙麗華的死，萬一不足以判處楚天闊死刑呢？
如果只是關起來。
那監獄比起瘋人院，的確舒服太多了。
“真的瘋掉？”楚韌眉頭緊鎖，“你的意思是，對他的腦子動手？”
“這你不用管。”葉芷萌淡淡的說道，“你還有什么要和我們說的嗎？”
楚韌搖搖頭。
“那就這樣吧，至于要不要和你合作，就看你之后的表現咯。”葉芷萌說完，牽起郝甜的手就要走。
“甜甜，我能和你單獨說幾句嗎？”
“不能。”郝甜毫不猶豫的拒絕，“我答應柏霖了，不會單獨和你見面，有話直接說。”
楚韌抬眼看著她。
她愛一個人，恨一個人，真的非常的分明。
“照片的事情，我很抱歉。”
郝甜沒說什么，拉著葉芷萌就走了。
楚韌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又低低的說了一句：“我不結婚了……你可以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么……我知道錯了……”
說到最后。
楚韌伏在桌上，絕望又無助。
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
走出咖啡廳。
郝甜側目往里看了一眼，見楚韌伏在桌上。
還是嘆息了一聲。
“怎么了？”葉芷萌溫聲問。
“沒什么，就是……”郝甜措辭一番，“楚韌大概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不是楚天闊毀了他想要的。”
是他一次次的猶豫，一次次的將她排在遙遠的地方。
一次次的讓她的等待落空。
一次次無端的指責。
一次次理所應當的要求她在原地等待。
是這些他現在可能都忘記了的一次次，讓她心灰意冷，讓她千瘡百孔。
“人嘛，多數都是這樣的賤骨頭，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沒了又開始哭天搶地的求。”葉芷萌挽著郝甜的胳膊，“他往后如果過得不好，那是他自找的，你只管和盛柏霖長長久久。”
郝甜笑起來。
點點頭。
“哎呀，真是的，聽到盛柏霖三個字，心情就一下子變得好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