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
厲行淵的指甲剪好了。
四根手指負傷出血。
“好了。”葉芷萌放下指甲鉗，“厲總沒別的事，我要去休息了。”
“我出血了。”厲行淵看著她，“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
“還挺開心的。”葉芷萌嫣然一笑：“厲總，你要不要看看墮胎的紀錄片，看看嬰兒從媽媽身體里出來，會被扯碎成什么模樣？”
厲行淵臉色鐵青。
“小葉子，這件事我們不能都忘記嗎？往后一輩子那么長，你要一直活在仇恨你嗎？”
“不在你身邊，我沒這么恨，可偏偏你不要臉，做了這樣的事，還要把人強行留在身邊！”葉芷萌越說越激動，“厲行淵，你真是半點人性都沒有！”
“好了，你別這樣……”厲行淵知道她現在不能太激動，趕忙哄她，“我不提那些話了，再也不提了！”
葉芷萌心口起伏得厲害。
她冷眼看了一眼厲行淵，徑直朝著側臥走去。
厲行淵聽她用力關上房門，再反鎖，看了一眼手上的手指，自己拿了醫藥箱來，慢慢的處理傷口。
也不知道怎么的。
看著紙上的猩紅，他突然想到葉芷萌剛剛說的話。
“你要不要看看墮胎的紀錄片？看看嬰兒從媽媽身體里出來，會被扯碎成什么模樣？”
厲行淵心跳如雷。
鬼使神差的，真的在網上搜了一下。
這樣的反墮胎紀錄片還挺多的。
厲行淵找了個動畫的點開，可看著那些醫用鉗子，把小嬰兒的肢體剪碎，一團團的拿出來時，厲行淵還是大受震撼。
他關掉視頻，手機也扔到了一邊。
不久之前，才稍微平息的痛苦和自責，再度排山倒海般的席卷而來。
厲行淵最近的神經一直都很緊繃。
吃飯和休息都很不好。
大概是受了影片的刺激，要么就是被剪傷的傷口發炎了。
葉芷萌第二天早上睡醒出來時。
他倒在沙發上，發燒了。
葉芷萌蹲在他身邊，思索著要不要救他。
索性讓他燒死最好，這樣，她也不用費盡心機詐死逃跑了。
可最后，葉芷萌還是打通了，他私人醫生的電話。
等私人醫護團隊來了后。
葉芷萌換了一條美美的裙子，出去美美的玩去了。
厲行淵醒過來時，聽醫護說葉芷萌出去玩了，臉色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他很少生病。
但從前每一次生病，都有葉芷萌在身邊陪著。
又一次他發燒，燒得厲害。
她守了他一個晚上，一直記錄著他發燒的情況。
可現在……
他生病睡昏死了過去，她居然自己跑出去玩了。
到了中午。
葉芷萌還沒回來。
厲行淵終于忍不住，給她打了電話。
葉芷萌倒是接了。
“玩得開心嗎？”厲行淵硬邦邦的問道，聽語氣能聽出來，他在極力壓制火氣。
“還行，有點熱。”葉芷萌漫不經心的回答，“厲總有事嗎？”
“葉芷萌，我發燒到39°，你好歹問一句我的死活！”厲行淵咬著牙，忍無可忍了！
喊完就激烈的咳嗽起來。
葉芷萌把聽筒拿遠了一些，等他咳嗽完了，她才回答：“有那么專業且昂貴的醫護在，我有什么好問的？”
這時，葉芷萌排隊的餐廳，叫號叫到她了。
“厲總，到我號了，你沒事兒我就掛了！”葉芷萌立刻說道。
厲行淵：“……”
“你現在立刻給我回來。”他語氣冰冷，“超過一小時沒回來，我就把聞馳的雙腿也廢了！”
“厲行淵，你王八蛋！”葉芷萌起身罵人。
厲行淵冷笑一聲，掛斷了電話。
半小時后。
葉芷萌就回了別墅。
她猛地把人推開，門撞到墻上，發生巨大的聲響。
看護厲行淵的護工，趕忙過來：“小姐，厲先生現在火氣很大，您……”
“我現在看起來火氣很小嗎？”葉芷萌滿臉慍怒，直接往厲行淵的房間去。
厲行淵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額頭上還貼著退燒貼。
葉芷萌進來，他看了一眼。
看樣子氣得不輕。
“你這不沒死嗎？叫我回來做什么？”葉芷萌冷聲問。
護工在她后面嚇一跳。
厲行淵也沒想到，她會這么說，一激動又開始咳嗽起來。
是真的咳得撕心裂肺的那種。
臉都憋紅了。
護工打算上前來看看，厲行淵沖她揮揮手，平復后，又說：“你去休息吧，這里沒你什么事了。”
“是……”
護工臨走的時候，還不怎么放心，有些擔心這位漂亮的小姐，會把厲先生給暗殺了。
護工走后。
氣得要命的葉芷萌，走到厲行淵跟前。
“厲行淵，你如果敢再傷害聞馳，我一定跟你同歸于盡！”葉芷萌眼神凌冽，語氣也很堅定。
厲行淵看著她，虛弱的眼底很是受傷：“我……不會。”
葉芷萌心口，好像被什么東西踩了一下。
“不會什么？聞馳已經被你毀了！”葉芷萌想到這個，就無比心痛。
就因為厲行淵的猜忌和嫉妒，聞馳的職業生涯就輕而易舉的被摧毀了。
厲行淵伸手，抓住葉芷萌的手，“我會補償的，我給他建醫院，讓他當董事……小葉子，我生病了，我想你陪著……”
萬箭穿心的疼，也不過如此了。
葉芷萌不明白，為什么原本好好的，厲行淵非要破壞掉。
她的人生、聞馳的人生……
她蹲下來，看著厲行淵：“厲行淵，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只有我死了，你才會放過我？”
葉芷萌一邊問，眼淚無聲滾落。
厲行淵也沒有歇斯底里，他看著葉芷萌落淚，有跟著掉眼淚。
“對不起。”厲行淵輕聲道，“我真的……真的不能沒有你。”
葉芷萌好像聽了多大的笑話似的。
她笑得纖瘦的肩膀輕顫。
“我懂了。”葉芷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厲行淵心里，莫名有些發毛。
“小葉子，死都能接受，但無法接受再和我在一起嗎？”厲行淵顫抖著問。
葉芷萌看著她，漂亮的眼睛里，無比堅定：“是。”
如果沒有寶寶，被厲行淵逼到這個份兒上，她真的寧可一死。
“你想都不要想。”厲行淵用力把她拽向身前，行紅著眼看著她，“你要是敢做傻事，多的是人會為你陪葬！”
果然……
這才是她認知中的厲行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