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關心我的人，你又是什么意思？”厲行淵看了一眼陸少琛。
陸少琛蹙了蹙眉。
“那天你因為海瑟薇，匆匆離開弶城回滬市，我和葉芷萌聊過。”
厲行淵沒說話。
意思是，讓陸少琛繼續說。
“她離開的意愿很堅決。”
厲行淵神色未變，可眼底的溫度，卻極速冷卻了下去。
“從前我對她不了解，總覺得她是個貪錢，所以借著秋畫姐留在你身邊圈錢。”陸少琛接著說，“可這次在弶城，我才知道自己誤解了她，葉芷萌本來就是可以展翅高飛的鷹隼。”
厲行淵的心驀然沉下去。
展翅高飛？
飛多高，多遠？
“我會給她展翅高飛的空間。”厲行淵回答。
但必須是在他的領空。
“什么空間？難道不是更大一些的金絲籠嗎？”陸少琛停頓了一下，“我就不問你，能不能全心全意護著她了。就問你一句，她愿意待在你的金絲籠里嗎？”
今晚連著被兩人這么質問。
厲行淵的怒火，頓時燒了上來。
他停下腳步，看著陸少琛，一字一句的說道：“不愿意，她也得待著！”
陸少琛愣住。
“你是不是魔障了？”
厲行淵看向葉芷萌。
甜品店的玻璃櫥窗內，她笑瞇瞇的，夾起一枚酥餅。
就在陸少琛以為，他不會回答時。
厲行淵開口了。
“是，我魔障了，沒有葉芷萌就是不行。”
陸少琛眉頭緊鎖。
好一會兒。
他才說：“行淵，我記得小時候你教我，人不能什么都想要，有舍才有得，不然最后一定雞飛蛋打。”
說完。
陸少琛拍拍他的肩膀，“既然沒她不行，不可能放她自由，好歹別讓人傷到她，那么好看的臉，今天的巴掌印，那明天呢？”
說完，陸少琛就回剛剛的餐廳，繼續和朋友們吃飯去了。
他說不上來，現在對葉芷萌是什么感情。
他能做的不多，就……
看她今后的造化了吧。
*
葉芷萌給季奶奶買了不少甜口的小零嘴。
還給阿坤買了一些。
“除了蛋糕，需要在24小時內吃光。其他的您慢慢吃，保質期都有三個月，可不能一次性吃太多。”葉芷萌小心叮囑。
她外公就是死于糖尿病并發癥。
“知道了~”季奶奶點頭，“丫頭，奶奶剛剛在車上說的，希望你到我這里來工作，不是開玩笑的！”
葉芷萌笑著點頭：“我知道了。”
“男人最是靠不住，咱們女人萬事都得靠自己，懂嗎？”
季天心不想葉芷萌難堪。
沒明說她知道，她和厲行淵的關系。
只旁敲側擊。
葉芷萌是聰明人，不會聽不懂的。
“這個道理，我一直都懂的。”葉芷萌回答道。
說到這里。
厲行淵就過來了。
“季夫人，您住哪兒？我給您叫車。”
季天心剛剛也算是和厲行淵撕破臉了。
看他時，再也沒有慈愛。
“不必，接我的車，已經到了。”說著，她看向葉芷萌，又慈愛了起來，“得空就來找奶奶玩兒，好嗎？”
“好~”
葉芷萌語氣跟哄孩子似的。
隨后。
季天心就上了路邊的一臺保姆車。
離開前。
季天心降下車窗。
看著厲行淵，不冷不熱的說了句：“厲總，希望下次我再見小葉的時候，她別再添新傷了！”
“不會了。”厲行淵點點頭。
季天心又冷哼一聲。
示意司機開車。
人走后。
葉芷萌看向厲行淵：“今天鬧得這么大，你得回老宅吧？”
“不回。”
厲行淵說話，就要牽葉芷萌的手。
葉芷萌避開：“到處都是人……”
厲行淵心里空了空。
到處都是人。
萬一被認出來，會被拍到，會留下隱患。
道理他都知道。
從前，在公共場合，他和她也一直保持著良好的，下屬和上司的距離。
那個時候，厲行淵沒覺得有什么。
可現在……
現在到底怎么了？
“我要回郝甜那邊，把東西收拾好，這兩天搬回公寓。”葉芷萌接著說道，“你開車走，我打車。”
葉芷萌今天受了天大的委屈。
臉這會兒還紅腫著。
厲行淵想陪著她。
但……
她看起來，并不愿意。
“你現在就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厲行淵問。
葉芷萌站在梧桐樹下。
枯黃的葉子，吧嗒掉在她腳邊。
她抬眼。
目光空洞的看著厲行淵：“厲總，是昨晚沒夠嗎？”
厲行淵心頭一震。
“那就去你家吧，我明天再去收拾東西。”葉芷萌接著說到。
說完。
她就這樣望著厲行淵，似乎是在等著他的答案。
厲行淵看著她。
薄唇緊抿。
剛剛和季天心在一起時，她不是這樣的。
甚至對季天心的保鏢、以及陸少琛時，她都不是這樣的。
厲行淵好似覺得。
自己的刨出來，放到葉芷萌跟前的心，被她狠狠的扔進了泥濘中。
這么對峙了片刻。
厲行淵冷著臉，轉身走了。
葉芷萌又站了片刻，然后神色無常的，攔了一輛出租車，往郝甜家的方向去了。
車上。
葉芷萌走馬觀花似的。
把混亂的一天，又走了一遍。
最后定格在，海瑟薇說，要和她一起照顧厲行淵的畫面。
她又開始惡心。
前面的司機，從后視鏡里看了看葉芷萌。
“小姐，您看起來臉色很差，要去醫院嗎？”
“不用。”葉芷萌搖搖頭。
司機見狀，也沒再說什么。
大約半小時車程后，到達目的地。
葉芷萌給了錢。
回去之前。
她在小區樓下，找了亮堂的地方坐下，給周賀回了個電話。
“怎么了？”
周賀在那邊沉默了片刻。
“你回滬市了？”
“嗯。”葉芷萌頓了頓。
剛剛在車上，周賀打來電話的時候，她看起來很鎮定，可心里怕得要命。
他怕厲行淵真瘋了。
會報復周賀。
“回來了也好，距離近我也好照顧……”
聽著周賀的聲音，葉芷萌嘆了一口氣。
不能再連累周賀了。
“周賀，我想過了，還是在厲行淵身邊能輕松一些，孩子也需要父親。”葉芷萌語氣平靜的說道，“為了不給我帶來麻煩，咱們以后還是不要聯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