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對沈新月的喜歡，大和尚是看在眼里的。
上次沈新月離開之后，小和尚做完自己的事情，就坐在寺門口看著外面。
嘴上不說，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在等人。
傍晚時，他和李清塵趕去醫院的時候。
看到小和尚和沈新月手牽手走出來，他臉上洋溢著的，是大和尚從前在他臉上，從未見過的快樂。
大和尚把小和尚的改變，都看在了眼里。
小和尚不懂什么是佛法，他只知道，在寺里讀寫經書就是他日常要做的事情。
所以，空門和凡塵，對他來說大抵也沒什么差別。
“問過空空嗎？”老和尚沒問他原因。
大和尚搖搖頭：“也沒什么好問的，我能給他做這個主。”
了解長長的嘆出一口氣：“孩子是你抱回來的，去留的問題你自己想好就好。”
“知道了。”
老和尚合上眼。
手邊還放了一個小香爐。
是李清塵拿過來的。
他現在做的是古董生意，這小香爐是他五年前收回來的。
當時他看著，就覺得師父一定會喜歡，于是就買了下來。
香爐里的香料也是李清塵自己調配的。
有舒心解郁的功效。
香爐老和尚喜歡，熏香的恬淡的氣味，老和尚也喜歡。
李清塵陪著沈新月，在寺里散了一個多小時的步，把她送回去之后，又折返回了老和尚的禪院。
來得不巧。
大和尚剛把老和尚扶進了屋里睡下。
他輕輕關上老和尚的房門，一回頭李清塵就進來了。
“師父剛剛吃完藥睡下了。”大和尚朝著李清塵走過來，“師弟，你的針和藥真的不錯，師父今天比之前任何一天的狀態都好。”
李清塵輕輕點頭。
視線落在老和尚的房門上。
他心知肚明，這樣的好，沒什么作用。
大抵是回光返照罷了。
“那個，沈小姐她沒事兒吧？”大和尚有些別扭的問道。
“心情不太好。”李清塵回答道，“對了師兄，寺里有那家人的聯系方式么？新月和她的朋友們，會幫忙聯系一些人格分裂相關的專家，可以幫她看診。”
“她人還怪好……”大和尚說著，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詢問一番后，掛斷電話，“那邊之前打過幾通電話來過，我讓他們明天聯系聯系。”
大和尚停頓了一下。
“不過，她們現在就覺得那女施主是鬼上身了，不見得會接受你們的幫助。”
“隨緣。”李清塵淡淡的說道。
如果對方拒絕，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師父剛才睡著前說了，你要是過來，就讓你回去休息，不用守在他身邊。”大和尚沉默一下，“走吧，我送你回去。”
大和尚單純。
臉上是藏不住事兒的。
李清塵一見就知道，他是有話要說。
于是點頭應下。
跨過門檻，往李清塵的住所走的時候，大和尚低著頭看著腳尖一直不說話。
李清塵也不催促他，一樣沉默的往前走。
眼看著就要到李清塵的禪院了。
大和尚才咬牙下定決心：“師弟，你和沈小姐年紀都不小了，考慮要個孩子么？”
李清塵微微一怔。
老實說，這還是李清塵和沈新月結婚以來，第一次被催生。
李家人對傳宗接代的事情，不怎么熱衷。
想生就生不想生拉倒。
“師兄，我和新月剛剛結婚，還沒那個計劃。”李清塵很真誠的回答道。
大和尚愣了一下，隨后一張國字臉爆紅起來。
“我不是讓你們生，我……我的意思是……”大和尚急得開始結巴，然后一拍大腿，“我的意思是，你們要不要把空空帶走！”
李清塵又愣了。
“帶走空空？”
“對！空空從上次你們來了之后，就開始想媽媽了，你也知道的，他還是小嬰兒的時候，爸媽就死了……媽媽都沒見過，我都不知道他想什么。”大和尚嘆息一聲，“估計是沈小姐人好吧……他很喜歡沈小姐。”
“我明白了師兄。”李清塵一如既往的淡定，“這件事我做不了主，等我回去和新月商量商量。”
“行吧。”大和尚有些頹喪，“我知道這樣做很唐突，可……”
“無需多言。”李清塵拍拍大和尚的肩膀，“我明白的。”
大和尚看了看李清塵，沉悶的嗯了一聲：“你回去休息吧，師父說，難得回來，早課你還是不能落下的，明天上過早課再過去。”
“好。”
大和尚又沉默了一下，補充道：“師父說，沈小姐如果愿意，也可以一起過去。”
李清塵眼眸立馬亮起光：“好！新月愿意的，她很愿意！”
“回去吧，我走了。”
大和尚擺擺手，轉身往回走去。
李清塵沒立馬告訴沈新月，老和尚愿意他帶著她去見他了。
以他老婆的性格，這要是提前知道了，今晚一定高興得睡不著。
第二天一大早。
李清塵就到沈新月禪院外等她去了。
她出來的時候，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走路歪歪倒到的。
“小李先生來啦？”同屋的大姐，見到李清塵，熱情的打招呼。
沈新月抬眼看過去，以為李清塵又在老和尚那邊熬了一夜，無奈的走到他跟前：“又沒睡啊？”
“睡了。”李清塵笑著點頭，“來接你一起去上早課。”
“不去師父那邊么？”沈新月問。
李清塵搖搖頭：“師父說，讓我把早課上了，然后再帶你一起去。”
“哦。也好。”
沈新月迷迷瞪瞪的點頭。
勾起李清塵的一根手指，就往經堂那邊去。
走了兩步。
她才陡然反應過來。
猛地回頭，肉眼可見的清醒了：“啊？”
李清塵一早上起來就神清氣爽，再被沈新月可愛連擊。
他心情就更好了。
“啊？”他笑著，學著沈新月的樣子，“不想去啊？”
“想！”沈新月立馬點頭，然后也不顧周圍還有人來往，一把抱住李清塵，“開心開心！好開心！”
李清塵笑著，向路過的人示意抱歉。
一手護著沈新月的腰。
“哎呀糟糕！我沒想到老和尚會這么快見我！這回來禮物都沒準備！”
上次好歹在寺外面，多少買了一點。
這次買的供果和花，都供在大雄寶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