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楚天闊病房時。
楚韌就聽到了慘叫聲。
引路的，臉色有些僵，沖楚韌尷尬一笑。
小跑向病房。
等楚韌到的時候，護工剛提起褲子。
楚天闊趴在病床上，身上蓋著被子。
“他失禁了，你知道的精神病人，總是愛失禁。”護工沉聲道，“我正要給他擦洗！”
楚天闊側目，看到站在門口的楚韌。
立馬嚎哭起來：“兒子，兒子你終于來救爸爸了！這個王八蛋，他……”
沒等楚天闊說完。
楚韌涼涼的打斷：“他對你不管做了什么，都是你活該。”
楚天闊一愣。
那護工也愣住。
不是說，是這個人的兒子嗎？
“你不用顧慮我。”楚韌看向護工，“這種事，他也沒少對別人做。”
護工扯著嘴角。
那點緊張，徹底沒了。
“明白了！”
“楚韌，我是你親爹！！”楚天闊聲嘶力竭。
楚韌拖了一把凳子，坐到楚天闊對面：“幸好你是我親爹，我才有這個資格，在所有把你困死在這里的文件上，簽上我的名字。”
楚天闊愣住。
他原本想著，只要他的精神鑒定正常了。
就可以從這里出去了。
可聽楚韌話里的意思，他是打算把他關在這里一輩子？
“你現在是限制行為能力人，而我是你的監護人，你想從這里出去，我說了算。”楚韌一字一頓。
“楚韌，你不可以這樣的！不可以！”
“小時候，媽媽很愛我的。”楚韌看著他，眼底是一眼望不盡的絕望，“可她死的時候，那么恨我，你說，我現在幫她懲罰你了，你還會恨我嗎？”
楚天闊再一次。
從楚韌臉上，看到了俞鈺的影子。
“啊！”
他驚恐的尖叫起來。
楚韌看著他發瘋害怕的樣子。
眼淚從眼角滑落。
護工們，七手八腳的把他制服。
楚韌沒了和他說話的興致。
起身就要走。
“兒子！你不要爸爸了嗎？”楚天闊聲嘶力竭的喊。
一剎那間。
楚韌好像回到了，那些陳舊的過去中。
小小的男孩兒。
沖進關著母親的房間，拉起她布滿傷痕的手，從牢籠一樣的房子里逃離。
楚韌回神。
楚天闊的聲音，依舊在身后凄厲的響起。
他沒回頭。
大步流星走出病房。
深陷童年那棟房子中的男孩兒，也抓緊媽媽的手，從地獄踏入了陽光燦爛里。
“媽媽。對不起。”
“希望你得到了自由。”
“希望你早已和愛人相聚。”
*
郝甜選了個好日子。
給趙麗華辦了葬禮。
葬禮上，盛家來了不少人。
謝瑾嵐和盛翱夫婦，以及大哥二哥全家都來了。
季天心也到場參加了。
葉芷萌厲行淵夫婦，是死者家屬，出席的葬禮。
以及和郝甜在生意上有往來的，也都悉數到場。
張雪花的家人，也來了。
還有曾進。
以及鄒大師。
排面可以說是拉滿了。
因為趙麗華案，在全國范圍內，都算轟動。
不少媒體都在殯儀館外蹲守。
拍到這些大人物，媒體立馬就上傳到了網上。
“這位阿姨，這么大的排場啊？”
“聽說厲狗和財閥姐姐，是作為家屬參加的？趙麗華是什么來頭啊！”
“回樓上，聽說死者的女兒，是財閥姐姐兩個孩子的干媽哦。”
“我女神謝總怎么也挾嬌夫出席了啊？”有人認出了謝瑾嵐和盛翱。
“哈哈哈嬌夫，二十年前互聯網上的活人，居然現在還有冒泡的。”
“嬌夫什么梗？求科普！”
“其實不是嬌夫啦，盛總是盛世集團的老板，但他早年間因為特別黏老婆，在公司鬧出了很多傳奇校花，所以就戲稱嬌夫啦哈哈哈哈。”
“哈哈二十年前，貼吧有一棟盛世員工開的吐槽樓，蓋了五六萬樓，有人想看嬌夫文學的，可以過去圍觀~”
“盛世啊？他們和死者有啥關系？八竿子打不著吧？”
“聽說是厲家的關系？”
“這也不用，全家都來參加葬禮吧？”
“我來破案，死者女兒是謝總小兒子的老婆哦~我和他是校友，加了他好幾年，一條朋友圈沒發過。第一條朋友圈，就是官宣老婆，后面發的每一條，都是老婆相關，雖然今天說這樣的話不合適，但超甜的！”
這條下，跟帖的評論都是：“沒圖沒真相，不信！”
很快，這人發了一個九宮格截圖。
正是盛柏霖官宣的那條朋友圈。
雖然九張圖看起來小小的。
那甜甜的氣氛，還是藏都藏不住。
這張圖發出來后。
又有人，發了兩張，現場圖。
是郝甜和盛柏霖，答謝賓客時，被偷拍的照片。
“我靠，小姐姐好漂亮，哭得鼻頭紅紅，太脆弱，憐愛了！”
“啊！！！你們看啊，她老公不看賓客，在看她耶，肉眼可見的心疼老婆啊！磕死我了！”
“雖然但是，你們不要覺得，死者女人是嬌妻啊，人家認識少爺之前，在海外的公司就已經做得風生水起了。”
“說到這個，就不得不提，做完在案件分析博主那里看到，那個殺人兇手，長期吸血死者女兒，幾百上千萬的要啊！”
“靠，小姐姐美強慘！”
互聯網人。
自此分成三邊。
繼續沉浸在對案件的震驚中。
嗑糖。
以及感慨死者女兒這逆天的人脈。
互聯網上的喧囂。
郝甜并不知道。
答謝完賓客。
盛柏霖帶她去休息。
她坐在沙發上發呆時。
幼幼來了。
“寶貝，怎么了？”
幼幼沒說話，爬到郝甜身上。
抱住她：“抱抱。”
郝甜心口猛地一酸。
閉上眼睛，輕輕拍拍幼幼的后背。
“寶寶，干媽沒事哦，不要擔心。”
“嗯！”幼幼點點頭。
但還是沒松手。
有一說一。
幼幼這個軟乎乎的抱抱。
的確療愈到了幼幼。
她抱著幼幼，還迷迷糊糊的小小睡了一覺。
睡夢中。
她好像又回到了。
從前的從前。
老房子還不老，爸爸也在，媽媽沒走。
葬禮結束后，郝甜就送趙麗華去火化了。
遺體整容師，將趙麗華的容貌，恢復到了本來的樣子。
火化前。
郝甜最后看了看她。
“媽媽再見。”她輕輕說了一句，“我會照顧好自己，你不擔心哦。”
說完。
她又不舍的看了一眼。
然后走到一邊。
看著工作人員將趙麗華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