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弦月也不急，只問了一句:“李大夫，之前你也說這院子里不可能藏著殺人兇手，不也被我們找到了嗎？”
“那我現在再跟你肯定一次，你的師傅，佟修寧，根本就沒有死！”
這話讓李斯瞬間腿軟，他也想辯駁，可是院子里藏著兇手是事實，他也無話可說。
“那……你們打算怎么辦？”
江弦月上前兩步，目光堅定:“開棺驗尸！”
“開棺？江姑娘，這萬萬不可啊！逝者已逝，如果開棺驗尸，那是會打擾逝者安寧的。”
“我不同意，除非，你們從我身上踏過去！”
就算對江弦月心懷崇敬，可是那再怎么也都是自己恩師的墳墓，怎么可能輕易讓人開棺呢。
李斯態度堅決，斷斷不準他們開棺。
江弦月知道，他也是一個心系百姓的好醫者，只不過對自己的師傅孝心太重，所以不容任何人對其不敬。
她輕嘆出聲:“李大夫，你真的能保證嗎？如果這件事沒有處理妥當，你知道后果會是怎樣嗎？”
“樺縣百姓的人身安全，就在你的一念之間。”
此話一出，李斯果然眉頭松動。
經江弦月這么一說，他心里也開始搖擺不定。
最終，一再糾結猶豫之下，他終于同意。
“好吧，開棺驗尸。如果棺材里是我師傅的遺體……”
“那我江弦月愿意一力承擔！”
……
眾人來到了佟修寧的墳墓之處，李斯先是向其燒了紙上了香，而后又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師傅，徒弟今日不孝。可是為了樺縣百姓，又不得不打擾您，還請您在九泉之下能夠原諒徒弟。”
在他一番敬告后，這才退到了人群中。
楊知縣一聲令下，衙役們抄起鏟子便開始挖墳。
人多力量大，不多時，佟修寧的棺材便露了出來。
又過了一會兒，衙役這才來報:“知縣，棺材已經挖出來了，是否現在開棺？”
眾人下意識都看向了江弦月，以待她的指示。
行至此處，江弦月心里也有些打鼓，如果佟修寧的遺體在，那就證明她之前的猜想全錯了。
不禁打擾到逝者，更是斷了線索……
就在她猶豫之時，一雙溫暖的大手握住了她。
江弦月側頭看去，盛煜安正一臉溫柔地看著她:“我相信你，你也應該相信你自己。”
他眼里透露出來的鼓勵和信任，讓江弦月下定決心。
“開棺！”
一聲令下，衙役們這才用力將棺材板撬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具白骨。
“師傅！”
李斯跪了下來，淚水更是止都止不住。
“徒兒不孝，您都去世這么久了，竟然還來打擾您……徒兒不孝啊……”
在看見棺材里的尸骨時，江弦月也懵了。
難道自己真的推斷錯了？此事和佟修寧毫無干系？
與此同時，周圍眾人也開始議論紛紛。
“等等！”
盛煜安突然出聲，而后跳下墳坑，來到棺材面前。
他將其仔細打量一番后，隨即回頭向江弦月淡淡一笑。
“這棺材里的，根本就不是佟修寧的遺骨。”
“我們在來之前，曾經見過佟修寧的畫像，畫上可以看出他身材高大，即便是上了年紀，也依舊比一般人要壯。”
“而棺材里的尸骨，卻是細胳膊細腿，明顯就是個女人的尸骨！”
聽到這話，江弦月回過神兒來，眾人一同圍了上去。
經過一番查探，證明棺材里的尸骨果然不是佟修寧的。
李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既然棺材里的人不是自己的師傅，那自己的師傅究竟去了哪兒？
他現在心里最擔心是佟修寧和樺縣殺人案究竟是否有關系？
師傅曾經教他濟世救人的道理，傳給他治病救人的本事。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隨意殺人呢！
看到這兒，江弦月便印證了心中的猜想。
佟修寧，才是樺縣殺人案的幕后真兇！
而師爺，只不過是他手里的一把刀而已。
……
入夜，眾人都休息了。
這一天下來，竟然找到這么多證據和線索，只差最后一步，找到佟修寧就大功告成了。
江弦月躺在床上，故意裝出睡得很深的模樣，甚至還故意發出輕微的呼嚕聲。
果然，夜半時分，她等的那個人來了。
一只竹管輕輕探了進來，屋外的人只輕輕一吹，一股迷藥瞬間噴了出來。
片刻后，門被人推開。
“吱呀……”
來人直接走向江弦月的面前，不過這一次，他卻沒有要對江弦月下毒手，反而是將她一把扛起來帶走。
就在他離開后，身后的幾個人影也跟著躥了出來。
盛煜安緊緊盯著那人的背影，腦海里不斷響起江弦月的交代。
她讓他們跟在自己身后，到千鈞一刻之時再出現。
這次，她要將背后這條大魚徹底釣出來。
來人扛著江弦月來到房子后院，按了一下墻上的磚塊，一個地道門慢慢打開。
江弦月瞇著眼看清楚了這一切，怪不得上一次她追出來就看不見人影了，原來這院子里竟然還有暗道！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氣溫越來越低，來人終于將她放了下來，隨后拿出一瓶藥罐在她鼻子前晃了晃。
這怕是解藥吧……想到這兒，江弦月這才裝作剛剛醒來的模樣，抬眼便看向了眼前的白胡子老者。
“佟老，久仰久仰啊。”
男子背對著她愣了愣，隨后才轉過身來，一臉欣賞的看著她。
“小姑娘本事不小啊，竟然把我給打聽出來了。”
江弦月聳了聳肩頭，笑道:“佟老的本事更不小啊，買通殺手幫你殺人，又詐死藏身此處，五年來沒有一人發現。”
“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何要殺那些人？他們都是無辜的百姓而已。難道，你也有所謂的癖好！”
佟修寧白了她一眼，轉而走到一個臺子邊，上面是一層白布。
江弦月不用看就知道，那白布下面是最后一名死者的尸體。
他大手一揮，白布被掀開，露出了一具裸露的尸體。
“她們是無辜的，可是……為了樺縣百姓，她們也算是死得其所。”
殺了人，還說是死得其所？
江弦月不禁蹙眉，心里已經將這個老頭罵了一百八十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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