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宴抬了眼去看她。
蘇慈意這會兒也正直直望著他。
二人的視線在空中撞上,卻顯得有幾分僵硬。
江承宴薄唇扯了扯,一抹淺薄且不達眼底的笑溢出,份外譏誚。
“蘇慈意,你認為如果我真地想派人盯著你地話,我需要特地買下一個小區么?”
蘇慈意頓時語塞了。
她抿著春,目光猶疑地看向江承宴。
江承宴放下筷子。
力道不大,但筷子被放在桌上時也傳來了一聲脆響。
男人扯了扯自己的領帶,看上去似是有幾分慍怒。
蘇慈意見狀,倒是咬著筷子不再去看他了。
嗯……是她誤會了?
這個念頭悄然竄出來,惹得蘇慈意心中生出了幾分歉疚。
江承宴說地也有道理,以他現在地能力,如果真想讓人盯著她,何必多此一舉買個小區呢?
思及此,蘇慈意再度對上江承宴地目光時,稍微有了幾分心虛。
“不好意思,是我誤會了,你別往心里去。”她夾了一塊肉放在了江承宴的碗中。
江承宴坐的筆直,身高的優勢讓他看向蘇慈意時有一種睥睨的氣勢。
小東西剛剛還像一朵帶刺的玫瑰一樣盛氣凌人地質問著他,這會兒就蔫了吧唧地小心翼翼夾肉給他,試圖示好。
江承宴目光落在自己碗里的那塊肉上,又氣又想笑。
蘇慈意那雙清澈靈動如幼鹿般的眼眸波光流轉,看著對面那個男人仍然板著一張俊臉的樣子,她心中嘆氣。
暗暗腹誹著,這男人真小心眼兒,難哄。
隨后,蘇慈意再度伸出筷子,小心翼翼地又夾了一塊肉放在了江承宴的碗中。
她心想,這樣總可以消氣了吧?
她抬著眼巴巴地望著江承宴,隱隱有幾分期待。
江承宴掀了掀眼皮,掠了她一眼。
“你就這么哄人的?”
就夾個菜?
蘇慈意一頓,立馬反駁,“我才沒有哄你。”
心思被戳穿,蘇慈意的眼神四處亂飄,臉上也偷著幾分可疑的緋紅。
她悶聲悶氣的,反而還像占了幾分理似的,“這不是怕你吃不飽么?就夾個菜而已,你別想太多了。好了,我們繼續吃飯吧。”
江承宴這會兒已經被氣得無奈至極,勾著唇喑啞地輕笑一聲。
饒是他心中真的有氣,這個時候也發不出來了。
蘇慈意動作不自然地把頭發別到而后,低頭開始吃飯,不敢再看江承宴。
免得這個男人又說些什么讓她怪尷尬的話來。
江承宴唇角浮動著一抹淺淡的笑,他重新拿起筷子,看著碗里的那兩塊肉的色澤似乎顯得格外美味。
他一邊吃,一邊淡淡地解釋道:“你住的這個地方雖然離御景灣近,但是安保還是不夠好,我索性就直接買下來了,把周邊的安保重新布置了一番。”
當然,江承宴沒有說的是,他布下的那些安保人員一定程度上也有能盯著蘇慈意進出情況的作用,這事他的一點小私心。
不過今晚看蘇慈意如此抗拒的模樣,他今后也不會再讓那些人刻意留意蘇慈意的行蹤了。
免得這小東西哪天發現以后又向他發脾氣。
“噢。”蘇慈意應了一聲,聲線軟綿綿的,敲在耳膜上,格外好聽。
江承宴狹長的一雙眼里好似有著清風霽月,看著對面蘇慈意乖乖吃飯的樣子,心頭動了又動。
除去開頭的小插曲,這一頓飯吃的特別融洽。
飯后,蘇慈意主動收拾餐桌上的那些打包盒。
江承宴想幫她,卻被蘇慈意擋了開來。
“你別動,我來收就好。你買來的飯菜,我來收,我們也算分工明確了。”
她說著,動作利索地將打包盒全部都收了起來,還有那些沒有吃完的飯菜,也都整理好。
動作看上去十分嫻熟,不像是平時什么事都不會做的樣子。
江承宴干脆在沙發上坐下,但目光一直都沒有從蘇慈意的身上挪開過。
他摸出煙盒來,詢問,“能抽煙嗎?”
蘇慈意擦著餐桌,答:“可以。”
隨即,打火機按下的聲音響起。
男人點燃了煙,他深吸一口,然后吐出,煙霧彌漫開來。
“你會做飯嗎?”他忽然問。
蘇慈意剛好擦完了桌子,她想了想,十分嚴謹地道:“會,但是不是很好吃。”
畢竟做飯算是最起碼的生存技能,她會做,但以前做飯為的只是填飽肚子,并沒有在意味道。
勉強能吃就行。
江承宴失笑,“那下次你做飯給我吃吧。”
蘇慈意也來到沙發上坐下,正坐在江承宴的對面,她聳聳肩,道:“可以啊,只要你不嫌棄難吃就行。”
“不會。”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蘇慈意也逐漸放松了下來,盤著腿靠在沙發上,慵懶地垂著眼,手中還翻看著一本醫書。
“最近沒有再犯病吧?”她隨口一問。
江承宴一根煙抽完,整個小公寓的客廳里都彌漫著一股淡淡地煙草味道。
他將煙頭按滅在了茶幾上的煙灰缸里,點點頭道:“好多了。”
以前嚴重時只要他的情緒有所波動就極有可能發病,頭痛欲裂。
后來蘇慈意為他施了幾次針,又為他配出了藥。
在他奪權后,江城海父子也沒有再用那股異香引他犯病,且他的情緒現在平穩了許多。
所以按照這趨勢,他的余毒應該會很快也很順利地被拔除。
“那就好,等我這兩天有空了以后再給你配一些特效藥,你搭配著吃,應該會好的更快一些。”
蘇慈意一邊翻看著醫書一邊說道。
江承宴靠在沙發上,白熾燈清冷的光線下,眼底散著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嗯,辛苦了。”
“應該的,我也不是白給你治病。”
反正她也是拿了好處的,他們兩個這是平等交易。
蘇慈意一邊翻著醫書,一邊還挑著柳眉道:“想當初某人還不信任我的醫術呢。”
江承宴淡薄的唇掀起一抹笑,“那會兒我也不知道原來你還有這么多副面孔。”
想當初,蘇慈意還是一個在蘇家人面前唯唯諾諾的軟弱小丫頭的模樣。
扮豬吃老虎,表面看上去倒顯得十分好拿捏似的。
“你耐心不夠,裝也懶得裝到位,只不過隱忍了一陣子就開始打蘇家人的臉,這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江承宴道。
蘇慈意放下了醫書,冷哼了一聲,“那是因為我發現蘇家沒有什么可以讓我繼續委屈自己裝下去的理由了,一群廢物而已,在他們身上我根本查不到什么東西了。”
“哦?”江承宴聽到這里,尾音揚了揚,“你在查什么?”
這個女人一直都很神秘。
他除了知道蘇慈意手底下有那些勢力和公司意外,其它一概不知。
他也不知道蘇慈意一直都在做什么,甚至成立了這些勢力和公司是為了什么。
江承宴目光灼灼地望著蘇慈意。
蘇慈意皺皺眉,“跟你沒關系,不該問的別多問。”
江承宴輕笑,“你不想說也無妨,只不過說不定我能幫上你。”
蘇慈意凝眸深深望向了江承宴。
幫?
他倒是真的能幫上她。
但蘇慈意還沒那么信任他,而且媽媽的事情和江家也有關系,江承宴也未必能完全撇清。
蘇慈意斂斂眸子,“不需要,如果真的有什么要你幫忙的我也不會客氣。還有,不是說許家贏要見我和江城海嗎?你幫我把這件事情盡快落實清楚就好。”
“好。”
結束了這個話題,蘇慈意便起身去泡了兩杯果茶。
這果茶還是溫熱的,她自己捧著一杯喝了一口,另外一杯放在了江承宴的面前。
“我這里沒有什么好茶,我也喝不慣茶,你將就喝這個吧。”
蘇慈意再次盤腿坐在沙發上,黑發扎起,露出了修長的脖頸和精致小巧的耳朵。
嫣紅的小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果茶,隨著她的動作,她腦后扎著的高馬尾也一動一動的。
不似平常那般,這時的蘇慈意看著可愛至極,讓人不由得生出想要把她嬌養在家里的沖動。
江承宴唇角勾著笑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入口是溫熱的酸酸甜甜的水果味,雜糅著許多種水果,清甜清甜的,一點點的酸澀恰到好處。
“還不錯。”他點評道。
蘇慈意捧著茶杯彎了彎眼,“那必須的。”
她這一笑,笑意像是能直接鉆進江承宴的心底一般,惹得他嘴角的笑意也濃郁了幾分。
放下了果茶,江承宴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對了,蘇家的人來找過我。”
“然后呢?”
“他們最近一直在江氏附近蹲守,我沒見,你想我怎么處理?”
蘇慈意想起蘇家已經破產,面上不由得覆上了幾分冷意。
她原本還沒想這么快搞垮蘇家,但是沒想到蘇家這么廢,居然這么快就淪落到這種地步。
“你不用處理,我明天跟你去江氏一趟吧。”蘇慈意說道。
“可以。”江承宴又喝了一口果茶,一雙狹長的眸微微瞇了瞇。
聽說江氏里的那些員工一直都很好奇蘇慈意。
也該讓他們見見老板娘了。
蘇慈意不知道江承宴的想法,她的腦子里還在想該讓手下的人去查查蘇家最近都發生了什么。
最近她忙,倒是沒顧得上蘇家。
等時間差不多了以后,江承宴就和蘇慈意一起回了御景灣。
二人仍然是各回各房間。
一夜的時間過得飛快。
蘇慈意跟善仁堂請了一個早上的假,把秦肖的療治挪到了下午。
吃過早餐后,她上了江承宴的黑色賓利,隨著他一起抵達江氏。
果然,黑色賓利才剛剛開到江氏大門口的露天停車場入口時,不遠處就有著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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