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心和莫不凡相伴而行。
在太康城內最豪華的步行一條街上信步而過。
“我們守護的就是這人間的繁華和熙熙攘攘啊。”
鐵心有感而發。
莫不凡同感點頭。
確實如此。
這世間的安穩才是我等修士追求的根本目標。
什么成仙成祖。
什么破界飛升。
比起來守護這人間的安穩與太平。
真的不值一提。
這就是鐵心的道。
修者,首先是人。
其次才是修真者。
不能忘記了自己本來的身份。
莫不凡敬佩的看著前方正在小攤上如一個孩子一樣買糖葫蘆的鐵心。
對這位鐵心師兄是發自內心的愛戴。
寧愿犧牲自己的性命、經營千年的鐵家根基。
也要拉著妖族一起死,不讓妖族禍害這太康城的太平。
這樣的一位老人。
怎么不值得所有修士敬佩。
從玄元門回來。
卻原來整個玄元門都是這樣做的。
死亡十分之九。
門主壯烈戰死。
這樣的宗門,值得莫不凡去守護。
一抹敬佩的心情浮現在內心久久不愿散去。
“莫師弟,來,吃糖葫蘆。”
鐵心拿著糖葫蘆給莫不凡。
莫不凡坦然接過。
兩個人小口吃著,夾雜在人群中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去。
人群中一個老者領著自己的小孫女迎面走來。
小孫女還流著鼻涕。
亮閃閃的鼻涕糊在衣服袖子上看起來蠻可愛。
兩條小可愛的羊角辮一走一跳。
“爺爺,你看!那兩個大人也在吃糖葫蘆!囡囡也要吃,囡囡也要吃!”
“爺爺你不是說,大人都不吃糖葫蘆嗎?”
那個小女孩看著正在吃的津津有味的鐵心和莫不凡。
立即轉身對著自己的爺爺不樂意起來。
“哈哈……”
鐵心聽了小女孩的話樂得哈哈大笑。
隨即重新買了兩串糖葫蘆放在小女孩的手中。
摸了摸小女孩的頭,笑道:
“來,老祖請你吃。”
那小女孩的爺爺其實是怕小女孩吃多了糖葫蘆壞牙。
但是太康城民風純補、人民知書達理。
長者賜不敢辭。
小女孩的爺爺看鐵心的模樣比他還要老。
鐵心給的糖葫蘆自然不能拒絕。
小女孩接過糖葫蘆,對著自己的爺爺“哼”了一聲。
意思是:
你看,這個老爺爺給我買了!
“還不謝謝這位老祖!”
小女孩爺爺笑著說道。
小女孩對著鐵心鞠了一躬。
脆生生的說道:
“囡囡謝謝老祖!”
“走,爺爺,我們回家吧。”
小女孩拉著她的爺爺開心的舔著糖葫蘆走了。
這小女孩走出一段路。
還不忘轉過身來,對著鐵心揮手。
“謝謝老祖~”
鐵心看著可愛的小姑娘同樣的揮手。
“好,快回家吧。”
小姑娘拉著她的爺爺的手蹦蹦跳跳的走了。
鐵心突然有些感傷。
低下頭,提著腳下的一個小石子。
輕聲的似乎在喃喃自語又似乎在對著莫不凡說道:
“我的后輩中有一半沒有靈根,其中也有一個從小這么可愛的小姑娘。”
“她沒有靈根,結果是我眼睜睜的看著她從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到嫁為人婦、到半老徐娘、到白發蒼蒼的老去。”
“壽命太長、家族興旺,其實也是一種懲罰。再過兩日,終于可以解脫了。”
這幾句話莫不凡有著深刻的理解。
他天生長生種,就怕發生這樣的事情。
所以干脆不找女修。
怕的就是這種生離死別。
“莫師弟,前面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小酒肆,走,喝一杯!”
鐵心帶著莫不凡七拐八拐。
尋到了一處掛著“桂花釀”的小酒肆。
小酒肆不大,但是收拾的干干凈凈。
從后院飄來的桂花酒香讓整個小酒肆有一股淡淡的桂花味道。
鐵心看來是老主顧。
他一踏進來。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立即就熱情的招呼他:
“金老爺,您來了!您的老座位給您老留著呢!請!”
鐵心呵呵一笑,點了點頭。
目光落在了在柜臺上打盹的一個老者。
這老者很老了。
看起來大約得有九十多歲。
在普通人中九十多歲那就是絕對的高壽了。
那個中年人喊出“金老爺”三個字后。
這名打盹的老者一下子睜開了被眼皮蓋住的雙眼。
顫巍巍的抬起頭,看向鐵心。
好一會眼睛才對焦,看清楚了鐵心。
這才呵呵的一笑,有氣無力的說道:
“金老爺,您終于來了,您如果不來,我說不定就見不到小張我最后一面了。”
“乖孫,金老爺還是老三樣,上!今天的酒錢算我的,我請!”
那個全身老人斑的自稱為“小張”的老者正是這個酒肆老板的爺爺。
與鐵心相識已經快八十年了。
鐵心看了一眼“小張”,眼神中閃過一絲悲傷。
他來到一張收拾的干干凈凈的四方桌前坐下。
莫不凡與他面對面坐。
小張的孫子取來一個粗泥燒制的茶壺和茶杯。
里面泡著粗茶葉,甚至大多數不是葉子炒制的而是根莖炒制。
即便如此。
熱水沖泡下,還是散發出淡淡的香味。
“小張”在他孫子的攙扶下,向后廚走去。
“金老爺,小張要為您最后掌一次勺,這是最后一次了。”
小張大口喘著氣。
似乎能走路就已經是極限了。
他的孫子抹著眼淚扶著他也不敢勸自己的爺爺。
因為他的爺爺在這里等待金老爺好幾個月了。
整天口里念念叨叨:
要在死前,為金老爺最后掌一次勺。
報答金老爺的恩情。
他可不敢阻攔,這是他爺爺最后的心愿。
九十多歲,隨時就睡過去起不來了。
爺爺的心愿不能等。
因為他等到了。
鐵心嘆了口氣。
點了點頭,說道:
“好,小張,就麻煩你了!”
鐵心知曉小張的心意。
他不會阻止。
就如同莫不凡和鐵紅纓知道他的心意一樣。
看著“小張”去了后廚。
鐵心端起粗茶舒服的喝了一口。
對著莫不凡解釋道:
“當年小張還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跟著人逃難來到了太康城。”
“是我從太康城的難民死人堆了發現了還留著一口氣的小張,后來介紹小張來桂花釀酒肆當學徒。”
“后來這桂花釀老板夫婦離開了太康城,小張就盤下了這家店。我呢,在這里吃了幾十年的飯了,他們都知道我的口味。”
“不能說自己姓鐵啊,否則整個太康城都不會要姓鐵的飯錢酒錢。”
原來是一段八十年的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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