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的太早了。”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沙啞的聲音,忽然在旁邊響了起來。
所有人都循聲望去。
接著,他們看見了一個老者。
辰風也看清楚了。
這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看起來至少七十歲了。
他弓著身子,緩緩的走進來。
然后,坐在了侯明德對面的椅子上。
當眾人看清楚這老者的容貌時。
都忍不住睜大了雙眼。
“景大師!”
“真的是景大師!”
就連陳飄逸和宋成業,都激動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晚輩見過景大師!”
“太客氣了。”景宿連忙說道。
他緩緩說道:“我今天來,只是想和這機器比一比。”
“有景大師出手,一定能贏的。”
有人激動的說道。
在場的,大多是圍棋界的人。
而身在圍棋界,又如何不知道景宿?
就如醫藥界有醫道圣手黃守心,雕塑界有尹宏哲。
圍棋界,有景宿。
這是蒼穹市圍棋界的傳說,年僅三十的時候,獨自一人,殺遍蒼穹市的圍棋界。
四十歲時,前往魔都、帝都參加全國大賽,奪得冠軍。
五十歲,遠渡圍棋高手眾多的島國。
接連挑戰了十幾位有名的高手。
勝敗皆有。
但更多的是和局。
這戰績已經算的上驚人了。
因為他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在這需要腦子的棋盤上。
年齡也能決定勝負。
但可惜,同一個時代,有個神一樣的存在,將他的光芒全部遮掩住了。
那就是棋圣吳清源。
吳清源一個人,將島國所有的頂尖九段高手,殺到降級。
景宿深知吳清源的強大,后來回到國內,又參加了不少比賽。
六十多的時候,回到了蒼穹市中。
開始教育后人。
陳飄逸和宋成業都受過景宿的教育之恩。
可以說,現在圍棋界中的年輕一輩,或多或少都受到過景宿的指點。
“太夸張了。”
景宿笑著說道:“我年紀大了,棋藝早已不如從前。”
“只是想看看,這機器到底有多厲害。”
隨后他的目光落到了侯明德的身上。
“饒我先執黑棋。”
“景大師,請!”侯明德恭敬的說道。
景宿可是圍棋界老師一樣的存在。
教育過多少天才?
早已桃李滿天下。
值得敬重。
景宿開始落子,眾人都不再說話,只是緊緊地盯著棋盤。
蒼穹市圍棋界的傳說。
能否戰勝阿爾法狗?
這可是和棋圣一個時代的強者。
從一開始,景宿就下的很謹慎,每一步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前面五十手。
景宿和阿爾法狗,都殺的有來有回。
誰都沒有優勢。
縱使阿爾法狗發起攻勢,景宿也能輕描淡寫的擋下。
這讓在場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不愧是曾經能殺到島國去的強者。
就算年紀大了,記性和思考能力都大幅度下降,也依舊能和阿爾法狗殺的難分難解。
一百手過去。
棋盤上,黑白各半,景宿和阿爾法狗都沒有任何的優勢。
“輕松土坡一百手。”
眾人都忍不住震驚起來。
當初陳飄逸和宋成業來到這個地方時,都已經滿頭大汗,身子搖搖欲墜了。
而景宿。
卻是非常從容,神情雖然嚴肅,但見不到驚慌。
又走過十手。
阿爾法狗終于發現了一個漏洞,成功布下一個陷阱。
景宿也立刻發現了這個陷阱。
于是立刻去應付。
但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
他陷入了被動之中。
又過十手,他終于露出了勢。
眾人看到這個局勢,臉漸漸的白了起來。
難道,就連蒼穹市的傳說,也要慘敗在這里?
“罷了。”
景宿忽然長嘆一聲。
他看穿了勝負,從一開始就沒在乎輸贏。
所以景宿掙脫了阿爾法狗的控制。
他不再理會阿爾法狗的陷阱,轉而也給阿爾法狗布下一個陷阱。
眾人看見這一幕的時候。
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這根本就是在用命換命啊。
兩條大龍在棋盤上成型,然后廝殺。
眾人看得揪心起來。
“一定要贏啊!”
但終究是阿爾法狗技高一籌,將景宿的大龍斬殺,然后吃掉。
一百五十三手。
景宿放下黑棋,笑道:“我輸了。”
聽到這三個字。
所有人的臉,都白了七分。
就連蒼穹市的傳說,也都輸給了阿爾法狗。
那這東西,注定無敵。
誰人是對手?
恐怕吳清源重生,再來與阿爾法狗一戰,也不行。
景宿緩緩的站起來。
但忽然雙腳一歪,差點摔在地上。
好在辰風眼疾手快,將他扶住,然后放到旁邊的椅子上。
“你低血糖了。”辰風說道。
他剛剛就有注意到了。
景宿的年紀到底是大了,讓腦子超負荷運轉,能量消耗的特別快。
當他認輸的時候。
他的臉就已經白了。
“謝謝小兄弟。”景宿面色發白道。
“沒事。”辰風應道。
“景大師,你沒事情吧,要不要叫救護車?”旁邊的人們,都緊張的問道。
“不用。”
景宿連忙說道:“我休息一會就好了。”
他緩緩說道:“這機器真是厲害啊。”
剛開始他臉上還有笑容。
但接著,那笑容就黯淡下去了,變成了孤寂。
他小聲的說道:“怪不得,現在去下棋的人,越來越少了。”
有一個強大的機器人橫在路中間。
他們終其一生,都無法超越。
那繼續努力,又有什么用處?
如果只是人類的強者,那倒沒有什么,因為有限。
世上只有一個棋圣。
但機器不一樣,都是設置好的程序,只需要復制一下。
一個同樣強大的存在,就出現了。
你窮其一生的努力,到最后,也比不上一個幾天組裝出來的機器。
陳飄逸和宋成業,都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就連景宿都輸了。
還有誰是對手?
其他人都聽到了景宿的話,但沒有人說話應答。
在場不少人是父母。
誰會將孩子送去一個見不到未來的項目中?
拿來當夢想,都是可笑的。
辰風望著眼前這一幕。
看見了面色發白的景宿,又看見了面若死灰的陳飄逸和宋成業。
他什么都沒有說。
只是坐到了侯明德對面的椅子上。
微笑道:“該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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