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人公羊面帶笑容，接受了江玄的行禮。
倒是燧人部落的其他人，神情有些不自然，不知所措，仿若沒想到他們心心念念的“上神”會這么“有禮貌”。
“上神不必如此，身為人族，這是我們不可推卸的責任，守護燧人火把，為人族同胞點燃玄黃之火，這是我們燧人部落的使命，我們無非是在認真履行這份使命和責任罷了。”
燧人公羊雙手將江玄托起，笑著道，“我們人族若能各司其職，認真地完成自己的責任和使命，我相信……有朝一日，我們人族定能成為萬靈之長！完成人祖的美好愿景：人人為祖，人人如龍！”
江玄重重地點了點頭，“一定會的！”
“還請上神盡快點燃玄黃之火，接下來才好全力準備沖擊鴻蒙金榜！”燧人公羊說道。
“鴻蒙金榜？”江玄眉頭微皺，有些不解。
這名字……濃濃的玄幻話本風啊！
實在是和剛才渲染的悲壯、厚重的人族史詩的氣氛，格格不入，十分違和。
燧人公羊頷首笑道，“舊土乃眾生起源之地，雖已經靈氣枯竭，被眾生拋棄，但這里畢竟是起源，存有完善命格的‘命之源’，這是燧人火把只能在此才持續點燃玄黃之火的原因，另外，舊土天道曾奉行至高秩序，設下一道鴻蒙金榜，以舊土本源鴻蒙之機作為獎勵，每一個紀元排名一次。”
“雖然舊土天道已經被屠，但祂曾設下的鴻蒙金榜卻留了下來，一直沿用。”
“據說，鴻蒙之機和‘命之源’密切相關，融合鴻蒙之機，可以讓自身命格徹底圓滿，成為獨一無二的個體，而這……也正是證道至高、成就不朽大帝的關鍵因素！”
江玄頓時愣住了，命格圓滿，成為獨一無二的個體？這是證道大帝的關鍵因素？
這特么聞所未聞啊！
他身負的傳承也不算少了，其中也有幾道是大帝傳承，或者匹敵帝術的，可這些傳承中，一直都不曾有過類似的信息啊……
“我不太明白，還請解惑。”江玄拱手拜向燧人公羊，虛心請教。
燧人公羊詫異地看了一眼江玄，“我觀你身負不俗的人族血脈，祖上起碼也是王者之尊，難道沒有留下這些常識的相關記載？”
江玄苦笑，隨即簡單地說了一下諸天萬界現在的情況，并告知如今的人族……衰敗了很多很多。
“原來如此……”
燧人公羊幽幽一嘆，布滿褶皺的臉上多了幾分感傷，為諸天中受難的人族同胞而悲傷，而后更是頗為自責地說道，“我燧人部落雖守護燧人火把，讓玄黃之火長燃四個紀元，卻一直苦于無法打破舊土屏障，更沒有尋得‘命之源’，無法將玄黃之火送出，讓每一位人族同胞點燃玄黃之火，完善自身命格……”
“是我們燧人部落無能，讓我人族的姊妹兄弟，受苦了！”
說著，燧人公羊竟向著江玄，彎下了腰，鞠躬致歉。
燧人部落的眾人，也隨之彎腰鞠躬。
江玄誠惶誠恐，連忙托住燧人公羊，并以靈力托住其他人。
這特么要是真讓這些無名英雄彎下了這個腰，那他還是人嘛？！
江玄苦笑道，“前輩切莫這么說，你們深根于此，守護燧人火把，于人族已是莫大奉獻，如今的人族罹難，全源于萬族，和你們沒有半點干系！”
燧人公羊搖了搖頭，并未繼續這個話題，唯有如山川一般皺起的眉頭上，仍掛著悲傷和惆悵，訴說著他內心并未掀過這一頁，仍有著深深自責和愧疚。
稍稍整理心情，燧人公羊為江玄解惑道，“好讓上神知道，一個生靈的誕生，源于輪回塑造的命魂，落入母胎，與肉身相合，降生之后便成了生靈。”
“命魂是由命格和無序的大道法則結合而成，而命格則是源于原始生命的命格無限分化以及輪回的重新篩選使用。”
江玄頷首，孟婆曾和他說過這些。
“這也就是說，幾乎是每個人的命格都是有缺陷的，而缺陷越大……生命品秩便會越低，自身桎梏也就會越多，修煉自然也就存在諸多屏障。”
燧人公羊說道，“反過來說，修煉一途，其實就是破開屏障，求一個生命品秩的提升、進化，這個過程，間接地也是在彌補自身命格的缺陷。”
聽到這里，江玄不禁陷入了思索，“依前輩的意思……修為境界的提升，和補全、完善命格，是相輔相成的？”
“沒錯！”
燧人公羊點了點頭，而后繼續說道，“只是，這里存在一個問題，哪怕我們點燃了玄黃之火，補全、完善了自身命格，也最多只是讓自己的命格還復到原始生命的狀態，或者說達到了‘祖’的生命品秩，最多也只能登臨圣尊之境，無法窺得至高的不朽之境。”
“因為……原始生命也是分化而來，并非獨一無二，在‘祖’之上，仍有源頭！”
江玄一愣，想了想后，忽而明悟，“命之源？”
“沒錯！命之源！”
燧人公羊頷首一笑，“想要證道大帝，必須讓自己的命格達到絕對的圓滿，成為獨一無二的個體，這也可以理解為……讓自己的命格進一步蛻變，成長為類似于‘命之源’的源頭！”
“而鴻蒙金榜中設有的獎勵鴻蒙之機……便擁有這樣的神效！”
江玄心神一震，眼眸生光，這么說來，鴻蒙之機完全就是大帝之機啊！
這時，燧人公羊繼續介紹道，“每一次的鴻蒙金榜，都會奉行陽九陰五之理，取出一十四道鴻蒙之機作為獎勵，分列“陽九、陰五”十四座神宮之中，只要登臨鴻蒙金榜前十，便擁有進入神宮取走鴻蒙之機的資格。”
“當然，鴻蒙金榜的獎勵也不僅僅只有鴻蒙之機，還有很多其他方面的機緣造化，如涉及十二至高大道的帝術、源于數個紀元前的不死帝藥、一方世界寂滅遺留下來的造化神物……”
“凡是登臨鴻蒙前百，都會得到一道隨機的機緣獎勵。”
燧人公羊目露回憶，“根據祖籍記載，上個紀元的時候，我人族的帝禹曾登臨鴻蒙金榜之首，不僅取得了一道鴻蒙之機，還獲得了一株世界樹幼苗的獎勵！”
“世界樹幼苗？”
江玄眨了眨眼，在燧人公羊的口中，明明已是上個紀元的事了，可在他耳中……卻仿若離得很近很近，并未相隔太久一般。
畢竟……人皇帝禹獲得的世界樹幼苗，現在就在他體內！
世界樹：哎？是在說小樹我哎！
可是，什么叫幼苗？你才是幼苗，你全家都是幼苗！
小樹我都成年期了，哪小了？！
“前輩，我還有一點不解……”
江玄想了想后，問道，“若鴻蒙之機只有十四道，豈不是說……一個紀元最多只能誕生十四位大帝？”
上個紀元，也就是太古時期，光是有記載的萬族大帝，好似就不止十四位了吧？
燧人公羊搖頭失笑，“你執惘了。”
“證道大帝的關鍵在于命格徹底圓滿，達到‘命之源’的程度，鴻蒙之機可以大大地簡化這一個過程，讓命格蛻變變得簡單，而非說沒有鴻蒙之機就無法讓命格蛻變、徹底圓滿，有大機緣、大毅力者，未嘗不能憑借一己之力，做到這一步。”
江玄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無論是燧人火把點燃玄黃之火，幫助人族補全、完善命格，亦或是和“命之源”密切相關的鴻蒙之機，其實都是一個簡化的工具，讓生靈的命格可以先修為境界和自身生命品秩一步，達到下一個層次，讓屏障和桎梏大大減少，從而讓生靈提升的過程變得簡單。
這就和江曌當初的情況有點相像，因為江曌吞噬了太多能量，不得不先一步揭開了五層血脈封印，先行達到了成年的程度，以致于她的修為雖然還沒跟上，但境界已經達到了，接下來只需“蓄水”就可以了。
唯一不同之處在于，命格的先行補全、完善，并不是說接下來只需“蓄水”不用再努力修煉了。
依江玄的理解，命格，其實可以看做是一個人的“上限”！
比如，他現在若是以燧人火把點燃玄黃之火，補全、完善了命格，讓命格達到了“祖”的高度，那么他的上限也就到了圣尊的高度，若是一切順利，他修煉所能達到的最終高度就是圣尊之境！
若還想繼續向上，那就需要打破“上限”，也就是讓自己的命格再上一個高度，即徹底圓滿，達到類似于“命之源”的程度。
換言之，他若是能在點燃玄黃之火后，再奪得鴻蒙之機，將命格先行圓滿，那他的“上限”就是……至高無上的不朽大帝！
“不過……”
燧人公羊話鋒一轉，“這一次的鴻蒙金榜，只剩下了十二道鴻蒙之機。”
“已有兩道，在三千多年前被人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