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如斯
“魚咬鉤了！”
“魚咬鉤了？”
路易和小巴斯異口同聲地說。
小巴斯還追問道：“趙教練，你還釣魚？”
趙遠征笑道：“是啊，最近一直在忙這事。”
小巴斯顯然忘記了德揚·博迪洛加的事，真以為趙遠征釣魚去了。
“唉，我多希望能像你一樣自由自在地釣魚啊……”小巴斯銀彈地說，“不過，我喜歡在酒吧里釣美人魚。”
路易真想把這個不斷歪樓的混蛋踢出辦公室。
“吉姆，去安排下今天的午餐吧。”
“Sir，現在還早啊…”
“讓你去，你就去！”
小巴斯灰熘熘地走出了總裁辦公室。
路易這才和趙遠征說起了正事：“說說吧，怎么回事。”
趙遠征笑道：“德揚和我在網上斗了大半個月的嘴，雖然也有些真知灼見，但像他這樣的球員，理論能力不可能是我的對手，所以…”
路易可以想象博迪洛加被一個狂妄無禮的網友說得一無是處是什么心情。
他一定很氣，很想反駁，但無論他怎么反駁，在趙遠征面前都是漏洞百出。
“最終的結果是什么？”路易問。
趙遠征說：“他決定來現場看比賽。”
這個展開是路易沒想到的。
“來現場？”路易問，“這是為什么？”
趙遠征解釋道：“我花了十天的時間讓他相信湖人隊打著有史以來最好的籃球比賽，論壇是籃球運動的麥加，‘美麗籃球’是一百多年前奈·史密斯發明籃球以來最偉大的結晶…”
這么個吹法，路易聽了都得臉紅。
“你怎能這么胡言亂語？！”放蕩不羈的路教練竟生出來羞恥之感。
趙遠征笑道：“這有什么？重要的是，他信了。”
他信了……他怎么能夠相信趙遠征的口胡？這家伙腦子沒病吧？
路易表情古怪地問：“所以他要來現場看球？”
“是的。”趙遠征說，“所以，到時候我們的表現可能是決定性的。”
如果湖人無法發揮出足夠的水準，也就無從打動博迪洛加。
事情又回到了原點，打鐵還需自身硬啊。
也就是說，博迪洛加的問題還沒有解決，但湖人已經邁出了關鍵的一步，至少是能把這個塞爾維亞鄉巴老忽悠到美國來了。
路易問：“他什么時候到？”
趙遠征說：“大概是總決賽第四場開賽前一天。”
第四場…
如果順利的話，那一場比賽會是賽季收官戰。
最近湖人的比賽狀態非常出色，就算博迪洛加要來現場看球，路易也相信他們能打出高質量的比賽。
可是，能否打動博迪洛加，還真不好說。
因為湖人并不能保證每次打“美麗籃球”都是高水準的表現，要是場上交接有問題，出現大量失誤的話，那場面可就難看了。
可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路易就算心存疑慮，也只能走下去。
幸運的是博迪洛加的出現并不會影響球員的心態。
知道球隊對博迪洛加感興趣的球員僅僅威爾遜、劉雨晴和科比，而這三人的心理素質卻一個好過一個，不可能為外界所動。
所以，當天的比賽，湖人只要做好自己就夠了。
次日，湖人隊啟程前往波士頓。
幾十年來，湖人在波士頓就沒留下過美好的記憶。
反而是他們在總決賽上被凱爾特人擊敗的過往，成為了波士頓人的養分。
時至今日，波士頓人仍以湖人球迷的仇恨為食。
畢竟總決賽上十次交手卻全部戰敗，這個紀錄實在是太刺眼了。
而對路易來說，總決賽上對陣凱爾特人，也是一件積極紀念意義的事。
他人剛到波士頓，當地的媒體便都派出老記者來采訪了。
當年路易在波士頓出道，這些記者與他或多或少打過交道。
他們見證了路易從“小鬼”變成“Little?Lu”，再從“Little?Lu”變成“Leader?Lu”，現在，洛杉磯這浮躁的地方，又在鼓吹著什么“Legend?Lu”。
時過境遷，路易已經是個德高望重的傳奇教父，記者們心情復雜地來到路易面前，提了幾個老生常談的問題。
《波士頓環球報》的鮑勃·瑞安和路易算是老冤家了，今天也現場提了一個問題：“再總決賽上面對凱爾特人會激起你的斗志嗎？”
“當然。”路易誠實地回答，“我們都想向前任證明自己過得比之前更好了。”
這是實話，卻聽得人不是滋味。
和路易這個重達95KG卻含有90KG的反骨的人不一樣，伯德作為湖人的一員是凱爾特人的支持者更加無法接受的事。
當年伯德在凱爾特人何等風光？
這是她加冕歷史第一人的地方，怎么現在卻成為了一個湖人？
對這種質疑，伯德早有成熟的話術。
“我只是沿著比爾·沙曼走過的路再走一遍而已。”
至于說什么在總決賽面對凱爾特人有沒有心理壓力？
伯德用力搖頭：“沒有，我知道現在是誰在給我發工資。”
波士頓人急了，難道凱爾特人不給你發工資嗎？為什么你非要去湖人？
對此，伯德的論據卻更加充分：“因為湖人隊更看重我。他們愿意讓我在教練組發揮作用，而波士頓似乎只是把我當成一塊裝點門庭的招牌，我在這只有象征意義，而無實際作用，這種工作對我來說沒有挑戰性，選擇湖人隊無關忠誠和錢，只在于我更想做什么。”
伯德的一席話，成功地把他投奔湖人的鍋甩到了凱爾特人管理層的身上。
球迷是單純的，媒體是勢利的。
單純的球迷只想痛罵狗管理，而勢利的媒體則想到用勁爆的文章來問責凱爾特人的管理層。
受到波及最嚴重的，不是凱爾特人的副總裁戴夫·加維特，而是近年來越來越像精神圖騰，而非球隊主管的里德·奧爾巴赫。
噴天噴地的鮑勃·瑞安在湖人與凱爾特人第三戰開賽的前夜，發表了一篇文章：“也許，我們應該拿走里德手里的鑰匙”。
這篇文章無非是說奧爾巴赫年邁昏憒，已不復昔日之英明，到了需要完全退出，把球隊的掌控權交出來的時候。
這給路易帶來了一些額外的樂子。
Game3當天上午，路易約了難得從華盛頓過來的奧爾巴赫吃飯。
他還“不小心”帶來了《環球報》當天的報紙，讓瑞安那篇醒目尖銳的文章落入奧爾巴赫的視線。
奧爾巴赫果然拿起報紙看了一會兒。
“那個狗雜種真他媽該死！”奧爾巴赫怒道，“拉里離開這件事我是有責任，但不肯重用他的人不是我，是戴夫·加維特！”
話雖如此，路易對此卻難以信服：“真的嗎，里德？雖然做決定的人是戴夫，但你才是凱爾特人的執行總裁和運營部主席，理論上，戴夫所做的一切決定都需要經過你的同意。戴夫冷落了拉里，而你對此熟視無睹，說是你的責任并不過分。”
“你懂個屁！這幾年我根本不管事了，總裁和主席都只是一個不足為道的頭銜，戴夫才是那個可以決定凱爾特人這班大巴開到哪里的司機！”
這么說，說服桑普森回歸，交易得到馬龍……這一系列操作都是加維特所做的？
“那你更應該激流勇退了，沒有你，戴夫也干得挺好的，只要你還在一天，大家就覺得你才是管事的那個，這對他，對你都不公平。”
奧爾巴赫的話雖然聽著敞亮，卻也不是真的無所謂自己所得到的一切。
他對于路易的建議嗤之以鼻，只道：“你少來管我的閑事，我雖然老了，但還能用經驗幫助球隊，等到我完全跟不上時代的時候，不用你這樣的混蛋啰嗦，我自己就會辭職！”
說得真好，路易信了，他強烈建議凱爾特人的老板善待功勛，像這種與時代脫節還占著茅坑不拉屎的老混蛋，請務必和他捆綁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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