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護法見帝尊沉默，便沒有打擾。
直到土護法按捺不住激動，迫不及待地問：“主上，我們要去接兮兮小姐回來嗎？”
難怪主上那么喜歡兮兮小姐，一點也不排斥，原來竟是主上的親生血脈！
帝尊卻是沉默著，半晌，只見他紅著眼說：“先回去。”
他不敢認！
他至今還記得，兮兮跟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她說，讓他照顧好娘親。
因為娘親這些年來，受了很多的苦。
再想到夜溶月出口即野種，以及夜姬身上背負著的各種罵名，他的心，像是被人撕扯住了一般，疼得他窒息！
五年了！
這五年來，夜姬和兮兮母女吃過什么樣的苦頭，遭遇過什么危險，他想都不敢想！
而他這個肇事者，不僅不聞不問，反而護著南宮霽那個兇手，在靈界，給予了南宮霽一切優待！
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行宮里。
帝尊一言不發地坐在窗邊。
想著自己見到兮兮的第一面，她激動的抱著自己喊爹爹，那奶聲奶氣的模樣，讓他的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軟得一塌糊涂。
再到夜姬為自己把脈時，自己對于她的靠近和把脈，并不排斥……
五年過去，他沒為夜姬母女做過任何事情，反倒是夜姬，一出現就救下了他的命。
帝尊的思緒有些復雜，他不知道該怎么和夜姬相認，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釋，要怎么補償。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后悔藥，他會在南宮霽抱著司翰來時，第一時間做檢查，第一時間去尋找夜姬母女！
見帝尊發著呆，不說話。
護法們心中滿是疑惑與不解。
“主上這是怎么了？”
“多了個閨女，主上不應該是高興才對嗎？”
“是啊，看主上這表情，怎么好像不太樂意的樣子？”
眾護法滿臉的不解。
唯有土護法，面色凝重地說：“主上曾經說過，負了夜姬小姐的是渣男！”
“拋棄了兮兮小姐這么可愛的女兒，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主上還說，若是有朝一日找到那個渣男，他要代替兮兮，好好懲治懲治那個渣男！”
他還記得主上說這話時的咬牙切齒！
但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主上口中的渣男，就是他自己啊！
這不比直接殺了主上，還要讓主上來的難受嗎？
眾人聽到這里，眼珠子瞪大，似乎才剛知道這回事。
“可……可這也不能怪主上吧？”
“是啊！主上又不知情，都是因為南宮霽啊！”
然而，不提南宮霽還好，一提南宮霽，眾人更沉默了。
貌似，南宮霽多次對夜姬姑娘動手？
主上雖然沒說出手相救，但卻是袖手旁觀了。
而且，找到了夜姬姑娘，主上能說啥呢？
說他就是五年前的那個渣男？
說他不僅沒有去找夜姬母女，還幫著南宮霽欺負她們？
嘶……
想到這里，眾護法不禁打了個寒戰，突然就明白主上為什么去而復返了！
這得多大的勇氣，才敢去面對夜姬姑娘，說出當年真相啊？
就算說了，真的不會被夜姬姑娘打死嗎？
見他們都沉默了，土護法又道：“你們可知，這五年來，夜姬姑娘都是怎么過來的？”
他是負責調查當年真相的人，所以他對當年的事情有所了解。
也是因為了解，他才明白，為何主上會去而復返，為何主上不敢與兮兮小姐相認。
或許，以干爹的身份靠近她們，更為恰當。
水護法表情凝重，他緊皺著眉說：“那也不能坐視不理吧？兮兮小姐可是主上的親生女兒，咱們靈界的小公主。”
“若是老太君知道，主上不僅有個兒子，還有個女兒，那得多激動哪？”
“不光是老太君，其他人也會很高興吧？”
土護法見他們討論得熱烈，沒好意思潑冷水。
其他人不知道，他卻是清楚得很。
南宮霽當初曾冒充夫人身份前往靈界，雖然表面尊貴，但實際上在靈界備受冷落。
因為她的凡人身份，就連帝宮里的下人都瞧不起她。
至于圣女，更是時常找茬，故意欺負南宮霽。
也正因如此，所以帝尊才會對南宮霽格外關照，給了她不少優待。
如今知道真相，雖然知道南宮霽不是真正的夫人了，但他還是有些擔心，擔心夜姬去了靈界后會像南宮霽那樣，遭遇歧視與鄙夷。
畢竟，在靈界人看來，凡人宛若螻蟻，微不足道，就連給他們提鞋都不配，更何況是當他們帝尊的繼承人！
就連十分喜歡少主的老太君，也頻頻勸說主上，娶幾個靈界女子，尤其是圣女，必須娶為帝后。
在靈界，凡人終究是不被認可的！
哪怕為主上誕下了繼承人，也依舊是個卑賤的凡人！
帝尊走后不久，北冥行宮便收到了數份精美絕倫的禮物。
宦官數了數，隨后向北冥夙稟報：“殿下，外面送來了大批的金銀珠寶，還……還有一封信，看著像是示愛的情書。”
北冥夙聽了，摸了摸自己的臉，難掩自戀癡迷：“本王不過幾日沒照鏡子，這魅力是越發的勢不可擋了。”
“唉，果然，長得太過俊美，也是一種錯。”
“這次又是哪家的姑娘向本王示愛？”
宦官咽了咽口水，說：“殿下，這不是給您的，是……是給郡主的。”
啥？
給夜姬的？
北冥夙猛地坐直了身子，一改剛才的慵懶邪肆，滿臉的震驚。
“她才露過一次面……”北冥夙話說到一半，像是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齒地念道：“南宮炎送來的？”
宦官忐忑不安地點了點頭：“正是！”
北冥夙憤怒不已：“這個南宮炎！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他家是沒鏡子嗎？也不照照！”
“就算沒鏡子，撒泡尿也夠了！”
北冥夙越想越氣，最后直接下令道：“給本王送面鏡子給他，讓他好好照照！”
氣死他了！
真是氣死他了！
南宮炎這個癩蛤蟆，居然看上他家的白天鵝了！
宦官正要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問：“那這些金銀珠寶？”
北冥夙一聽，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是收下！”
說到金銀，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兮兮可是個小財迷，她最喜歡這些東西了。”
“把這些東西都送給兮兮去，就說是她的舅舅，英俊瀟灑的本王送的！”北冥夙說著，還得意地扭了扭胯！
宦官有些不忍直視，連忙下去置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