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簽到萬年,至尊老祖出世了! > 1257 父子三人
    蘭亭閣大院,一群男人忙進忙出,扛來一筐又一筐的無煙銀炭。

    沉諳昏睡在軟榻上,屈府家仆們合力抬來的幾座高大的千江天雪四碟屏立在他周圍,抵擋清風。

    沉雙城跟著勻日跑來,遠遠見院中模樣,他眉眼一緊:“諳兒!”

    沉諳身上的衣裳已經被換了,幾個士兵在擦拭他的頭發,沉雙城抓起他的手,沒有半分溫度的冰冷手指,讓沉雙城心慌無措:“諳兒!爹來了,爹終于找到你了!你怎么變成了這樣,是誰把你推下水的!”

    沉諳渾然沒有反應,面容蒼白,唇色也無半點血氣,沉雙城看著他的臉,再低頭望向他手上這樹皮般皸裂的皮膚,沉雙城心下一痛,眼眶瞬息變紅。

    “爹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沉雙城喃喃哽咽。

    日頭越來越暖,加之銀炭熱氣蒸騰,周圍的士兵們皆滿頭大汗。

    沉諳披散著的柔軟長發終于徹底變干,氣色也有所好轉,但他一直沉沉閉著眼,沒有半分要轉醒的跡象。

    夏昭衣和沉冽從蘭亭閣外走來,一眼便見著這五座千江天雪四碟屏中的慈父。

    夏昭衣明眸輕轉,朝沉冽望去。

    年輕男子冰冷俊美的面龐沒有半分波瀾,一點復雜深意都沒有,就這樣澹澹地看著遠處的父兄。

    “二小姐。”

    “沉將軍。”

    夏家軍士兵和屈府手下們看到他們,紛紛叫道。

    沉雙城聞言抬頭,眉眼變狠變恨,看著他們一步步走來,他的手指越用力,幾乎要捏碎沉諳的指骨。

    夏昭衣朝軟榻上的沉諳投去一眼,父子三人,眉眼幾分像,氣質卻截然不同。

    沉雙城當前正盛怒,如兇兇勐虎,氣焰沖人。

    沉諳或因久病之顧,偏柔美陰冷。

    沉冽年輕氣盛,寒芒銳利,說話或不說話,生人熟人都勿近。

    “沉冽!”沉雙城厲聲道,“沉諳是你兄長,對你一直不薄!他身體久病纏身,你比誰都清楚,卻任由這女子如此對他!”

    “你要將他帶走嗎?”沉冽問道。

    “怎么?你還要繼續囚禁你大哥不成!”

    沉冽眉心微凝,看向沉諳。

    這是自當年千秋殿下的大水崩塌后,時隔多年,他再一次見到這位兄長。

    當年的沉諳,正是他現在的歲數。

    不過,或許因為上一次到過這,在暗室外隔墻而立,聽著兄長在里面說話的聲音,所以現在再見到他,沉冽心里面并未有太強烈的暗涌。

    “這話聽著真別扭,”夏昭衣說道,“什么叫做對沉冽一直不薄,‘不薄’二字便不對等。要么以上對下,尊對卑,富對窮,要么是施恩救濟,助力險難,哪有同輩親兄弟之間用上‘不薄’之說。莫非,沉諳在沉冽瀕死之際,舍命相救過?”

    “是不對等,”沉雙城嗤聲,目光定定看著沉冽,“醉鹿血脈,天生低賤!聽聞你去年將你舅舅的指頭當街剁了,忘恩負義之舉,果真乃郭 果真乃郭氏傳統,不枉費他們將你撿去,養育長大!”

    “那就更好笑了,”夏昭衣道,“那么沉諳對沉冽的不薄之處,到底在哪?”

    “你,住口!”沉雙城瞪向夏昭衣。

    “你放肆!”詹寧在夏昭衣身后沖沉雙城叫道。

    沉冽澹澹道:“我們如今在夏家軍的地盤,我勸你有點自知之明。”

    夏昭衣莞爾一笑,負手走去沉諳軟榻另一邊,低頭看著沉諳沉睡之容。

    “你也知道你這大兒子一身病嗎?他可真不省心,一身沉疴,卻偏愛東游西蕩。你瞧,我將他托付在這養病,有何不好?屈府建府可是花了大錢去定得風水,庭院樓閣亦皆出自能工巧匠之手,處處精琢,陽春研艷,白雪清華。如此絕佳的養病圣地,到你嘴邊,成了囚籠?”

    沉雙城聽笑了,冷冷道:“怎么,我還得謝你一聲。”

    夏昭衣笑容燦爛:“你謝我做什么,我這是看在沉冽的份上,與你何干?”

    詹寧沉聲道:“你那寶貝兒子所吃得藥丸,敷得藥貼,也出自我們二小姐之手。大夫是二小姐請的,地方是二小姐選的,餐餐精細,樣樣考究。囚禁?把你扔衡香大牢過個幾日,讓你看看什么才叫囚禁!”

    “說得好聽!”沉雙城怒然喝道,“那我兒如何落水?!你看他這病容,再看這件才換下來得血衣!這就是你們口中假仁假義的養病?!”

    夏昭衣看向班榮。

    班榮立即道:“這些時日,沉大郎君一直安好,并無咳癥。今日我帶他后池旁散步,屈夫人派人過來,說沉大郎君的父親沉大俠來了,要我將他帶回屋,他忽然便開始咳嗽,便以溫水潑我,趁我不備,他起身就朝池塘里跳去!”

    “你住口!”沉雙城情緒激動地起身,“你是何意,你是說,諳兒他自己跳湖?”

    夏昭衣平靜道:“我們若要害沉諳,何必挑個你在的日子,又何必以落水這樣惹人注意的方式?”

    “未必是你們親手推下湖,可是,”沉雙城瞪向班榮,“是不是你們做了什么,將他逼得跳湖,那就不得而知了。”

    班榮看他一眼,對夏昭衣道:“二小姐,我什么都沒做。”

    “此舉的確像是沉諳的作為,”沉冽開口道,“他專好此舉。”

    “沉冽,你這不孝子!”沉雙城大怒。

    “的確是不孝,”沉冽看著他,“不孝之名,于我無痛無癢,你不妨找點其他詞罵我。”

    “郭氏就是如此教你的?寡廉鮮恥,厚顏粗鄙!很好,的確只有郭澍那樣的老畜生才教得出你這樣的敗類!”

    “夠了,”夏昭衣皺眉,“沉雙城,你大呼小叫罵天罵地怪東怪西的模樣,才像個寡廉鮮恥厚顏粗鄙之人。半點穩重之態都沒有,多大歲數了?”

    “你將我兒變成這般,你還怪我模樣不好看!?定國公若是還活著,他受人如此欺負,你能沉得住氣嗎!”

    “你配提定國公嗎?”沉冽沉聲喝道。

    周圍的夏家軍士兵皆怒發沖冠,若非少女站在這里,他們平日若聽到這話,定沖上去和人拼個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