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簽到萬年,至尊老祖出世了! > 1111 敬云酒旗(今天的標題好好玩)
    夏昭衣聽著他們的話,轉頭朝西北方向望去。

    大江滔滔從天邊滾來,雖不及滄江和惠門江洶涌,但淹掉整座衡香不在話下。

    點青江北岸丘陵綿多,卻非久無人至,相反, 大道小路無數,四通八達。

    對方若是繞遠道從北邊下來,他們將完全無法提前預知對方會在哪出現。

    詹寧和管馳還在討論,夏昭衣忽道:“管馳,你帶五人去北邊查看地勢,其余人隨我來。”

    “是!”管馳應聲。

    沿著江岸往上游而去,走了約十五里, 至少見到十個臨水而筑的村莊,都在南邊。

    而北面這岸,前方已出現高山橫絕,無路再往。

    這十五里路內,包括他們最先看見的那座橋,橫跨江面的大橋只有五座,其中一座還是索橋。

    渡口更少,僅兩個。

    夏昭衣在一道大彎口停下。

    對方未必便真會同聞郎那樣,但但凡是種可能,便不得不防。

    天色漸暗,粼粼江面上被夕陽披錦,遠處漁舟唱晚,有人高歌。

    夏昭衣看著他們,忽的一頓,目光有所感地抬起,朝北面高山望去。

    一只黃皮黑紋的黑虎,威風凜凜地立在山頭,正盯著他們。

    “是老虎!”詹寧驚道。

    一眾士兵立即戒備。

    “遠著呢。”夏昭衣說道。

    “猛虎速度奇快,二小姐, 您退后。”

    “我是將軍,將軍豈有退后之理。”夏昭衣說道。

    語罷,她收回視線,不再將注意放這老虎身上,轉移走的一瞬,似看到什么,她又抬起頭來。

    那老虎所立乃一處絕壁,絕壁下方兩丈左右的地方有一道又長又窄的掛壁小徑。

    小徑貼著曲折起伏的山壁,呈“之”字形,其上野草蒼翠,若非江風掠過,很難一眼看到。

    這樣的掛壁小徑并不罕見,但是這一條的走向極其奇怪。

    上方兩丈,那猛虎所立得地方就有一條寬敞的路,何故在下面鑿一條出來。

    以及

    夏昭衣清洵雪亮的眸子一路描摹小徑去處,一股熟悉感越發明顯,忽的,她眼眸一凜,縱馬上前數步, 抬頭望著山壁。

    “詹寧,”夏昭衣說道,“你看那邊,是不是有花。”

    眾人循目看去。

    “是有花的,”詹寧說道,“這是月下芍?”

    夏昭衣輕笑:“看來,認識這花的人不少。”

    詹寧不太高興:“二小姐,我也是見多識廣的嘛。”

    “噗,”夏昭衣朝他看去,“別誤會,我沒有說你孤陋寡聞的意思。”

    “沒事,”詹寧變臉一般笑開,“二小姐說我孤陋寡聞我也沒關系,說我什么都成!”

    夏昭衣笑笑,目光眺回山崖上的花。

    這一片屬于陶安嶺范圍,陶安嶺和北方的云田山都以祖玉為主干系,云田山有天下聞名的云田山官道,而陶安嶺內部,是一片幾乎沒有人煙的古林區。

    在師父所給的輿圖上,陶安嶺深山林區的面積達近百萬畝,極其遼闊,深遠神秘。

    再往深處,師父幾乎沒有標注。

    天下太大,并非每個地方師父都曾踏足,但師父是個精細的人,會查閱大量相關書籍和拜訪愛好云游的名家高人。陶安嶺深處一片空白,便可見連文獻都無半字記載。

    不過,那是深處,陶安嶺外圍還是有不少村莊的。

    那只老虎一直在上面盯著他們,看體型和四肢,是一只非常健壯的成年老虎,且“伙食”相當不錯。

    夏昭衣收回視線前看了它一眼,對手下道:“走吧,回去過橋,我們去衡香。”

    過岸的長橋寬約兩丈,兩邊只有虛虛設置的木欄桿,很多地方還是破碎的。

    向晚的江風越來越大,水流疾勁,從橋上下來,天光只剩一層幽微,天上掛起一輪明月,星星也異常明朗。

    駿馬跑了約半盞茶,終于得見衡香城中的燈火。

    再往前走,路遇幾座村莊,路邊偶見幾間小茶肆和小酒館,它們門前懸掛著的燈籠,為來來往往的行人提供光亮。

    “好多人啊。”詹寧說道。

    沈冽派來接應他們的士兵說道:“這是衡香的西北方向,這幾日衡香不平靜,所以很多人往外逃吧。”

    “前面可還有大路,可以讓我們跑起來嗎?”詹寧問。

    士兵面帶幾分尷尬:“這我也不知,我不曾來過”

    “你沒來過?”詹寧驚道,“可別將我們帶錯路了。”

    “不會不會,這條路是我們將軍今早告訴我的,”士兵忙說道,“這是我們將軍親自走過得路,他和簡軍將軍今日帶兵便走這條。”

    夏昭衣忽道 昭衣忽道:“你之前好像提到,沈冽和夏俊男將軍是昨日進的城?”

    “對。”

    “夏俊男將軍是什么時候回去的?”

    “昨夜。”

    “沈冽呢?”

    “我們將軍是今早回來的。”

    “他回來之后,立即帶兵,和夏俊男將軍兵分兩路?”

    “對,”士兵點頭,“今天早上,一路跟隨夏俊男和夏川將軍,直接從衡香東部沖關而入,去往廉風書院。還有一路,是我們將軍和簡軍將軍,繞這條路去到屈府。”

    夏昭衣看向前面的村道,再回頭看向他們的來路。

    從孤山繞一大圈,再入衡香,這需不少時間,而沈冽,他是一來一回。

    “他哪里是今早回去的,”夏昭衣說道,“這是凌晨回去的吧。”

    “應該是很早的。”士兵道。

    夏昭衣“嗯”了聲,沒再說話。

    自衡香方向來得人越來越多,這條寬才夠站八人的小道,讓他們不得不放慢馬速。

    到一個分叉口時,詹寧忽然低呼:“呀!”

    夏昭衣隨著他的視線看去,是一列緩慢走來得運酒隊伍。

    沈冽派來接應他們的士兵樂道:“不饞不饞,等去衡香,很多酒可以喝的。”

    “不不,我們輕易不喝酒,”詹寧道,“是那酒旗。”

    “酒旗?”士兵看向那運酒隊伍的酒旗。

    這些酒旗通常不會多張揚,歷朝歷代的旗幟都與身份掛鉤,按照身份等級的高低各有規定。

    這面酒旗有些破舊了,映著一旁幾間茶肆的燈火,敬云樓三字在江風里飛揚。

    “敬云樓。”夏昭衣念道。

    難怪詹寧會如此,因為歐陽雋將軍所率軍隊,便叫敬云軍。

    數年前,李乾這座大廈在永安傾垮之時,歐陽雋曾令六千兵馬入京,三千名夏家軍便在這敬云軍之中。

    他們一行二十人皆騎于馬上,且身穿盔甲,一路走來,早受盡旁人矚目。

    迎面走來得車隊見他們正盯著自己,步伐不由變慢。

    一共五輛板車,上面的酒壇有大有小,最大的甚至可以稱之為酒缸。

    推著板車的腳夫累得喘氣,走得很慢。

    走在板車兩旁的人越近越不敢看夏昭衣他們的視線,將目光往旁邊避去。

    “哎!”詹寧忽然出聲叫他們。

    板車兩旁的九個男子,剎那間齊齊出了一身冷汗。

    為首的二頭三愣了小片刻,平定下心神,走上前去。

    “軍爺,何事啊。”二頭三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你這酒怎么賣?”詹寧問道。

    “喂!”梁德昌低聲叫道,“行軍不可喝酒,你還當著二小姐的面犯軍規。”

    “我只是想買一壺帶著,又不喝的,”詹寧回道,“二小姐,我現在不喝,過段時間慢慢喝,可以么。”

    “可以。”夏昭衣說道。

    “這個酒啊,不賣的,”二頭三結結巴巴道,“這個酒是別人訂了,我們正送去的,如果客官們要喝酒,吶,進城,我們敬云樓很好打聽的!客官進城后,想喝多少,我們掌柜的奉上多少!”

    “既然有人訂了,那若真想喝,便進城再喝吧。”夏昭衣道。

    “對對對,”二頭三忙道,“進城能喝到大碗的!我們敬云樓別的沒有,酒多肉多,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好吧,”詹寧說道,“那你們走吧。”

    二頭三心里長長松了口氣,看向身后的同伴:“走,再不快點,要耽誤了!”

    車隊緩緩朝前。

    推著板車的腳夫們走得很是辛苦,經過時,好多腳夫抬頭朝夏昭衣看去。

    為了行軍方便,夏昭衣的打扮干練簡潔,大方利落,遠看雌雄難辨,聲音卻著實清柔甜美。近了之后看清她的容貌,清麗秀美,皓齒明眸,果然是個女子。

    兩邊人馬一方朝西,一方朝東,彼此經過時,夏昭衣看了眼酒旗上面的“敬云”二字。

    當初隨歐陽雋進京的三千夏家軍,如今只剩一千三百余人,這些年死傷近半。

    如若那時她與他們在京城便遇見,會如何。

    是敬云軍的其他士兵替補上這些死亡之數,還是那一場場已經發生的戰役,會因人數不同,而規避掉?

    無從得知。

    夏昭衣忽然生出幾分落寞一般的自嘲,她是個很少會去翻盤和假設結局已定之事的人,因為沒有意義。

    耳廓這時一動,夏昭衣側頭朝一輛板車看去,同時勒馬。

    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一直緊繃著的二頭三回過頭來。

    看到為首那少女正在打量一輛板車,他嚇得差點心臟停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