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簽到萬年,至尊老祖出世了! > 935 西北孤城(一更)
    梁俊和程解世的軍改,在大軍離開寧泗那一天對全軍頒發。

    他們研究了各大勢力的軍制,覺得都不行,最后取其長,去其短,自立一制。

    當初還未去探州時,杜軒便已同王旭度說明,沈冽將有應必到,以換藺家千人兵馬,且這支隊伍完全屬于沈冽名下。

    現在梁俊認為,除卻這千人,再加上山景城守軍加入,全軍得需一個新名號。

    他和程解世商議良久,最后取河清海晏的“宴”字,沈冽同意。

    由此,這支又油又痞的兵馬,正式命名為“大宴軍”。

    兩日后,在龍長州省的安安嶺,沈冽和戴豫趁夜騎馬離開,往蒼晉而去。

    多年苦戰,蒼晉寒荒,隨處可見廢棄敗垣,越過村莊,在一座幾近不剩人煙的空城,沈冽尋到一家鐵器原料作坊。

    打鐵老匠咣咣咣地一頓砸,一旁立著位清瘦青年,身著褪色嚴重的暗黃色方錦長袍,腰間系著荔枝紋角帶,發絲有些油膩,多日未清洗,眉下眼眸卻清澈明亮。

    聽到動靜,他和打鐵匠,還有鐵匠旁邊的小學徒轉眸望來,瞧見門外高挑英銳的俊美來客,清瘦青年愣了愣,恍惚半響后欣喜叫道:“沈兄!”

    沈冽一笑:“江兄。”

    若非這聲“江兄”,戴豫都沒能認出眼前人,他大感震驚地看著清瘦青年跑來,難以將他同記憶里意氣奮發的侍郎公子疊成一人。

    街上行人屈指可數,街鋪只剩零星幾家,不過偶爾還是能瞧見三兩個婦人站在街邊說話,議論家長里短。

    沈冽和戴豫牽著馬,跟在江牧身旁,江牧邊走邊道:“我二叔大逆不道,害了定國公府,我沒臉活著,但輕易死了又覺多年圣書枉讀,便走來這西北投軍了。我想得是,能殺一人是一人,豈料李郎將見我有幾分文氣,問我可識字,就給我差了這一份工,我每日便統計軍資糧庫,在附近城村奔走,有時幫忙征糧,再管一管母豬下不下崽,哈哈。”

    “你父親呢。”沈冽問。

    “自他被強行帶去河京,我們已數年未見,書信往來也是半年一封,兵營里管得嚴,尤以李乾而來的書信,軍官都得先看過,查過,確認無通敵之嫌,才給送至我們手中。”說著,江牧嘆笑,“而我父親啊,因我二叔那事,他已辭官,想去教書吧,不說學堂,那些私塾都不要,瞧不起他。這些年,父親在家郁郁寡歡,日漸清貧,過冬衣物都需靠老友幫忙了。不過我此前已寫信給他,讓他去擺些貨攤賣賣雜貨,反正江家因我二叔名聲早臭,擺攤那顏面,沒什么可擱不下的。”

    沈冽點頭,說道:“若有什么需要幫忙,你盡可開口。”

    “別別,”江牧灑然一笑,“就當……罪有應得吧,若非我父親是戶部侍郎,我二叔也不會在戶部謀上個小文吏,他篡改捏造那么多東西,害死了定國公府,我江家未被滅族,已是天恩。”

    提起這些,江牧大覺心酸心塞,緩了緩,他看向沈冽,笑道:“說起來,你一入城,便直奔王氏匠鋪,可見你沒少與西北聯絡,是不是時常往這里送東西?”

    “不多,杯水車薪。”

     p; “前些年找不著你,最近一次聽說你,卻是在宋致易那鬧了一場,又跑去醉鹿鬧了一場?哈哈哈……”

    沈冽見他笑聲疏闊,也被感染,輕笑兩聲:“我倒是也沒想到,一來便撞見了你。”

    “如何,娶妻生子了?”

    沈冽搖頭:“沒有。”

    “哦?那定是你看不上了,”江牧邊走邊打量他,“當年初見,瞧你俊美非凡,是個招人嫉恨的小白臉,為此還與你過不去。如今你這一身銳氣,天神下凡一般,令人不敢逼視。你若想娶一個姑娘,怕是沒有娶不到的吧。”

    沈冽笑笑,沒有接這話。

    離開蓋湯城,踩著霜雪往城郊走去。

    這邊出城來,反倒比城內熱鬧。

    許多婦人推著車馬,去田地忙活冬日莊稼,男丁少見,多為小兒或老人,成年壯漢幾乎沒影。

    很多人認識江牧,開口跟他問好,目光落在一旁沈冽身上,眾人眼眸幾乎都覺大亮,未曾見過這般清俊好看的男子,皮膚雪白,冬日里似能發光,身上這凜冽氣質,令人想近又不敢近。

    快近兵營,江牧讓沈冽自行從東面進去,不忘叮囑:“我所在兵營屬于后應之隊,與前方數十萬大軍幾乎不碰面。我知你與劉照江交好,他至今不知我在赤門軍中,還望沈兄莫去提及。”

    “好,”沈冽說道,“你且保重,若是想尋我,寄信往山景城。”

    “山景城?是何處?”

    沈冽淡淡一笑:“偏遠小城,探州東南。”

    “好,”江牧抬手一拱,“如此,就送到這。”

    “若我忙完還有時間,便來與江兄一飲。”

    “哈哈哈,你那酒量,算了吧!這蓋湯城的酒,又苦又烈,你怕是半口都喝不得,哈哈!”

    沈冽也笑,皓齒潔白。

    松煬營主將,仍是劉照江的父親劉墨。

    劉照江這些年跟在父親身旁當一名小副尉,名小,但權大,軍中許多事都能由他說了算。

    聽聞沈冽到來,正在收拾衣物的劉照江大喜,當即領近衛奔來。

    兵營外空地數十畝,沈冽立在百丈外的江邊棧橋旁,看著幾個老兵在江面上砸窟窿。

    飛雪茫茫,碎開的江面如鏡裂,一道一道細紋延長,隨著硁硁聲,終于破開一個半尺來長的洞。

    老兵們繼續擴展,冰層積厚,冰下江水波光碎亂,卻恰有一條魚冒上來嘟嘟吹個泡。

    “抓它抓它,快抓它!”

    眾人趕緊大叫,忙活起來。

    “沈兄,看個捕魚把你給看迷啦!哈哈哈!”劉照江的聲音笑道。

    沈冽回身望去,來者高挑健壯,身著鎧甲,一雙虎目如炬,唇邊一圈茂密絡腮胡,雜草一般。

    “好家伙,你怎么個子比我還高了!”劉照江抬手比劃,“這些年去哪了,喝了多少豬骨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