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簽到萬年,至尊老祖出世了! > 918 是自己人(一更)
    不止小隨從,所有人都扭過頭去。

    玉溪樓打烊后供以照明的燈火,來自于每一層置景的花朝宴長方壁燈。

    少女光潔雪白的臉在燈火下漸明,一雙清凌凌的烏黑明眸掃過木板上的滿地鮮血。

    才噴涌而出的鮮血滾燙炙熱,和她身上過分清冷的氣質形成強烈的視覺沖擊。

    詹寧跟在她身后,一把銳利明亮的大刀架在季夏和的脖子上。

    “別,別打了兒,”季夏和叫道,“我的命兒在他們手里兒!!”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目光都緊緊盯著詹寧手里的刀。

    夏昭衣的視線,則落在扶欄上的那灘血。

    對方蒙面,且光線昏黑,但剛才那聲音,夏昭衣記得住。

    “阿,阿梨姑娘兒”衛東佑顫聲叫道,“你快放了我們支爺兒!”

    “那便止戈!”詹寧叫道,“速將地上血水清洗收拾,今夜便當一切都沒有發生,不然,我這就砍了你們的財神爺!”

    季夏和忙又驚呼求饒。

    衛東佑和其他暗衛們趕緊配合。

    小隨從躲在門縫里干著急,一顆心七上八下。

    他身后的蔡和卻忽然鎮定沉穩了下來。

    小隨從回過頭去,見蔡和仍秉燭立著,眼睛一直打量一言未發的夏昭衣。

    “先生?”

    “我們本是要引她去殺陸明峰,不想,她一來也是對支爺下手。”蔡和沉聲說道。

    “我們是要引她不假,可誰能料到今日這局面呢。”

    “加派人手,嚴加盯梢,此女今夜若要藏身于此,便等同于我們臥榻之側伏有猛虎。”

    這比喻讓小隨從寒毛立起:“是,那陸明峰那,可要我差人去一說。”

    “讓支爺手下去。”

    “嗯!”

    小隨從抬手準備開門,卻被蔡和忽然伸手按住肩膀。

    “先生?”小隨從看著他。

    蔡和眉目沉冷,若有所思,手中燭火閃耀,在他臉上投下浮動光火,半陰半明。

    “我們,也可以變一變路數。”蔡和說道。

    “變路數?”

    “若遇有十萬分把握可以成功對她下手,便不可放過那機會,”蔡和神情變得陰沉,“哪怕支爺性命不保,也不管。”

    此女和陸明峰都必須得死,二人皆是日后的心頭大患。

    小隨從明白那十萬分的把握有多難,點頭說道:“是,先生。”

    一盞茶不到,傷亡統計交到蔡和手里。

    死三,傷六。

    支爺的手下們后去,只一人輕傷。

    其中一具尸體是入侵者的。

    剩下二死五傷,都是蔡和的人。

    那具尸體臉上蒙面的紗布被扯下,面紗下一張陌生面孔,年歲約不到三十,身上搜尋,只有十兩碎銀。

    靴子,外衫,中衣,皆是尋常市集可買之物。

    大乾普世的鍛造精工分上,中,下三等,此兵器屬上等,但不能看出哪里特殊,產自哪里,除非是名家所鍛造的特等。

    小隨從差人去醫館綁了幾個大夫回來給傷者治病。

    在樓下等候時,他看到拿刀挾持支爺的那名大漢陰沉著臉下來,去后院開門。

    小隨從心念一動,立即讓自己的手下對這落單者動手。

    衛東佑將他們攔住:“這是干啥兒,要讓我家支爺不好過?那阿梨可是好惹兒的?!”

    小隨從氣惱,眼見那大漢打開后門,又來三個男子,都是個高強壯的,小隨從一拂袖,帶人去前面大門等人。

    不過想了想,小隨從又回頭看著那幾人上去樓梯。

    之前在深巷所見,阿梨身旁前后,包括那對羸弱兄妹,似乎不止五人,其他人不知被她安排去了哪,不定又是什么手段。

    小隨從見過那么多女人,還從未見過這般女子。

    支爺主臥門前,一大群男人嚴防死守。

    蔡和的手下一過去就被人攔下,怕他們說什么話惹那少女不悅,危及支爺性命。

    蔡和一名近衛只得拉著最外頭的支爺手下去旁邊,勸說他,比起阿梨,陸明峰逼迫支爺在山景城搞那一番動作,也切不可忘。

    “你說這都是什么事兒,”支爺手下愁眉,“我們就 我們就是打西北來的,想做買賣賺大錢兒,一路廣撒網,廣收獲,能讓利兒就讓利,從來不讓朋友吃虧兒,可我們真倒霉兒。”

    近衛表示同情,寬慰一番后繼續將話題往陸明峰身上引。

    幾番拉扯,支爺手下只得道:“好主意,我去試試那姑娘的口風兒!多謝兒了!”

    “咱們是自己人嘛,”近衛一臉為他好的模樣,“這世上有啥關系,是比錢來得瓷實的?”

    “說得好!”支爺手下說道,贊許拍了拍近衛的肩膀,轉身進屋。

    屋內一片安靜,只亮著兩盞燭火。

    寬敞大床上,史國新和李滿一起睡著。

    夏昭衣睡在軟榻上。

    詹寧和唐濤聲睡在凳子拼就的“木板床”上。

    季夏和則伏在案前。

    成日成日演戲,還要應付一大幫人,他嘴上說著沒事,把床位給讓出去,實則困得直淌淚。

    所幸支爺身價在那,故而臥室寬敞,容得下這一個又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

    暗衛將他輕輕推醒,好在季夏和沒敢深睡。

    暗衛將那近衛的意思轉達。

    季夏和眨了下眼睛,說道:“****,老奸巨猾啊。”

    “可惜他不知得是,我們和阿梨姑娘才是自己人。”

    “你就說意思已經送到,但里面氣氛劍拔弩張,你不好多留。”

    “是!”暗衛應聲。

    他輕手輕腳出去,輕手輕腳關門。

    季夏和看著滿屋子熟睡的男人,和睡在軟榻上的少女。

    搖搖頭,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劍拔弩張”。

    想了想,季夏和惡趣味涌上心頭,拿開鎮紙,取出一張紙來,提筆沾墨。

    “她與數名男子共處一室而睡,偏你沒這福氣”

    壽石守衛置所的兵馬一家一家搜查,翻箱倒柜,許多民戶的地窖與茅房都不放過。

    因壽石兵力有限,軍察部便去衙門,令幾名小吏將折沖府中的在冊民兵召集起來。

    如此,搜查人員的質量良莠不齊,發生諸多看人下菜,奪人財物之事。

    等搜到金川坊,快天明了。

    大量外來人員被帶走,一些脾氣暴躁的男人,直接在街上和官兵叫罵,時有打斗發生。

    比起松州扶上縣一直以來的高壓統治,壽石城的官民在面對全城搜捕時顯然散漫。便導致,一方執行不夠嚴,一方服從不配合。

    面對一些大戶人家,軍察部的人嚴加搜查,折沖府的民兵則要看對方好不好惹。

    但即便是軍察部,到了金川坊也萬不敢亂來。

    金川坊的諸多店鋪,都只是分店。

    比如壽石第一酒樓懷德酒樓的幕后大東家范不得,他便不止這一家酒樓,多處皆有店面,莊孟堯的親妹夫裴勇夫還有入股。

    又比如趙寧的寧安錢莊,鼎鼎大名的衡香寧安樓,若是招惹,他們直接離開壽石,斷得是金川坊大片商戶們的流動貨銀。

    這也是許多人痛恨趙寧,卻沒有辦法干掉趙寧的原因。

    商人四處走動,要得便是哪里都能尋見的錢莊,趙寧的錢莊天下遍開,誰不想要圖個方便。

    軍察部才建不到幾年,雖一心想效仿天榮衛,但在實力和手段上,到底不如。

    面對這樣的情況,軍察部目前也只能低眉。

    快查到玉溪樓時,樓上的暗衛提前先散,各回各屋。

    兵馬卻連樓梯都未去,只去詢問玉溪樓掌柜可有異樣。

    后院就停著三具尸體,玉溪樓掌柜脊背冰涼,好在多年同各方人馬打交道,經驗頗多,油嘴滑舌,終是將官兵們給忽悠走。

    外面天光大亮,一夜折騰,眾人皆疲累不堪。

    小隨從進去找蔡和時,他伏在案上睡著。

    小隨從在他肩上披了一件外裳,悄然離開。

    出來后,隔著中庭扶欄,小隨從看著支爺的臥房門,不知要不要過去看看。

    隨著官兵們的離開,暗衛們又重新聚來,不過人數較之前要少一半。

    大概大家都太疲累了,看他們這模樣,說是嚴防死守,唯恐里面的人對支爺亂來。

    倒不如說,像是在守衛,防止別人進去呢。

    這支爺,可真是樹大招風。

    小隨從隨意想著,轉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