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簽到萬年,至尊老祖出世了! > 809 有人來了(一更)
    將事情說清,并不是什么難事。

    但父親所為那些,陳韻棋著實開不了口。

    這幾日她時不時便覺惶恐,今日果真如此,而且局面遠比她所想得絕望。

    從昨夜趕路至今,沈冽頗覺幾分疲累,見她支支吾吾,沈冽對季夏和道:“你若想聽,便慢慢聽,我先去馬車。”

    “好……”季夏和點頭。

    車廂外表半舊不新,但車內裝置擺設極為舒適柔軟。四壁貼著新漆紅梨木,香氣清雅,青色瑯琊紋毛氈平鋪在地,上品的紫綢絨毯包住可坐可半躺的長木榻,絨毯上放著兩個游夢軟枕。

    沈冽單手支著額頭,手肘斜靠在車廂壁上,雙眸闔著。

    大約小半盞茶后,車簾被人輕輕掀起。

    季夏和不知他是醒是睡,還未出聲,沈冽睜開眼睛望去,一雙黑眸明亮若雪。

    季夏和輕皺眉,上得馬車:“知彥。”

    “看來你想讓她留下。”沈冽說道。

    季夏和聲音很輕:“阿梨應該沒說過要如何對她,否則,你不會僅僅只是要把她送回城中去。”

    “這是你留下她的理由?”

    “她一旦回從信,便要被送去給聶揮墨或其他官宦們當玩物。知彥,如果阿梨在的話,她會如何做?至少……阿梨不會放任一個女孩子被人凌辱玩弄。”

    安靜一陣,沈冽沉聲道:“你倒是知道搬出她來站你的立場。”

    “陳姑娘的確做了錯事,她不該助紂為虐幫她父親逃走,但那人畢竟是她父親,就如我對季家的矛盾那般。”

    “我沒有父親,無法理解,”沈冽閉上眼睛,重新撐住額頭,“既然你要留下她,那你留吧。”

    “她不會跟著我們多久,你放心。”

    沈冽沒說話。

    頓了下,季夏和又道:“不過,她不會騎馬……”

    沈冽的眼眸遽然又睜開,冷冷地看著季夏和。

    “便,讓她上馬車吧?”季夏和弱弱道。

    “我和徐力一日一夜未睡,我們很困。”

    “車廂足夠寬敞,加她一人也無妨的。”

    “沒得商量。”沈冽閉目。

    季夏和輕嘆:“算了,你能留下她也是給足面子了。”

    他掀開簾子下車,恰遇徐力要上來,同時衛東佑自外面遞來一樽紅銅小暖爐。

    徐力接過暖爐,放在車廂角落的暗格木架中,梅花清香自暖爐里裊裊而出,沁人心脾。

    “少爺,”徐力輕聲說道,“這里其實還可以暖茶。”

    沈冽朝他看去:“不必。”

    徐力點點頭。

    沈冽看向垂落下來的車簾,恰瞥見陳韻棋抱著包袱朝季夏和走去的身影。

    沈冽墨眉輕合,極不情愿地沉聲道:“你去將陳韻棋叫進來吧。”

    “啊?”徐力懷疑聽錯了,“叫她進來?”

    “我不想她和季夏和過多接觸。”沈冽說道,再一度閉上眼睛。

    馬車的確足夠寬敞,陳韻棋輕手輕腳上來,在離沈冽最遠的位置坐下,不敢發出半點動靜,眼睛亦不敢亂看,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徐力讓她將包袱放在旁邊,她點頭輕聲道謝,手指仍緊緊攥著包袱,快要將其揉壞。

    局促緊張的模樣,徐力搖搖頭,的確是 ,的確是個我見猶憐的佳人。

    萬物藏在夜色里,只剩婆娑暗影,衛東佑揚鞭,馬車于雪地上出發。

    還未走出客棧燈火所照范圍,前方隱隱有微弱的光,翟金生低聲道:“有人來了。”

    還不少。

    那幾點細芒越來越亮,隨著他們前行,和對方過來,是足足三輛馬車,和一干隨行人員。

    彼此靠近,目光皆不友善。

    為首的幾個男人目帶警惕兇狠,上下打量翟金生和季夏和。

    在靠近時,第二輛馬車的窗簾被人從里面微微掀起一道口,一雙略蒼老的眼睛往外面小心投來。

    落在季夏和身上時,眼睛的主人愣了一瞬,忙將窗簾放下。

    “嗯?”一旁的美妾輕輕靠往他身上,嬌柔說道,“侯爺,看到了什么?”

    “一個人,看著眼熟。”

    “是誰呢?”

    男人露出幾分不耐:“我要是能一眼知道是誰,我便直接說名字了。”

    “好嘛,”美妾委屈撇嘴,“是奴家笨了。”

    男人沒理她,眉頭深深皺了起來,一股很熟悉的感覺,到了喉嚨,又說不出來。

    但不管是誰,都不是他現在可以碰面的,能避之,當避之。

    兩方人馬交叉而過,頭也不回。

    季夏和輕輕松了口氣:“我還以為會動手。”

    “他們……很奇怪。”翟金生說道。

    “奇怪?”

    “靴子很厚,身上衣衫也肥厚,但是穿著里面的衣裳不是暖襖,是薄衫。”

    “也未見得多薄,我也看了幾眼,有些厚度。”季夏和道。

    “跟春夏的長衫自是不能比,但是他們……”翟金生一頓,說道,“我知道了,那是江南過冬的厚衣,往北一點,沒人會這樣穿。”

    “江南?”

    翟金生勒馬,朝后面看去。

    季夏和也跟著回頭。

    衛東佑看著前頭的二人:“怎么了?”

    “沒,”翟金生搖頭,“沒什么。”

    即便是江南過來的,也沒什么奇怪。

    時逢亂世,要么四處走動,要么偏安于一隅,都不奇怪。

    風雪越來越大,北風卷地,在低矮浮空掀起白潮,從信府南城門外霧茫茫的燈檠下,一隊人馬久久候在風雪中。

    瞧見雪霧中走來的車馬,燈檠下的男人們長長松了口氣。

    “侯爺!”為首的男人上前,恭敬說道,“可算將您盼到了,竇將軍和季長史派我們來的。”

    美妾撩開車簾,打量這些男人數眼,回頭看向車廂里面,不知說了什么,一只男人的手伸出,將車簾掀得更大。

    陶嵐的親叔父,靖安侯陶岱卓裹在錦衣玉袍中,目光警惕狐疑,這些年,他老得很快,眉眼已見混沌,眼角褶皺極深,全然不見年輕時的英偉。

    “拜見侯爺!”迎接他們的男人們頓時在雪地上跪下。

    “侯爺,前邊半里外便是從信府。”車夫在簾子外面小聲說道。

    靖安侯眺向黑暗中的高大城池。

    “眼下進城,可安全?”靖安侯問道。

    “安全的!”跪在地上的男人忙道,“竇都尉和季長史將一切都已安排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