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簽到萬年,至尊老祖出世了! > 777 殺人償命(一更)
    她的聲音叫嚷得很響,近乎破音,周圍的人卻很安靜。

    王氏抬頭看向他們,眾人的目光有困惑,有麻木,有鄙夷。

    不是沒有認同者,但無人先開口,這些認同她的人便也不開口。

    “你真是一點為人母的樣子都沒有!”詹九爺上前,一夜未睡的聲音浮滿疲憊,“你聽聽你剛才的話,她是你女兒還是你敵人?你看看你的嘴臉!動物尚有舐犢情深,你連牛馬都不如!哪個當娘的像你這樣!”

    “我,我沒說錯!”王氏低聲說道,“當時,不是整個村子都在找她們嗎?她們自己做了不干不凈的事,還害累了家人……”

    夏昭衣看著她,忽然什么都不想說了,繼續糾纏更毫無意義。

    “詹九爺。”夏昭衣朝詹九爺看去。

    “阿梨姑娘!”詹九爺忙過去。

    “白六娘死了,”夏昭衣說道,“殺人要償命。”

    她的聲音很輕,但大家都能聽到,像是被風吹碎,吹到每個人的耳中。

    “……好!”

    夏昭衣冷冷地看了眼那邊的白福明和躲在他后面的兩個兒子,最后她看向王氏,轉身走了。

    王氏恰與她對視,觸及她的目光,王氏再一度避開,避開后,又覺得滿心憤懣與不甘。

    殺人償命。

    這四個字,這個外來的女子就是擺明不要她好過了!

    隨著夏昭衣忽然離開,武少寧他們也跟著走了。

    林雙蘭和馮安安還有屠小溪一并跟著離去。

    詹九爺沉沉嘆氣,招呼周圍的人也快散去,沒必要再留。

    庭院里遙遙傳來哭聲,凄厲嘶啞,是白五娘的。

    還有杜軒他們在一旁安慰的聲音。

    夏昭衣的腳步停下,抬眸望著庭院,沒再上前。

    她一停下,身后的人便也停下。

    林雙蘭和馮安安靠在一起,捂著嘴巴低聲哭泣,屠小溪的眼眶也紅著一大圈,不時抹淚。

    “阿梨……”支長樂說道,“先回去吧,這一個多月風餐露宿趕路,你得休息。”

    “你們去安慰白五娘吧,”夏昭衣看向林雙蘭和馮安安她們,“她現在應該很需要你們這些朋友。”

    林雙蘭和馮安安哭著點頭,帶上屠小溪,一起走了。

    “我想去附近走走,”夏昭衣又看向武少寧和支長樂,“你們先去休息。”

    “可是阿梨姑娘……”武少寧說道。

    “我很快回來。”夏昭衣說道。

    “走吧,”支長樂對武少寧道,“讓她去走走。”

    跟在夏昭衣身邊太久,支長樂明白這個時候是勸不住的。

    天光徹底大亮,折騰了一整宿的青香村,仍有大量的村民早起去田地和茶園里。

    后山最大的山腳泉水處,很多人挑著扁擔排隊打水,再摘幾片鮮嫩的大葉擱在水桶上,挑回家去。

    詹九爺和杜軒找到夏昭衣時,她坐在一個石凳上看著遠處的道觀。

    “阿梨姑娘!”

    “阿梨!”

    詹九爺和杜軒叫道,抬腳走上來。

     ; 少女的臉在暖軟的日頭下晶瑩如玉,一夜未睡,但她的臉上沒什么倦容,模樣清清冷冷,目光卻若有所思,深遠專注。

    聽到詹九爺和杜軒的聲音,她側過頭來望去,沒吱聲,看著他們走來。

    “阿梨,咋還不回去睡呢!”杜軒擔心道。

    “阿梨姑娘,先休息吧!”詹九爺也道。

    “你們兩個也都沒睡吧。”夏昭衣說道。

    “那咱們回去吧?”杜軒說道。

    夏昭衣搖頭:“回去了也睡不著,坐在這里反而能靜一靜。”

    “是白五娘嗎?”詹九爺忙道,“我這就回去讓人搭個地兒給白六娘做靈堂,讓她把白六娘先帶走。”

    “不是,我不是說她吵。”

    “那……”

    “我在想一些事,”夏昭衣看回山上的道觀,雙眉輕攏,“不止是白五娘和白六娘,村里面的幾個姑娘都非常喜歡學字。她們的日子過得很辛苦,但好像沒有抱怨,反而很上進很努力。她們就像這山上的泉水,純粹而干凈。”

    詹九爺微微愣住,頓了頓,有些慚愧地說道:“這些常見之態,我習以為常,從來沒有去細究過,聽阿梨姑娘一說,倒的確如此,都是我青香村中的大好閨女。”

    “但我又在想,以前的王氏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夏昭衣說道,“她也不是一下子變得這么大,她也肯定有過少女的時候。她少女時,會是個什么模樣。”

    “……誰還在意她這種人呢,她現在面目猙獰,活脫脫一個潑婦的模樣!”杜軒說道。

    “要在意的,”夏昭衣朝杜軒看去,“杜大哥,不是在意她這個人,而是在意這個改變。”

    “這是,何意?”

    “那些現在正當芳華,年紀青春的姑娘們,我不愿看到她們變成她,所以,”夏昭衣目光變得更亮了,“要讓她們讀更多的書。”

    “好!”杜軒點頭,“這個我贊成!”

    夏昭衣莞爾,轉眸看回山上的道觀。

    今日那王氏所說的那些話,她本想斥罵她,最后卻無意多說。

    告訴王氏個體該當獨立,生命不是附屬這類話嗎?

    過于虛空和虛浮,只會惹來對方更多滑坡詭辯和胡攪蠻纏。

    而且,夏昭衣不認為自己的認知就一定是對,所以在過往的為人處世中,她很少想過要“教”別人什么,她從不說教,也從不干涉。

    并且,現在面對王氏,是忽然生出得一種累。

    是一種,她想斥罵,都覺得多余的疲憊。

    因為知道徒然。

    認知的差異擺在那邊,是誰也無法斥罵到誰,誰也無法說通誰的隔閡。

    王氏,已經不存在溝通的可能,連純粹詛咒的惡毒謾罵都是浪費自己力氣的行為。

    可是,那些姑娘們還正是最美好的年紀,夏昭衣想要留住這些美好。

    詹九爺和杜軒看著眼前的少女,來之前,他們還在討論她現在心情一定很不好,到時候要怎么安慰,卻未想,她平靜坐在晨光下,心中所想的,卻是這樣一件事。

    “便……”杜軒說道,“建一座女子學堂吧。”

    詹九爺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女子學堂?”

    的確很多地方都有女學,但是他們這樣一個小小的青香村,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