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簽到萬年,至尊老祖出世了! > 576 立即便走(一更)
    此次廣騅多個世家大族男丁被于街頭刺殺身亡一世,民間稱之為問柳之禍,尋花問柳的問柳。

    這次問柳之禍中,睦州曾家當為最慘。

    曾何已耄耋,當初在宋致易造反的問題上,曾家分為兩派,一派支持,一派反對,后來曾何被長子曾友之請出,將反對派的聲音力壓了下去,自那后,族中三分之二的人便搬來廣騅。

    此次問柳之禍所死的二十九人里,有六人皆出自曾氏,其中一人是三房曾祥之的小兒子,剛入秋雨營為兵。

    六名族人一夕之間命歸西天,當初的支持派壓力變大,曾何震驚內疚,嘔血數口,不省人事。

    曾家內部沖突劇烈,曾友之將矛盾外轉,聯合其他世家,一并給官府施壓,逼迫他們找出兇手。

    一連數日,不管是唐縣令,還是劉知府,皆被罵得沒有脾氣,一句話都不敢回。有幾人越罵越上頭,說出口的話非常難聽,一傳十十傳百,加之一些人刻意造謠生事,話已徹底變味,極為大逆不道,只是一開始只有少許人在意,盛傳后才知事態非小。

    在廣騅本地的幾個老牌世家,這些年處處受著外來世家壓其一頭,心中早已怒怨,趁此機會,諸多人站出來指責,一時間又激發出重重矛盾,不可收拾,話趕話的說出越來越多的狂言。

    沈冽回去廣騅的當夜,城外大軍調動,兩萬兵馬入城,全城戒嚴。

    聽聞沈冽回來,季家盡可能打點人手,在隔日黃昏將季夏和送出城去。

    季夏和穿著秋雨營的盔甲,隨一干陌生士兵出城,一離開便直奔莊子。

    天空烏云漸漸攏來,將月色遮蔽,夜風變的狂烈,天雨欲來。

    季夏和進入莊子后,大步往沈冽院落而來,邊走邊將頭上盔甲卸下,抬眼卻見沈冽已攜杜軒和戴豫在院中等他。

    院里風大,檐上風燈晃動,花木齊搖,沈冽背風站在石桌前,身后石桌上擺著他來時的包袱行囊。

    季夏和心里一咯噔,趕忙上前:“沈兄這是要走?!”

    “隨你們一并離開,”沈冽說道,“你們何時走?”

    季夏和松了口氣,說道:“出大事了,眼下形勢非常嚴峻,后日勛平王親自帶兵過來,就是天定帝起義前的結拜義弟,殺人如麻的那個晉宏康!”

    沈冽淡淡道:“我認識,交過手。”

    季夏和一頓,想起來了,他不久前還曾問過戴豫江州游湖之事,便正是與晉宏康有關。

    兩年前沈冽前往江州接郭家唯一為官,被困守江州的郭兆海,路上無意間遇上晉宏康的大軍。彼時雙方還未見面,對方便已排兵布陣,仗著人多,自三里外開始包抄,將他們逼入游湖縣,后來沈冽被拋棄留后,其余人繞游湖的小南山離開。

    沈冽是如何從江州出來的,季夏和至今都不知道,但對郭家,季夏和越來越感惡心。

    不過想想,他自己的季家又何曾是好人,偏偏他姓季,家人又對他特別好,所以季夏和時不時陷入矛盾。

    “若說宋致易是個偽善的人,好扮白臉,黑臉的事情便都由這個晉宏康所為,”季夏和低低道,“廣騅出事時,晉宏康恰在石河,緊跟著曾家那群莽 那群莽夫又鬧事,如今局面只怕不好對付。”

    “何時走,”沈冽問道,“子時,寅時?”

    “家里說的是明晚。”

    “明晚?”

    “明晚亥時。”

    “要走便今天走,”戴豫眉頭一皺,“你以為明天還能走得了嗎,你信不信晉宏康早盯上廣騅了?”

    “可今夜太倉促了,”季夏和朝他望去,“人手還未打點好,季家人丁不少,此次離開定興師動眾,到時候……”

    “明晚要走,今天還沒開始打點?”杜軒打斷他。

    季夏和語塞,頓了下,說道:“打點是有,可季家人多……”

    “拖家帶口,東西便能少則少,”杜軒又道,“你覺得倉促,那些人定也防你不得,季少爺,杜某認為你現在不妨回去同家人說好,今夜離開最佳。”

    “可是,今夜似乎又快要下雨了。”季夏和輕聲說道。

    “若雨勢變大,明天的路只會更不好走。”沈冽說道。

    季夏和抿唇,焦慮道:“我本是來同你說明日離開,想要令你們做好準備,豈料你們直接說今晚……罷了,今晚便今晚!”

    ·

    自那日大雨后,這些時日江流濤濤,洶涌奔騰,所以季家早便打算放棄水路,轉為陸路。

    沈冽隨季夏和一起入城,戴豫和杜軒帶著行囊去城外五里亭等候。

    聽完季夏和說的,季家人各有說辭,有人不同意,有人主張現在便走。

    沈冽站在門外等著,一番關于他的并不友善的言論自屋內傳出,雖極快被季夏和打斷,但他仍是能聽得到。

    季家不少隨從和老仆就在門外,聞言數次忍不住,朝檐下的年輕男子看去,一身束腰玄衣,立的筆直,高大修長,俊秀的眉眼冷淡平靜,似乎屋內那些不怎么好聽的話,不是在說他。

    倒是有點擔心,他會氣得離開,棄他們不顧。

    但話說回來,這么一個年紀輕輕的公子哥,真的有別人口中所傳,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嗎?

    屋內吵了大約半刻鐘的功夫,最后敲定下來,一個時辰后便走。

    當家的男人馬上去作安排,打通關系。

    幾個女眷聽聞后快發瘋了,好端端的平靜日子被打破,并且當初來時便將廣騅當做以后安家立命的所在,是以,她們嫁到季家時所帶的成箱成箱的嫁妝也給一并帶來了,現在走的這么倉促,別說清點,就是現成的都未必能帶走幾樣。

    季夏和在后院東哄西哄,這一次,連一向對他疼愛有加的孫氏都不想理他。

    一切繁忙嘈雜,但又刻意壓的小聲,一股濃郁的壓抑氣氛懸在整個季府頭上。

    便是這樣絕望無力的氣氛里,滿心委屈,不理解為什么非走不可的季府七小姐,悄悄派了自己的心腹前去告知曾家的閨中好友,求她想辦法。

    但如此短的時間,根本不夠去想,七小姐終究同季府其他女眷一起,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馬車,帶著滿心怨憤離開了住了好幾年的家。